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夙晋看的出神,程温棋没有注意脚下的台阶,脚尖踢上后脚跟整个人往前面趴。
伸手想去撑地,手掌撑到了结实的胸肌上,突发奇想的用手捏了捏,程温棋微微挑眉,讶异这难得的手感。
怎么说呢,和摸摸季糖糖的完全不同。
季糖糖的肌肉是薄薄的一层,形状非常的好看,腹肌甚至练出了马甲线,但是放松下来的手感还是柔软细腻的。
又捏了捏,程温棋在心里默默的比较着,抬头就对上了夙晋挣扎的神色。
是她放肆了。
程温棋后退一步,低声说道:“多谢将军。”
但是手感好好呀。
心里嗷嗷的喊叫着,程温棋低垂着眼眸,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心思。
“怎么了?”闻静泠见程温棋没有跟上来,疑惑的问道。
程温棋摇了摇头,快走两步和夙晋拉开了距离,“没怎么,险些绊倒,还是将军扶了我一下。”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夙晋,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有什么在逐渐的生长。
收回视线,程温棋挽着闻静泠的手腕,跟着她们小声说着,眉眼间是轻松的笑意。
出来玩玩也挺好,至少大家都是真心相待。
山间的微风裹携着涓涓细流的水汽,萦绕周身的雾气,满是沁人心脾的青草香。
走了没多远,程温棋的体力就跟不上了,当初南下前期依靠马车,后来仰仗季糖糖。
今天完全靠她自己,走到了半山腰她就气喘吁吁的。
和闻静泠说了一声,就慢慢的落后下来,从荷包里拿了一颗硬糖含着,抬头就看到视线暗了下来。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头顶的阳光,程温棋微微抬眸,就听到身旁的人低沉的嗓音,“累了?要歇歇脚吗?”
“不用。”程温棋摇摇头,唇角浅浅的笑意,缓了一口气,呼吸还是不太平稳,“走慢点就行了。”
“我陪你一起。”夙晋淡定的迈着步子,原本一步两个台阶,现在局促的一步一个台阶。
程温棋没有拒绝,抬头望着已经能看到影子的宝刹,耳边已经能隐隐听到风声带来的钟声。
心已经跟着安静了许多。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夙晋突然声音轻轻的说着,神色带着对过去的追忆,“当初在汾城分开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了。”
“我也这么以为的。”程温棋点点头,已经有些想象不出来当时的自己了。
刚刚来到大盛的慌乱,在一次又一次的意外里变成了惶恐不安。
说起过去还有点狼狈呢。
“我没有见过……”
“啊!”程温棋摔在地上,一张脸皱成了包子,夙晋甚至没来得及扶住身旁突然消失的身影。
捂着自己的钻心疼痛的脚踝,她耳边还回荡着崴脚的一瞬间的脆响。
脑海里甚至有脚踝扭伤时的特写,无意不在增强她想骂街的冲动。
太挫了吧。
就不能有点让她顺心的事情吗?
吃痛的半阖眼眸,程温棋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浅浅的吸气,试图让自己的神经不要紧绷,放大了痛感。
垮着肩膀坐在青石台阶上,程温棋裙角已经粘上了尘土,小小的一团低垂着头,看起来有些可怜。
抬头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程温棋骂天的心都有了。
把她撂倒在半山腰,让她爬回去嘛!
咬牙切齿的深呼吸,心里骂天骂地骂季糖糖,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内耗自己。
夙晋半蹲在她的身旁,轻轻的扶起她的脚踝,想要看看伤的怎么样,就听到程温棋说道:“没伤到骨头,就是走不了了。”
她是一个医生,摸一摸就知道自己的情况。
环视四周想找个能当拐杖的树枝,就感觉身下一轻,整个人腾空起来,视线翻转。
绕是程温棋为了形象强撑还是小小的惊呼一声。
夙晋把她拦腰抱起来,手臂用力转到了身后。
就像一个玩偶一样,轻轻松松的放在了自己的宽厚的背脊。
搂住夙晋的脖颈,程温棋轻轻的勾起唇角,眉眼弯弯,语气却是疏冷,“不太好吧。”
“你难道要爬下去吗?”夙晋头也没回,冷冷的说着。
“好吧。”程温棋挑眉,老老实实的扶着夙晋的肩膀,原本以为夙晋要下山,却没有想到他抬脚往山上走,拍拍夙晋的肩膀,程温棋身体前倾,整个人趴在他的肩膀上,“走错方向了。”
“上去看看吧,都快到了。”夙晋脚步都没停,一步一步走的稳稳当当,“山上有一棵树,听说可以求姻缘。”
“是吗?”脚踝不再受力,疼痛逐渐的散去,疲倦席卷而来,程温棋打了一个哈欠,随口说着。
夙晋点点头,“听说很灵的,你一会儿要去看看吗?
后山的景色也不错,成片的竹林,到了秋天能看到满地的竹叶。
山泉那边人倒是不多,山泉也很清冽……”
话没有说完就听到了耳边平缓的喘息声,程温棋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红唇动了动,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夙晋停下了脚步,抬眼看了看快到了的宝刹,又转身向山下走去。
脚步仍旧的平稳,速度却慢了很多,微风缓缓的而来,吹动了两个人的发丝,青丝纠缠在一起,夙晋伸手握住。
他能不能有一个机会。
夙晋带着程温棋先回了夙家,因为扭伤了脚踝,程温棋也就没有去后山。
安安稳稳的拿着医术发呆,看着跑自己院子跑的越来越频繁的夙晋,歪头打量着他的侧脸。
察觉到了程温棋的目光,原本正在看书的夙晋抬起头来,“是要喝水吗?”
“不要。”程温棋摇摇头,看着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低声说道:“你去看看外面吧,这个时候宴会的人应该陆陆续续的来了吧。”
季糖糖早早的就被夙承叫出去了的。
看起来前面应该很热闹。
羡慕的望着窗外,程温棋只能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旦受力脚踝还是有些疼。
知道程温棋的想法,夙晋点点头,“我去看看,顺便给你带点吃的来。”
程温棋眼眸微亮,催促着夙晋赶紧去。
商滍之到的时候前院的人都愣了愣,要知道大盛朝文臣武将之间向来是泾渭分明。
就像夙家这样的“老好人”也还有几个政敌了。
而商滍之在朝堂上,扔下一块儿石头,能砸出一片的政敌。
“见过商丞相。”兵部侍郎拱手行礼,客客气气看不出来心底的声音。
他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只不过这一句没有一点的笑意。
商滍之也不放在心上,抬手让下属送上贺礼,就上前和夙平章说了几句话。
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了一眼前院的宾客,意外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商滍之转头示意一旁的陆川。
陆川默默地退后两步,身影消失在了人群里。
“卑职见过丞相大人。”那人遥遥举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水。
商滍之跟着举杯,却只是轻轻的沾湿了唇瓣。
疏冷的意味不言而喻,众人也没了上前凑热闹的意思。
夙家看着和商滍之不合,但是他却在夙家自由的很。
跟着闲聊两句,商滍之为了多清净就往后院走。
他的酒量一般,喝上一点就觉得头晕,吹吹晚风,只觉得晕的更厉害了。
前面一道黑色的身影似乎看到了他,慢慢的停住了脚步。
季糖糖不擅长应酬,也躲到了后面,靠在假山上,拿着酒壶好不自在。
听到花园的动静,从假山上翻了下来,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商滍之?
他怎么在这里?
把酒壶随手放在假山上,季糖糖脚步也有些虚浮,远远的朗声喊道:“商滍之?”
听到季糖糖的声音,商滍之的脚步一顿,微微眯起眼眸,勉强看清楚了对面是的模样。
脚步慌乱的转身,商滍之原本想要见面的欲望瞬间烟消云散,只想躲的远远的。
季糖糖哪里是能随便放过的人。
越是跑她越感兴趣。
手中的匕首贴着商滍之的衣角划过,直接插进了对面的树干上。
脚步顿了顿,就被季糖糖拉住的手腕,酒意涌上了头,眼神有些迷离,商滍之的美貌放大了诱惑力。
抬手捏着他的下颌,左手把人困在了树干和她之间,一旁的匕首闪烁着寒光。
“你跑什么?”季糖糖看着他的眼眸,微微的眯眼,伸手去摸他的眼睛。
好干净好透彻呀。
她喜欢。
卷翘的睫羽在她手里颤动,划在手掌心,有点痒痒的,像是羽毛落在了心间。
季糖糖知道自己喝醉了,她的酒量向来不错,没想到一杯甜酒就让她醉了。
松开商滍之,季糖糖后退了一步,还有拉开距离,腰间搭上了一张大手,炙热而坚硬的落在她的腰上。
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腕,季糖糖眼底的酒意散去了一半,唇角勾起了几分的笑意,整个人压向了商滍之。
商滍之偏过头,酒意让他的眉眼微微泛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浅浅的气息吹在她的耳廓,季糖糖低低的笑出了声,“商滍之,你想干什么?”
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远远的看上去两个身影像是在接吻,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夙晋,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颤动,脸庞上的神情不断的龟裂。
夙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