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开局沙海,直抵神座正文卷171-过分自来熟一场争斗之中,罗摩只能选择胜利者。
有摩拉克斯的璃月,将会是这场争斗之中唯一的胜利者,罗摩也就只能够站在璃月这边。
但他和迪卢克同样不是朋友。
共同敌人并不意味着双方有共同利益,迪卢克的目的是摧毁愚人众的计划,他一无所求,从蒙德来到璃月的唯一目的就是干愚人众。
而罗摩不是。
他接受了钟离的委托,利益与钟离一致。
而钟离的欲求,是要用愚人众来考验七星和仙众。
钟离需要一场毕业考核,如果考核的成绩喜人,他就可以安心退休,让七星和仙众接班。
而如果考核的成绩一般,他就只能够重新站出来,继续戴上神明的王冠。
迪卢克面上带着积分迫不及待地神色:“愚人众对于【仙祖法蜕】的追求相当明显,所以我们可以在其中设伏。”
“我更倾向于直接利用【仙祖法蜕】来钓鱼,而不是等待愚人众先动手。”
罗摩知道答案,“但这里是璃月,璃月人对于【仙祖法蜕】的尊敬,不允许它成为任何人手中的工具。”
也许是出于对摩拉克斯的尊敬,也许是为了表现出对摩拉克斯的尊敬,总之七星不会同意这种申请。
【仙祖法蜕】必须好好安置,然后走上一整套完整的送仙典仪的流程,确保摩拉克斯的遗骸可以以一种凡人和仙人都很满意的姿态落幕。
这是普通人的欲求,也是仙人的欲求。
世外的仙人不会允许任何人用摩拉克斯的尸体去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相比较凡人,仙众对于岩之神的尊崇更加纯粹。
“我尊重他们的习俗。”迪卢克话语平静,“尽管这需要让出不少的主动权。”
防患于未然的最好手段当然是直接车上去,见面开大,保证敌人在反应不过来之前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样对大家都好。
奈何璃月做不了这样的事情。
目前来说,达达利亚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的状态。
只是因为怀疑就冲过去把北国银行给封锁掉,这件事情不能这么做。
普通人尊重道理和律法,因为这些东西是他们手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尽管它未必如同规定的那么可靠。
上层人尊重律法和道理,因为这些东西是他们宣传和制定的,如果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也就没有端到台前的必要了。
大家都有自己遵守的必要性,自然没有率先违背的理由。
“也就是说,你们目前的计划,是等待愚人众行动。”
“等对方的先手,然后抓住对方行动的证据。”
这计划有些老套,但很符合璃月眼下的情况。
“因为七星并不想和愚人众闹翻。”迪卢克沉默了一瞬间,“在别人的国家,遵守对方的利益和条件才能够做事情。”
罗摩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种判断确实是迪卢克该有的水平,但这不该是迪卢克的判断。
以迪卢克的身份和他所接受的教育,必须能够看得出来七星的利益取舍。
但他远道而来的目的就是阻止愚人众,人是会被自己的欲求所遮蔽眼睛的,罗摩上一次的生死危机就是因此而出现的。
他深有体会,自然也明白这种情况下的心理反应。
“啊,愚人众的名声虽然糟糕,但之前的璃月毕竟相当强盛,只是在野外的些许龌龊,远不足以让七星真的生气。”
因为璃月强大,所以愚人众不会闹出那些让七星不愉快的乱子。
不是这种致命的利益关系,指望七星和愚人众拼命,这自然是不现实的。
剧情里愚人众所有的大行动,包括达达利亚呼唤奥赛尔尝试水淹璃月,包括愚人众收买知易毒杀七星之一的天枢星,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至少在摩拉克斯活着的时候,愚人众远没有这么活跃。
没有太大的利益争夺,七星想要的当然是抓住把柄,然后威胁愚人众和至冬国在某些谈判之中让步。
这是身份决定的必然选择。
以七星的身份,如果迪卢克一说他们就要和愚人众的执行官打生打死,他们也会稍微有些对不起自己的权位。
“事情也许还有转机呢?”
旁听了半天的情报官话语慵懒,“你们好像知道更多有用的情报,是从蒙德的龙灾之中得到的情报么?”
“如果你把这些情报告诉我,说不定天权星大人会重新评估愚人众的威胁程度呢?”
【仙祖法蜕】······好像没有什么太多的情报了。
任何人对仙祖法蜕感兴趣都是理所当然的,于璃月这是岩之神的遗骸,于七国这是魔神的完整遗骸。
对魔神的力量感兴趣,这正常的没必要去怀疑。
但只是知道愚人众对仙祖法蜕感兴趣,这种消息没用的啊。
抛开对岩之神的尊重,夜兰自己也对祂老人家留下的遗骸很感兴趣。
“我们不是已经说了足够多的情报吗。”罗摩话语认真,“如果不是指望通过伱传递消息给七星,我们为什么要在大街上交谈?”
夜兰:······
有道理。
“我倒是不介意为两位免费跑一次腿,但只是这种消息,恐怕我没有理由去见天权星。”
情报官也得负责审查情报。
像是这种情报,说重要有一点,却也不至于在这个时期去叨扰凝光。
“因为天权星很忙?”罗摩话语里带着调侃,“也是,过去的璃月和今日的璃月是不同的,天权星大人当然有的忙碌了。”
这种话不能落人口舌,调侃也只能点到为止。
但在大多数人的眼中,璃月确实已经变了。
“旧贵族时期的蒙德?”迪卢克沉吟着和罗摩打了一个配合。
这话应该呵斥一下的,但又没有道理,毕竟人家也就是提了提自家的过去。
夜兰没有话可说。
这是个相当现实的问题,只是目前还算不明显。
一旦七星解决了仙人的问题,如同凝光所预期的那样,把仙人给送进了山野之中,那么接下来的璃月就完全是所谓的人治了。
完全的人治在提瓦特是没有很好的模板可循的,包括无神的国度坎瑞亚,最好的案例,其实就是迪卢克的说法——旧贵族时期的蒙德。
当权力不再受到监管,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人治的走向有很多种,旧贵族时期的蒙德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而已。
在璃月的七星八门体系之中,七星姑且不提,毕竟他们的权位最高。
而八门作为政务体系,理论上他们必须要有一个直属的上级——并非是体系之宗的从属,而是实际意义上的簇拥。
你得有一个老大,他会代表你们一个集体的利益发声,为你们和自己争夺利益。
就好像三国之中的本初大小姐一样,袁老板手下的派系太复杂了,不同派系的谋士和武将互相组合,捧出一个带头大哥,然后分别簇拥在他的儿子下面。
他们期待着自家的老大和侍奉的少爷能够上位,这样一来自己就有了【从龙之臣】的身份,可以在下一次的利益分割之中直接占据绝对优势,进而让家族和自己都安祥荣华富贵。
这样的赌局在历史上屡见不鲜,有的赌赢了,有的把全家都给赌进去了,算是相对正常的情况。
就是这般正常的情况,在提瓦特大陆却不尽相同。
因为他们有神。
八门之内的很多人都不需要对七星负责,坚决一点的,他们完全可以只玩自己的,甚至可以给七星甩脸色。
因为有神。
谁都知道摩拉克斯根本就没有离开璃月港,祂就算是化身行走,也是在璃月港内。
你如果真的蒙受不平了,璃月港内扯开嗓子一吼,起码也是个两败俱伤。
瓦片和玉器两败俱伤,这买卖谁都不想干。
如同须弥的草之神就更不用说了,能够读心的纳西妲判断一件事情的对错只需要三两句话。
祂刚好还认真负责,你在祂手下嚎一嗓子,祂就真的会花费时间去清算对错。
在这样的神明手下玩弄不合适的手段,那可真的就是撞死在南墙上了。
没有神明有没有仙人的监管,璃月的八门体系就必须向着七星靠拢。
接下来的环境,就不是单纯的竞争了,他们需要一个合格的老大为自己的利益发声。
你可以不用权力去制造不公,但至少得有迎接公平的权力。
公平需要多层次的博弈,它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特权。
这些在摩拉克斯时代不需要依附任何人,有能力就可以晋升,面对不公就敢开干的人也必须思考一下,谁能够在未来那个无神的时代让他们继续享受公平了。
这就是凝光他们的机会。
原先这些人是没有主人的,可现在他们需要一个主人。
七星也需要下属的簇拥,足够多的人簇拥在他们的脚下,他们的权力才不会变成无根之本,拥有继续生根发芽的机会。
“七星很忙碌的。”罗摩的话语意味深长,“他们需要甄选合适的依附者,但好的下属也很难得,大家都看上了这些关键位置的关键先生,所以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够好好对比一下手腕了。”
这是摩拉克斯最后的余晖了。
眼下的璃月是最后一段有神明庇护的时代,接下来的时代里,虽然摩拉克斯仍旧活着,但在大众的眼中,神明已经死去了,璃月是一个无神的国家。
在这种情况下,那个七星愿意浪费时间去和愚人众对线呢?
你又不知道愚人众为什么要仙祖法蜕,退一步讲,你管他想做什么,死守着仙祖法蜕就是了。
等到尘埃落定,八门重新划分主人,仙人回归山林,不是还有很多的时间来解决这些小问题么?
这么关键的时刻,愚人众也没有闹出什么大新闻,真的不值得在他们身上花费时间。
罗摩是这么想的,迪卢克和他的想法相似。
他描述的蒙德旧贵族时期,以劳伦斯家族为首的蒙德贵族意图扭曲风神所颁布的自由和【建立无人称王的自由城邦】,然后他们就真的在蒙德制造了无数的惨案。
这期间温迪是真的完全不知情,一直保持着沉睡的状态。
直到温迪再一次苏醒,他才发现这些人给他整了个大活,刚好这个时期还有温妮莎这样为了族群一忍再忍的天才。
温迪一拍手,然后来了一场【组织就决定是你了】的戏码,扶持温妮莎干碎了旧贵族。
这个过程之中,坦率地说温妮莎真不是必须的。
她既解决不了旧贵族的联盟,也没有办法杀死魔龙乌萨。
贵族联盟是温迪解决的,他伪造了一封【北风的密约】,描述了这些贵族打算出卖蒙德,给璃月的摩拉克斯当狗,出卖所有蒙德人。
兵士看到密约面面相觑,当时的情况是贵族们推动奴隶制,他们服从贵族镇压奴隶来着,然后突然之间发现了一个惊喜——哇,我们要去异国他乡当奴隶了,这真的是太让人惊喜了!
于是他们立刻表示干踏马的,当场来了一手倒戈相向,喜迎王师,成了温妮莎的簇拥者。
而魔龙乌萨也是他在温妮莎的战斗过程之中给了一个buff加持,可惜乌萨还是活了下来,在一千年后的未来继续逞凶······然后被迪卢克的老爹锤成了重伤,成了博士威胁蒙德的筹码之一。
这段教训对迪卢克而言未免过于深刻了,以至于当他了解了璃月的现状之后,他立刻就回忆起了这段剧本。
莱艮芬德的族长大人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情报官小姐。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真的闹到了蒙德的那种程度,倒霉的也是璃月人。
璃月的七星有自己的利益,不愿意和愚人众彻底闹翻。
迪卢克理解并且尊重,正如他现在也理解和尊重璃月的未来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选择,选择所决定的未来,这也应该得到尊重。
这都是大家应得的。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话题有些过分自来熟了,完全不是他们两个异国人应该提起来的。
就算没有故意多说,实际上也还是犯了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