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雷恩维水哈哈大笑:“真是个周到的回答。”
顿了顿,他踩踩脚上的甲板,大手一挥,扬声道:“就这艘吧,此刻开始,‘甜美瑟曦号’便交给你了,席渥斯船长。”
阿拉德席渥斯抚了抚胸:“听候您的差遣,奥雷恩大人。”
奥雷恩再度发笑,他迈开了脚步:“我们走吧。”
他经过阿拉德身旁时,脚步一顿,伸手拍了拍,勾起嘴角,道:“代我向克莱勃公爵问好,我的船长。”
说完,他又拍拍阿拉德的肩膀。
看着奥雷恩在众人簇拥下离开的傲慢背影,阿拉德忍不住暗暗撇了撇嘴。
一个没有一点名气的潮头岛私生子竟然成为了王室舰队的司令,阿拉德觉得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了。
“这些船,应该在广阔的海洋上乘风破浪。”踩上下船的木板前,奥雷恩忽然感慨了一句,顿了顿,又道:“走吧,忙活了一天,你们需要美酒和美人的犒劳。”
走到甲板边缘的栏杆前,阿拉德俯视众人欢笑着离开,眼底闪过轻蔑之色。
他刚加入王室舰队没多久,就有人悄悄告诉自己,等喝了司令大人亲自倒的酒,他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
阿拉德用一枚银鹿追问具体的内容………
的确是司令大人亲自为他的手下倒酒,但那个人要跪在他的前面,双手捧着酒杯,直到倒满。
想起这件事,阿拉德忍不住再次撇撇嘴,这哪里是王室舰队………奥雷恩的行径如同峡海对面的海盗头领。
奥雷恩之前提及他的封君,刚才还大声说要去酒馆,这也像极了海盗拉拢人的手段………高贵的席渥斯家次子,不由地逼视来自潮头岛的私生子。
阿拉德摸了摸肚子,连续转了一整天,他也有点饿了,他打算下船找点吃的。
距离香气四溢的烤鱼摊不远的阴影下,高贵的阿拉德席渥斯正啃着一只大烤鱼。
他拿起酒袋灌了一大口酒,舒爽地呼了口气,接着………他要继续啃烤鱼的动作却是忽然一顿。
父亲说过,他有一双走私者的眼睛,他在无意中瞧见了一个穿戴兜帽斗篷的身影,她好像是………
阿拉德的瞳孔不禁一缩,国王的未婚妻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都有点怀疑上自己的“走私者之眼”了,但………他觉得应该没看错,他在街上看见过几次那位尊贵的小姐在街边跟商贩买东西………玫瑰小姐太过美丽,自己对她印象深刻。
他虽然只撇见了兜帽下的半张小脸,却不会认错人,她很好认,就算是有斗篷的遮掩。
阿拉德向后靠了靠,随后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周围………人群中有不少“奇怪”的平民,他们的衣物破旧,身形却很强壮。
父亲告诫过他的儿子们,大多数走私者死于不必要的好奇心。
阿拉德刚想收起自己的好奇心,但………又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走进了玫瑰小姐之前进入的旅店。
那个女人………她不是最近在君临非常出名的太后女伴———密尔荡妇———坦妮娅夫人(第383章)!
瑟曦太后曾带她视察过王室舰队码头,那是他加入王室舰队的第三天。
国王的未婚妻私会瑟曦太后的女床伴,在黑水河旁的旅馆……………阿拉德不禁用黑乎乎的手指挠了挠头。十几年过去,席渥斯家总是被其他贵族瞧不起的真正原因………难道是因为席渥斯的人没他们………那么………奔放
阿拉德很快就知晓自己猜错了,十几分钟过去,当他在无聊地舔着鱼骨头的时候,坦妮娅夫人走出了旅馆,便脚步匆匆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然后,没过多久,阿拉德席渥斯正疑惑玫瑰小姐为什么还没有出来时,他的双眼不由地睁大,他瞧见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旅店,那个人竟是海政大臣———马图斯罗宛伯爵。
人群中的强壮平民愈发多了,他稍稍观察了下周围,便悄悄离开了烤鱼摊,继续留在这里………待被那些藏在人群中的护卫注意到自己,很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身负封君交给他的任务,他应该尽可能隐藏好自己。
离开前,阿拉德瞥了眼那座君临之战后新建的三层旅店,或许………他可以把今天所见的趣事写信给父亲。
旅店的房间内。
劳勃一世身亡,史塔克公爵入狱,史坦尼斯公爵称王。
琼恩首相的遗言———种性强韧,黑发和金发。
经过玛格丽在红堡中的暗中打探,她终于了解到了瑟曦所犯下的种种震惊的罪行。
站在烛台前,玛格丽的玫瑰色唇出现嘲讽的弧度,她费劲心思打探到了毫无用处的情报,这些甚至是她还需要帮着瑟曦掩盖的隐秘。
倘若托曼不是合法的国王,那她的王后头冠也将随之失去,提利尔只能选择让它变成永远的秘密。
顿了顿,她的唇畔浮现略微轻松的笑意,不过………坦妮娅夫人倒是送来了一份小惊喜。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玛格丽的棕色眼眸微动,柔柔地道:“请进。”
马图斯罗宛伯爵推门进入,犹豫了一小会儿,他伸手关上了房间门。
马图斯站在房门前,没有多动脚步,朝她微微颔首“玛格丽小姐。”
玛格丽提利尔转过身面向他,双手叠放在小腹前,轻轻一礼:“感谢你的赴约,马图斯伯爵。”
马图斯伯爵稍微打量而来下房间,道:“玛格丽小姐,您或许不该选择这种地方见面,这对您不利。”
玛格丽略显无奈:“瑟曦太后对我的监视已经毫不掩饰了,我有时候也很为难,毕竟她是托曼国王的母亲。”马图斯伯爵有着一张刚毅而政治的脸庞,他皱了皱头,道:“我听闻过此事,我打算在下一次的御前会议上正式提出抗议。”
玛格丽微笑着摇头:“你应该已经对她有所了解,她是绝不会承认的,我们又不能把梅格塔的侍者和侍女都抓起来审问。”
顿了顿,马图斯伯爵僵硬地安慰:“等梅斯公爵攻下风息堡回来,我相信就算是瑟曦太后,也不会再敢冒犯您。”
“请你放心,这只不过是戴上王后头冠前的小小考验,我能应付好。”
玛格丽朝马图斯伯爵感激地笑了笑,又道:“约在这里见面,是因为在你抵达之前,我见了另外一个人,她送来了一份重要的情报。”
“她”
玛格丽微微点头:“长弓厅伯爵的妻子,坦妮娅夫人。”
马图斯伯爵沉稳的声音略带诧异:“她是您的人”
玛格丽没有正面回答:“维拉斯兄长会为她的儿子、鲁赛尔玛瑞魏斯选一位提利尔姓氏的未婚妻。”
马图斯伯爵对宫廷游戏有点感到头疼,顿了顿,只是感慨道:“比起成为托曼国王的玩伴,这的确是更有吸引力。”
玛格丽轻笑:“这不过算是女人之间的小交易,对于能在战场上驰骋的骑士,我只有钦佩。”
她缓缓来到马图斯伯爵的面前,仰头盯了会儿他,红唇轻启:“坦妮娅夫人告诉我,上一任总主教之死是瑟曦太后派奥斯尼凯特布莱克做的。”
闻言,马图斯伯爵的面色顿时变得凝重:“玛格丽小姐,这个消息可靠吗”
玛格丽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据说是她为了除掉劳勃一世,与当时的国王侍从………瑟曦的堂弟………她在床榻上说服了蓝赛尔兰尼斯特的相助。后来,君临之战中受了重伤的蓝赛尔爵士跟前总主教忏悔………瑟曦太后怀疑蓝赛尔向前总主教出卖了自己,所以就派奥斯尼爵士杀害了前总主教。”
马图斯伯爵拧紧了眉头:“玛格丽小姐,请恕我冒昧,坦妮娅夫人是如何打探到这种隐秘的她只不过是瑟曦的一个………床伴。”
“尊敬的伯爵,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床伴哦。”
玛格丽轻笑了下,缓缓地道:“由于瑟曦兰尼斯特的失眠症很严重,她逐渐沉迷于酗酒………坦妮娅夫人告诉我,母狮很早前就成为了床榻上无话不说的酒鬼。”
顿了顿,马图斯伯爵动动嘴唇,开口道:“玛格丽小姐,感谢您的信任,但我不得不提醒您………这种隐秘只有掌握在你自己手上,才是真正的利剑。”
打量了下马图斯伯爵严肃的神情,玛格丽羞涩地一笑,语气轻松地道:“但我也不得不向你坦诚,我信任你,这很重要,我需要你的相助。”
马图斯伯爵抚胸道:“我听候您的差遣。”
玛格丽微微点头,顿了顿,裙摆飞旋,她转身朝酒柜走去:“红堡是没有秘密的,瑟曦不希望我成为王后,她甚至想毁掉我。”
哗啦啦———玛格丽在酒柜前,一边倒酒,一边道:“她的法子很直接。她已找好了不少证人………”
说着,她端起两个酒杯回到马图斯伯爵的面前,分了他一杯,微微一笑,接着道:“她会向七神教会指控国王未婚妻对国王的不忠,或许她还会利用教会审判我与蓝礼曾经的婚姻,让我成为王国的叛徒。”
马图斯伯爵稍稍握紧酒杯的杯身,道:“瑟曦的阴谋不会得逞,七神教会绝对不敢审判提利尔,除非他们疯了。”
玛格丽微微叹气,玫瑰色唇轻贴在杯口,浅尝了下青厅岛的金色葡萄酒,道:“瑟曦给予了大麻雀新权力,这让他们的勇气越来越大,拥有了莫大的勇气,修士与疯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马图斯伯爵沉默了下,点点头,道:“玛格丽小姐,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请允许我护送您前往风息堡,与梅斯公爵汇合。”
停顿了下,他的眼底闪过锐利:“我们的军队会让红堡里的母狮明白,托曼国王的铁王座离不开玫瑰的支持。”
“马图斯伯爵,这是很好的主意,但是我不能这么做。”玛格丽朝窗户的方向挪动脚步,边走边道:“身为七国未来的王后,我不能为铁王座留下隐患,瑟曦毕竟是托曼的母亲,托曼爱她。而且………”
站在窗前,耀眼的阳光让小玫瑰眯了眯眼,继续道:“别忘了,瑟曦还有格林公爵。”
马图斯伯爵沉吟了下,道:“格林公爵不一定会坚定地站在兰尼斯特那边,如今………他更需要玫瑰的面包。”
玛格丽侧头看向马图斯,道:“至少我们也无法确定他的立场,不是吗”
马图斯伯爵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抚胸道:“只要您能保证您自己的安全,我听从您的命令。”
“不会有危险的,没人敢真正伤害高庭公爵的女儿。”玛格丽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
“对于你对我的关心,我无法用言语来表示自己的感激,尊敬的伯爵。”
玛格丽顿住脚步,顿了顿,接着道:“在贵族的游戏规则之内,没有人会同情失败者。所以,我会按照瑟曦太后的意愿,乖乖接受教会的审判。”
马图斯伯爵摇摇头,道:“我知晓瑟曦的诬陷不会成功,但您没必要亲自涉险,而且………”
停顿了下,他张张口,继续道:“您与蓝礼的短暂婚姻很有可能会成为您的………弱点。”
玛格丽赞同地轻点下颌:“您的忧虑是有道理的,蓝礼因为特殊的喜好………并未让我履行身为妻子的责任,但是我与大多数贵族小姐一样,被马术课取走了我的第一次,这也正是瑟曦兰尼斯特有恃无恐的原因,她可能觉得这已是足够诬陷我的铁证。”
马图斯伯爵拧起眉头:“既然您已经看透了她的阴谋,却为什么还要………选择冒险”
“我了解过新总主教大麻雀,他是个虔诚而固执的修士,在瑟曦看来的铁证,却在公正的教会审判中不足以定下我的罪名。”
玛格丽柔弱的小脸上是勉强鼓起的勇气:“而我们手里掌握着能够定下瑟曦罪行的真正铁证,只要你在合适的时机,安排人把它透露给大麻雀。”
她的唇角轻轻一弯:“或许得意的母狮还会装作怜悯我的样子,来到大圣堂欣赏我的狼狈,大麻雀真正想要的是神权凌驾于王权,我想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