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激动万分，一个个低着脑袋，心中不断祈祷，希望自己能成为被大尊挑上的幸运儿。
白夜没有跪。
他其实已经看开了。
在这挖矿也好，去大能身边服侍也罢，都无所谓。
如果对抗命数要百万年千万年，他也等得起。
无所谓什么环境。
只要心不死，总有成的那一日。
却见旗杆上的老人虚影环视了众人一番，视线在白夜身上停留片刻，随后抬手一挥。
顷刻间，他的面前漂浮起大量奇异的符箓。
老人扫了一眼，径直喝道：“所有女性修者起身过来！”
人们尽皆愕然。
男性修者们一个个面如死灰，眼中的激动骤然消散。
女性修者们一愣，继而大喜，赶紧起身上前。
九女脸色不太自然，看了眼白夜，咬了咬唇，却是跪着不动。
“所有女性修者起身！过来！”
老人似乎注意到了九女，当即喝道。
“九女，还不快些过去？”
白夜好奇的问。
九女低声道：“若是出现了专门挑选女性修者的，多数是为了合修！我...不愿做这种事！”
“合修吗？”
白夜愣了下，随后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哼，装什么贞女烈女？走到这一步的人，谁没合修过？更何况能与大尊合修，修为必然暴涨，一步登天！如果我是女的，我还巴不得呢！”
一男子瞪了眼九女，不屑骂道。
其他女性修者无不掩唇而笑。
她们自然知道那位发出讯息之光大尊要做什么。
这对她们而言，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若是普通大尊发来消息，男女都招，多半是为奴为婢。
可如果是冲着合修目的而来，她们要是去了，地位肯定要比奴仆的身份高一些，平台自然也更高，修出实力的机会也就越大。
这不是美事吗？
但旗杆上的老者虚影可容不得九女这般任性？
只见他大手一挥。
“唔！”
九女身躯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人群前头。
她猛地爬起，咬牙盯着旗杆上的虚影。
虚影冷冽说道：“蝼蚁安有违背之心？”
九女死死攥着拳头，心中满是杀意。
但理智最终驱使她放弃。
的确，在老人面前，她们都是蝼蚁，放在那大尊面前，她们怕是连尘埃都不算。
又有什么资格拒绝？
“大尊给予了你们一年的时间，从今天起，你们每人服用十块矿石能量，同时本座会助你们开脉，一年之后，你们必须迈入人魂合一的境界！”
老人虚影冷冷说道。
“还有这种要求吗？”
“这感情好啊！”
“哈哈，终于不用再做这下贱的贱物了！”
许多人手舞足蹈。
九女双眸发黯，看向白夜。
白夜呼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时，一名女修士忍不住开了口。
“敢问大人，是哪位大尊要我们前去合修啊？”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望去，满是期待。
大尊的实力也是参差不齐的，若能碰到一尊登临绝顶的大尊，自然更好。
然而老人虚影却是露出冷冽的哼声：“什么合修？本座何时告诉你们，叫你们去是为了合修？”
人们当即愣住了。
“不是为了合修？那...那要我们去作甚？”
“本座不知，但本座能告诉你们，钦点你们过去的，是玄司大尊！”
老人虚影淡道。
这话一出，这群女修士中，当场有两人瘫坐在了地上，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其他人则是雾水连连。
显然，她们没听过玄司大尊的名号。
有人发现这两名女修士都是在这挖了几十万年矿的老人，定然知晓什么。
“芝兰大人！你知道玄司大尊？”
一名长发女子立刻问道。
“知...知道，我岂能不知？”
那叫芝兰的女修士战战兢兢道：“这个玄司大尊！从不合修，但其实力在整个九天之上，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这不是挺好吗？”
那人困惑道。
“可她是女的！从不合修！”
芝兰有些崩溃道。
“不合修？”
人们一个个都僵住了。
“那....那她叫我们去作甚？”
“还能作甚？以人为修，拿我们练功！”
芝兰抱着脑袋，痛苦而绝望的吼道。
这话落下，所有人全部呆若木鸡。
原来这不是一条一步登天的飞升之道！
这...是一条亡命之途...
“大人，我不想去，请您放过我吧，我不想去玄司大尊那！求求您放过我吧！”
这时，一名女修士崩溃了，立刻冲到旗杆前跪地叩拜，磕头如捣蒜，哭喊说道。
但旗杆上的老人虚影却是摇头冷哼。
“你们的价值，仅限于此，能为玄司大尊服务，是你们的荣幸，焉有拒绝之理？好好准备吧！”
老人说完，虚影散开。
在场的女修士们全部崩溃了。
九女也瘫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
白夜怔了好一阵，立刻走上前去。
他张了张嘴，很想安慰，但不知该说什么。
“我来自于万界中一个不起眼的界域，出生在一个富贵家族，是家族族长最小的孩子，排行老九，便被称作九女，父亲意外身死后，几个哥哥为夺取家主之位，大打出手，我死里逃生，在界域闯荡几十年，凭借着超凡的毅力与天赋，终于制霸界域，更横跨界域，杀穿了三个界域，寻得飞升之道，来到这九天之上，饱受折磨挖矿三千年，却不曾想最终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白夜，我问你，命运是仅对我这样的人不公，还是对所有人都不公？”
九女凄然而笑，眼里荡漾着浓浓的悲哀与无力。
无论她在那几个界域是何等的强大，何等的令人不可仰望。
可到了这，她依旧如蝼蚁一般，生死由人，富贵看命。
“命运若对所有人都不公，那么命运就是公正的。”
白夜思量了下，沙哑说道。
九女低下了头颅，沉默半晌，随后站了起来，缓缓朝远处走去。
白夜安静而望，眼里荡漾起一抹炙热。
“这种不公，并不是不能改变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他淡淡喊道。
远处的九女不由一颤，但没说什么，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