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和自然界的无性繁殖挺像。”
“准确说不是无性繁殖。”艾玛笑了笑,“无性繁殖本身不涉及生殖细胞,是不需要经过受精过程,直接由母体的一部分直接形成新个体的繁殖方式,比如分裂繁殖、出牙繁殖、包子繁殖等等。但天使是雌雄同体,天使皆能通过有性进行繁殖,不过体内下的那道锁,锁住了有性繁殖。”
“锁?”
“小说动画里的淫纹知道吗?就像那种的一道锁,会锁定某些东西,激发某些东西。”
“锁定情欲?”有栖紫阳花问。
“锁定的是傲慢。”可乐答道。
“你说什么?”有栖紫阳花的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根本不敢相信可乐说的话,“你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难道你想说你们的父亲起初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他并不是我们的父亲,准确来说,我们没有父亲,只有母亲,而这位母亲就是夏娅。如果按*国的族谱画下来,夏娅属于族谱第一页,我和艾玛属于第三页。”可乐感受到身上的东西像没找到心仪的玩具叹了口气,旋即一路下滑,身子顿时一松,踉跄了几步。
“第二页呢?”
“自然是小疯子和风音摘楪希。”可乐说,“我不知道我理解的族谱是不是这个意思,但我想我要表达的很清楚。我拥有着夏娅的血统,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我的繁殖靠的是夏娅的一滴血,艾玛也是,而下面的天使,则是由我们或者别的大天使的血无性繁殖而来。”
“这很奇特,血液里拥有细胞核的只有白细胞。”有栖紫阳花道。
“很遗憾告诉你,天使的繁殖甚至不靠细胞核,而是血液中弥留的血统。”可乐笑了笑,“而风音摘楪希和小疯子则是完全继承了夏娅的全部血统,可以说风音摘楪希和小疯子,是夏娅的双胞胎姐妹。”
“‘老板’是战争之王......‘色欲’什么的,感觉点儿low。”
“别low了,‘色欲’是风音摘楪希放弃后选择的七宗罪,她堕天后的第一项罪是‘虚荣’,也就是‘傲慢’的前身。”
有栖紫阳花心里暗暗吃惊,原来风音摘楪希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老板曾说过的话正在逐一变成现实。
“别添乱。”艾玛手刀狠狠劈在可乐头顶,“夏弥分管军事,阿斯摩蒂尔斯分管政治,七美德是下属分权领衔,现在的七原罪,其前身就是七美德,阿斯摩蒂尔斯堕天后,占据了‘色欲’的位置,分管的政治就被夏娅接替了下来。”
艾玛的声音很平静:“作为领导,夏娅是一个称职可靠的上司,作为朋友,夏娅是一个耐心倾听的树洞,作为暗恋对象,夏娅是一个完美无瑕的白月光。但上司也会犯错,树洞也会冒火,白色也会染黑。”
“她现在不是成功了吗?”可乐有些嬉皮笑脸。
“你瞎嚷嚷什么?你根本没懂我的意思。”艾玛皱眉,“阿斯摩蒂尔斯的错误,她的妄想错误地绘制了构想,污浊永远不可能轻易玷污上帝之子,上帝之子的堕落是因为她信仰的东西遭到破坏。天使的骄傲源于身份,所以那道锁锁住的是身为天使的‘傲慢’,同时宽予的是‘忠贞’,堕天的本意,就是抛去‘忠贞’,从而‘傲慢’。”
有栖紫阳花微微点头:“可问题是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可乐挠挠头,流露出些许惭愧之意:“红豆尼斯密马赛!”
有栖紫阳花翻着白眼,差点儿挥手成刀斩于她的后颈处:“我是日本人,能不能别拿*式日语和我说这么具有严肃礼仪性的东西?”
“别管她。”艾玛低声说,“跟着鬼婴走,鬼婴极度渴望走出地狱,即便是领域,鬼婴也有走出领域的能力......鬼婴知道路。”
可乐心思怨念,默不作声地走在最后。
此时,她终于看清了鬼婴的全部容貌。
身上剥离下来的鬼婴,不止一个头,而是两个,两个同长在一个躯干上的脑袋,两张脸几乎一模一样,如同同卵分裂错误导致的畸形体。鼻子被生生削去,露出黑洞洞的圆孔,更让人感到恐惧的,是几十根几百根从眉毛处穿过的绣花针,越过似乎被挖出眼球的眼眶直至鼻孔位置,由上往下地贯穿,将皮肉牢牢勾住,组成怪异的好像破布娃娃的造型。
嘴唇像是被炮仗炸过,因内积血液导致的肿胀红唇,血肉模糊地粘连在一块,鼓起的密集水泡突然破开,里面不断钻出无法辨别的虫子。
既拥有着女性器官,亦拥有着男性器官,虽然脸看得恐怖,可轮廓上依旧是清秀的美人胚子。
两个头、两只手、一个躯干便组成了鬼婴的全部。
下半身融在一滩黑色烂泥里,像吞噬一切的黑洞,靠着双手不断向前攀动。
“所以我之前是被这东西爬了?”可乐仰起头,努力防止吐出来,“既然机制是一二三木头人,我们现在动岂不是违反了机制?”
“机制是鬼婴在身上,鬼婴自己离开,游戏就已经结束。”艾玛说。
“所以地狱是可以自己逃出来的......跟着鬼婴?”有栖紫阳花说完,才想到之前所说的守门人,尴尬地舔了舔嘴唇,又换到另一个自己才想到的问题上,“既然夏娅的领域释放了,大天使的领域就会不复存在,那为什么这个领域还会存在?”
“次元,或者说统治。”艾玛冷冷地说,“路西法还没真正成为‘傲慢’,她还不是地狱之主,现在仍旧是背负了上帝责罚的宠儿。”
上帝的宠儿......
可乐听完,无声嘲笑。
她歪头看了看身侧,老牌的矿式生活区,在没有铁轨的地面上,涌入了一节地铁车厢。
玻璃窗那,是一个怀抱婴儿的女人,女人背对着,黑色的长发像趋之若鹜的渣虫,不端蠕动,婴儿却在这时抬起了头。还未剪掉期待的婴儿,面对可乐投来的视线,一把扯断了女人的脑袋,高高举起,鲜血洒了她满头满脸,在车厢幽暗的灯光里,宛如恶魔。
“牛......牛的蹄子!”可乐心里惊叫,而兜帽露出的脑袋,是一个牛头。
牛头人,在恐惧下是一头怪物,但在全球的历史文化上,牛头人却是代表神明的至高象征。
如古埃及的女神哈托尔,她被描绘成躺在芦苇席上的牛,或者是具有牛头的女神,或是一个美丽的女神,通常在她头上的两角间都戴着太阳盘。而巴比伦神话里,存在着与古埃及狮身人面像的东西,叫舍杜,是拥有人头牛身翅膀的守卫神。最出名的在古希腊,来自米诺斯王国的弥诺陶洛斯,印度的是化身的湿婆神,*国则是牛头马面。
走在前方的艾玛也察觉到异样,扭头顺着可乐的视线看过线,立马抓着有栖紫阳花的手往前跑去,也不管脚下步子直接踩在鬼婴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