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下去吧。”
待培提尔的尸体被抬走,凯特琳夫人发出了低低的抽泣声。
格林·克莱勃默默地站立在一旁,一直等到凯特琳的身体不再颤抖,他才开口道:“夫人,您需要葡萄酒还是热茶?很乐意为您效劳。”
听完,凯特琳不禁轻弯了下唇角,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缓缓呼口气,便把身体转了过来。
凯特琳夫人挪动脚步,她在格林的脸颊上轻吻一下,一双湿漉漉地眼睛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道:“谢谢你的相助,克莱勃伯爵。”
格林微微欠身:“随时为您效劳,史塔克夫人。”
…………
听到家里出了事,凯特琳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葛雷乔伊?”
凯特琳夫人轻点下颌,她抿了一口,接着徒利家的淑女忍不住拧了下眉头。
…………
“夫人,我想您的丈夫会保护好你们的孩子,还请您安心。”格林一边安慰,一边伸出手,邀请凯特琳夫人坐了下来。
伊姆瑞爵士的战术是:头两列负责扫清河道,摧毁兰尼斯特的舰队,紧随其后的舰船,首先将船上大批弓箭手和长矛兵登陆到君临城下,然后加入黑水河上的战斗。最小和最慢的舰船放在后面,负责将史坦尼斯的骑兵自南岸运到北岸。队伍末端的舰队留守黑水湾,以防兰尼斯特将他们的战舰隐藏在岸边,伺机偷袭舰队他们的后方。
夹杂飞箭的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舰船上的兵士们乱成一团。
说着,说着,凯特琳夫人却感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仿佛很重很重。
城墙后面,巨型投石机露出头来,一只……两只……三只……纷纷抬起。
…………
另一边的烟幕中,靠近河岸的史坦尼斯舰船放出了跳板,下了船的弓箭手们为保持弓弦的干燥,将弓高举,乱哄哄地涉进浅滩。当他们冲进狭窄的滩头,城上飞石如雨,其间还混杂有弓箭与长矛,靠近城墙的兵士们纷纷倒地。
嗨哟——噗咻。
身为御前首相,戴佛斯不得不硬着头皮进言道:“别人会说您是靠她的魔法才坐上了铁王座。”
…………
梅丽珊卓轻笑:“戴佛斯伯爵,我也可以帮忙,如果你需要的话。”
嗨哟——噗咻。
史坦尼斯庞大的舰队仿佛一直连到天边,随着进入黑水河的舰船越来越多,船与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队形变得密集。
步兵连忙赶到,用长矛和战斧抵御骑兵的冲锋,为弓箭手争取整队的时间。
…………
马车内,窝在温暖毛毯内的凯特琳夫人动了动眼皮,又勾了勾嘴角,她似乎还在美梦之中。
河水迅猛灌进舰船上砸出的大洞,成群的兵士落入河中。活人挣扎求生,死人寂默浮沉,而身穿板甲或锁子甲的兵士不论死活立刻沉入河底,不再动弹。
伊姆瑞爵士露出了轻蔑的神色,仓促建立的小鬼国王舰队只有不到50艘的破船,他的船长们笑称其为小孩子的玩具。
马车的前后,数十面沼泽金盏花旗帜在随风飘荡。
“遵命,史坦尼斯国王。”戴佛斯伯爵先是颔首领命,接着一只眉毛挑起,他瞥了眼红袍女祭司。
当史坦尼斯的舰队进入黑水河,兰尼斯特舰队按照提利昂的命令开始逆流退却。
…………
收到怒火号上的指令,舰队的桨官纷纷击鼓,轰隆的鼓声犹如硕大而和缓的心跳,每敲一下,桨动一分,整齐划一。
落座后,格林吩咐侍者为凯特琳夫人倒酒,道:“夫人,请尝尝蟹爪半岛的酸葡萄酒。它很酸,但按照轻语堡的传统,这是用于款待尊贵宾客的必备酒水。”
格林微微点头,道:“奈德公爵的养子、席恩·葛雷乔伊出卖了北境,传闻……要不是您的丈夫及时赶到(第210章),临冬城就被铁种占领了。”
红堡的城垛上高高飘扬着拜拉席恩家族的金底宝冠雄鹿旗与兰尼斯特家族的红底怒吼雄狮旗。
一辆马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缓缓行驶,车轮在泥地上滚动,发出“吱吱”的声音,后面……血门的轮廓渐渐模糊。
“我先于我的长子南下,我是在……”可能是因为没有防备,或者是因为从格林身上感受到的亲和,凯特琳夫人像是坐在一起闲聊一般坦诚了自己的谷地之行。
“成列!”
…………
红堡有着钢铁加固的工事、巨型的堡楼和厚实的红墙,堡下的悬崖多石而陡峭,点缀着苔藓与荆棘……它好似蹲坐在高丘之上,盯着史坦尼斯舰队进入黑水河的凶残猛兽。
风息堡和君临之间是笔直的国王大道,加上史坦尼斯的军队几乎全是骑兵,他比他的舰队提前抵达了黑水河的南岸。
“史坦尼斯国王,若是梅丽珊卓夫人继续跟在您的身边,将来人们便会把战争的胜利称之为红袍女祭司的胜利,而不是您的。”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黑水河南岸,烈焰红心旗下,大军整队,兵士们正将粗制木筏拖入水中。
…………
维桑尼亚丘陵顶,艳阳映在贝勒大圣堂的七座水晶高塔上,璀璨发光。
凯特琳夫人的呼吸变得轻缓,已站在旁边的格林伸手扶住了“瘫软”在椅子上的她。
停顿了下,他又道:“我听闻铁群岛的铁种入侵了北境。请恕我冒昧,您是什么时候来到鹰巢城的?”
这时,金袍子的骑兵突然出现,他们冲下河岸,战马的铁蹄踏过浅滩,溅起水花。骑士们杀进弓箭手中,横冲直撞,如恶狼扑进羊群之中,顿时血肉横飞。
虽然很酸,但凯特琳夫人忍不住又抿了一口,不得不承认……它有些特别。
三天后,黑水湾内波涛汹涌,史坦尼斯的王室舰队总司令、伊姆瑞·佛罗伦爵士(第233章)远眺耸立于伊耿高丘之上的红堡,黑色的建筑贴近柠檬色的天空,其下便是黑水河口。
海上众声喧嚣,充斥着吼叫、呼喊,号角、鼓声的颤音,还有成千的木桨起落击水的声响。
桨官的命令下鼓声加急,击桨的速度随即跟上,桨梢在水面翻飞。
她试图保持清醒,然而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接着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加速前进!”船长们在咆哮。
次日,天微微亮,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将周围的山峦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
啊呜呜呜呜。
隆隆的战号穿越海面,啸叫嘶哑深沉,舰队总司令的命令船船相传。
史坦尼斯的下巴无声地蠕动了下,道:“我的首相,吩咐下去,让所有人一起准备能渡过黑水河的木筏,越多越好,别让他们闲着。”
…………
嗨哟——噗咻。
啊呜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呜呜。
沥青火罐如雨般坠落,黑水河的河面上焰火弥漫,充斥着尖声和惨叫。
舰船的甲板上,步兵们以剑击盾,弓箭手则飞快搭好弓弦,从腰上的箭袋里抽出羽箭。
河水吞噬了大半的沥青火罐,只有一部分在砸在船舰的甲板上,炸开,散射火花。
未等红袍女祭司开口,史坦尼斯的御前首相、雨林伯爵、戴佛斯·席渥斯恭声道:“史坦尼斯国王,现下是南风,加上最近的海风不善,舰队很多时候需要换帆用桨。我估计伊姆瑞爵士快的话要两天,最晚……三天能抵达。”
数以百计、人头大小的石头爬上高高的天空,又迅速坠落下来,它们或溅起巨大浪花,或击穿舰船的甲板,把人活生生打成碎骨和肉泥。
蟹爪半岛的酸葡萄酒比她想象的要酸很多,凯特琳夫人在心下感慨了下先民的酿酒手艺。
凯特琳夫人露出些许慌乱的神情:“诸神哪,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们……”
史坦尼斯的牙齿嘎吱作响:“梅丽珊卓,我想知道伊姆瑞爵士带着我的舰队到了哪里。”
变换无常的风将船帆吹得咯啦作晌,伊姆瑞爵士在“怒火号”上下达了命令:“收帆!降桅!桨手就位!”
他们船只总数足足是兰尼斯特的四倍,他直接将舰队编成十道战列,每列各由二十艘战舰组成。
…………
他虽率领着近的兵马,但战马和十二多英尺长枪奈何不了黑水河的辽阔深水与君临城的石砌高墙。
“下桨!”
史坦尼斯在黑水河的南岸扎营,只能压着心下的怒火,无奈地等候他的舰队。
突然之间,几十枚燃烧的沥青罐从红堡上拖着长长的火尾,呈抛物线射下河流。
战鼓狂暴敲打,船桨起起落落,第一战列的舰船破浪前行,进入了黑水河。
梅丽珊卓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我的国王,我已在圣火中预见了红堡下的舰队,那是三天后的黎明。”
忽然,一抹绿光闪过伊姆瑞爵士的眼帘,飞向前面,落到左舷方向。刹时,他仿佛瞧见一窝翡翠毒蛇咝咝叫着升起,翻腾,燃烧。
“野火!”充斥着绝望与恐惧的哭喊声,顿时此起彼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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