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不打算租间办公室？”
段辰鸣眼看着自己这里从赵梓一个人变成了五个人，后来居然连江云晖都时不时来冒个泡了。
“讲真，你这里简直太完美了！”向暖感叹地直摇头。
自打工作室被强制解散以来，段辰鸣这里就成了他们的地下接头点。一开始他们也只是零星分头的来了解进度，没过几天就发展成了驻地。尤其是沈枫，重新入主广告部后就带着菲菲和小武过起了“双重生活”。在公司她们是普通打工人，在这里则是肩负秘密任务的“特工”。他们不仅没觉得工作加倍、压力加倍，反倒觉得刺激得不得了。
“姜总估计也没有想到和段工合作还有这么一个超级隐形大彩蛋，”菲菲调皮的笑笑：“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段辰鸣都被他们逗无语了，都说打工社畜很苦逼，这几个人怎么还干出了打江山的气势。
“你们这样，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个非法组织。”段辰鸣苦笑。
“姜总的预付款没到账吗？”
“到了，就是这样才更像非法组织。”
“非法不非法不一定，但非正常是肯定的。”赵梓也从一堆模型中抬起头来，“我越来越能感觉到向总你坚持问车展背景的英明睿智了，这么深的门道你居然在最一开始就能体察。”
向暖眉头一皱：“不是说不许叫向总嘛？！又土又老！”
“可是很拽很豪啊！”菲菲赶紧附和。
在一众人打趣说笑的时候，只有沈枫眉头紧锁、神情专注，键盘都快要敲出火星子了。
“向总，你看这样布置行不行？”她一心只有车展，几乎把周围的喧闹都屏蔽了。
菲菲肘肘小武，吐吐舌头，他们知道沈枫近来是压力最大的那一个。每天都要过夹板受气的日子，换谁也要疯掉。更何况陈总还变相给她压了很多工作，别说她，整个广告部都要抡冒烟了。
就因为这个同事们对她颇有微词，毕竟她的过成了她们的锅，无辜挨砸谁都不情愿。
“这个地方重复了，昨天这块不是已经拿掉了？”向暖拿出昨天那一版方案，指出一处明显的错误给她。沈枫一愣，思路忽然中断。她居然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我重新去改。”
向暖一把拉住了她：“今天就到这里。我明天得出趟远门，几天都回不来，趁今天请大家宵夜。”
“不行！”大家还没有欢呼，沈枫先急了眼：“方案还乱得一锅粥呢。”
“乱得不是方案，是这里。”向暖敲敲她的脑门，“越是紧密的仪器越需要保养，过度使用只会适得其反。”
“就是就是，我们很久没有聚餐了……”菲菲刚弹起来又被小武一把拉下。
怎么了？！菲菲怒瞪着小武，无声地埋怨着。沈经理太需要放松了，再这么紧绷下去她的神经一定会断。
小武努努嘴，让她好好看沈枫的脸色。菲菲更不乐意了，不看也知道她现在巴不得一分钟掰成五分钟用呢。
“我觉得……”沈枫压着情绪继续说道：“我觉得咱们几个还是不要一起出现在外面比较好，公司现在默认工作室已经关掉、车展也已经搁置，咱们本该就一拍两散的，若是再被人看见咱们聚在一起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端。”
大家都不说话了，这才意识到沈枫顾虑得一点没错。
向暖砸吧砸吧嘴，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缓解气氛。她也有些恍惚，说不清楚是当初姜潮坑了她，还是她把他们拉下了水。
“我记得你们说在原来的工作室有面愿景墙？”段辰鸣忽然开口，“在这也搞一面，把咱们完工以后的心愿都写在上面。”
他说着找了只笔，在身后空白的墙上大大写下“聚餐”两字。那两个黑乎乎的大字落在白白的墙上，突兀地有些吓人，但把大家都逗乐了。
“您这也太虎了！”小武笑道，他接过笔又添了“露营”两个字，“地方虽然换了，原来许得愿可不能作废啊。”
他俩这一应一合的，气氛一瞬间活络起来，向暖长出一口气感激地看向段辰鸣。
“那就等咱们大功告成，从这苦海解脱的一天！”她轻轻捶在沈枫肩上，她其实很想劝解她几句，但狠狠忍住了。
“对不住各位，聚餐没了大家只能各回各家，今儿个我这得提前关门，就当我这个房东送大家一个好觉，不用谢哈！”
段辰鸣好人做到底，把向暖没能说出口的心意换个方式表达出来。
“啊？你忙你的，我们关门！”
“不行不行，我这个还没做完呢，可不能走！”
好嘛，又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大家还不同意了。
向暖又是哭笑不得又是充满同情地看着段辰鸣像赶鸭子一样把大家一个个赶走，还不忘追加一句：“明天开始自由活动，等我回来再碰头哦！”
本来应该是欢呼雀跃的，结果是长一声短一声的怨叹。
“我敢打赌，他们明天一准儿扎堆来。”段辰鸣笑道。
“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向暖也悠悠地感叹：“刚才，真是谢谢你哦！我一到关键时刻就笨嘴拙舌，多亏你……”
“打住，你也赶紧回家！”段辰鸣笑起来，忽然婆婆妈妈起来的向暖可不是他认识的向暖，“明天不是要去法国吗？麻溜的回家休息！”
“他们要真来……”
“你放心！”
终于她这最后一只鸭子也被赶走了。
站在微凉的夜色中，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些天事情发生的节奏太快，她感觉自己也需要醒醒脑，于是仰起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可她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总是想起沈枫的脸。
“这位小姐要搭顺风车吗？”一辆车忽然停在她面前，吓得她猛然退后两步。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江云晖，想生气可是又憋不住笑，只好绷着脸故作严肃地说：“不搭。”
“可是你的先生在等你哎，他很着急也很担心还很想你。”
戏瘾又犯了是吧？！他要是再不回归拍戏，只怕多年打磨的演技只能回退到这般做作的水平了。
向暖浑身的寒意更甚了，连打了好几个哆嗦。为了阻止江云晖进一步发挥，她赶紧上了车。
向暖一路都没怎么说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江云晖一路观察着她的神色，直到回到家，才柔声问道：“没事吧？累了？”
向暖摇摇头。
“怎么了？”江云晖托起她的脸，满是关切地问：“你情绪不太对，还是因为车展的事对不对？”
“云晖……”向暖叹息一声，忽然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的掌心：“你说我们每个人将来都会怎样？”
嗯？
江云晖的神经紧绷起来。这是累到开始胡思乱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