北寨距离长城很近,坐北朝南的一个环抱形半山腰山坳,两侧山间溪水流过,最下面的集市还有客栈,中间是家属和驻军,最后面是朱鼎顺和其余宗室头领的住所。
从低到高三层石头墙,三层守卫,雕梁画栋当然没有,但也不像个山寨,土墙房子一排一排很规矩,房顶还是瓦片。
孙传庭第一次见识朱鼎顺真正的威风,亲卫全部四骑并行,前一百后一百,一手持缰、一手持刀,明晃晃的很有杀气,他处于中间、直腰挺身慢悠悠跟着。
属官的位置在贴身护卫后面,孙传庭一边前行,一边观看山前沿河一溜的集市,内外两层还有街道,他去过张家口,那里集中起来也没这里热闹吧?
废话,张家口做的是批发,这里却是零售超市,鞑靼人自由来往,土默特、哈喇慎牧民,甚至察哈尔、内喀尔喀牧民只要过来,都可以自由交易,盐铁不禁,只要你有货,顺义王和白彦都在下意识保护这里,所以主寨反而没什么驻军。
西面有七八个圐圙栏子,羊马是货物也是货币,圐圙栏子就是银行,不建不行,虽然夏天很臭。
孙传庭看到西面有大片刚收割的庄稼,差不多有千亩,刚想回忆一下朱鼎顺的账本数字,呜呜的号角响起,整个集市和后面吵杂热闹的山寨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恭敬向拐角来的亲卫队躬身。
亲卫沿着东面的山梁大路缓缓向上,这是山寨专属的道路,朱鼎顺一过寨门,呜呜的号角立刻变为尖锐的哨音,山上所有哨卡回应了两遍,突然安静下来。
“属下恭迎将军凯旋!”
中院一片空地前,站着一溜老少,还有几人是官服呢,朱鼎顺跳下马,大步到王允成身边,“王大人,这里是不是世外桃源?”
王老头无奈笑笑躬身,“鼎顺将军,山寨有王府派来的教授,您说没人教导是诳老夫呀。”
“哈哈,他们懂个屁,我原先也不懂,后来才知道,这秀才、举人、进士真是天差地别,不行就是不行,读书人也讲究眼界,不会思考、没有见识的读书人都是蠢材。”
王老头看看涨红脸的王府几位属官,傲娇又谦逊的拱拱手,“将军是让某释义吧?启蒙可是有三位教授。”
“当然,主要是十岁以上的娃娃,这山寨里别的不大,就是学堂大,六岁开蒙,十五以前必须给老子读书。”
“将军胸襟令人钦佩,老夫欣然处之。”
“哈哈,好,那就好。伯雅兄不会常驻此地,麻烦老大人。”朱鼎顺一边说,一边突然笑着把一个圆滚滚的胖子踹一边,对王府驻留此地的负责人,两位仓库大使问道,“一切正常否?”
“回将军,井然有序,八月交易收税折银约两万三千五百两,您验看后运回王府,粮草购置万两已到寨。”
两个中年人回答的非常恭敬,看得出来,对头领有发自内心的恐惧,朱鼎顺拍拍他们肩头,“辛苦了,八月十五朱某外出没有及时奖赏,长吏司属官每人赏银五两、有官身的每人十两,北寨兄弟每人赏银一两,杀二十只羊犒劳一下。”
“谢将军厚赏!”
招呼一堆人向后院迈步的朱鼎顺突然回头,站到仓库大使面前,“哦,对了,哈尔塔娜怀孕了,我的,你写信禀告王爷,男女都不会姓朱,黄金家族的姓氏,我是无所谓,想必王爷也不在乎。”
大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到朱鼎顺已在十几步外,连忙下跪,“恭喜将军,贺喜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