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仁看了一眼缩在病床上的鬼火和金顿,神情严肃冷静,“我听闻墨小姐之前参加过一个国际青年科学汇报比赛,她的课题就是关于凋亡细胞重建的。”
此话一出,病房里的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很多事情突然也想通了。
怪不得季凌澈将两人用直升机送了回来,怪不得要用异能折磨他们,而不是直接杀了永绝后患。
原来在这等着呢。
金顿攥紧拳头,他忍不住怒骂了一声,“季凌澈和温嘉衍,都他娘的真该死!”
温嘉衍是料定了墨笙染不会安安分分帮他做实验,所以和季凌澈合作,若是让墨笙染知道鬼火和姬存变成如今这样,这实验她怕是不做也得做了。
真卑鄙!
“王,如果你是十二,你怎么选?”安雅抬眸看向金顿,眸光探寻。
一边是同生共死的至交和至爱,另一边是自己的信仰。
她会怎么选呢?
金顿垂眸,他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我也不知道。”
这个选择太难做了,理智和情感在疯狂撕扯着叫嚣着,一处是深渊,另一处也是深渊,哪一处都不能去,哪一处又都想去。
安雅深深地看了一眼姬存和鬼火,神色担忧。
……
无垢。
“找到了!”一声惊呼声在会议室里响起。
紧接着就是白七的身影疾步走了进来。
“找到了?在哪里?”白一站起身,神色激动。
其他几人也都十分激动。
这一周,他们根据图腾上指示的位置,一直在仔细排查寻找位置。
百年过去,无垢的地貌地形难免发生变化,所以又扩大了范围搜寻,原以为要半个月才能找到位置,没想到只用了一周。
真是上天保佑。
几人快速赶到了具体的位置,看到了面前一片白茫茫的雪山,白一驻足,“确定是这里吗?”
白七上前一步,回答道:“就是这里,仪器显示这面雪墙后是中空的。”
“大哥,要现在炸开吗?”白二出声问道。
白一抬手,对着白三道:“白三,你先去跟王联络,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于他,我们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白三了然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白六声音微哑,他看着白一,“大哥,你是怕岛上又遭一次袭击吗?”
“是啊,咱们无垢已经遭遇过一次灭顶之灾了,我不敢赌。”
上一次的伤亡太过惨重,岛上到现在都没有恢复生机。
“大哥,我们先安排非武装人员撤离吧。”白七沉吟片刻后开口。
既然知道这面雪墙背后是季凌澈的老巢,那么无垢将会有一场无法避免的恶战,会比之前那场更加惨烈。
“好,你把这里封锁起来,日夜派人轮守巡逻,我们几个先去安排撤离和备战。”白一拍了拍白七的肩膀,沉声道。
“是。”
……
金顿知道无垢的事时,安雅也在旁边。
她突然站起身,一脸严肃,郑重道:“我要去无垢。”
“我会跟老师讲这件事,暗煞会派人去支援无垢。”金顿抬眸看了她一眼,蓝宝石般的眸子漂亮深邃,他眼底是不容置喙的拒绝。
“我要见他。”安雅执拗地看着金顿,她眼尾微红,“王,无垢很危险,季凌澈的老巢有数不胜数的异能者,普通人根本敌不过。”
“敌不过你还要去?”
“正因为我知道这将会是一场死战,所以我想陪他,我想见他,就算是死,我也想和他死在一起。”安雅语气凛然,将赴死的话说得平静无比。
金顿抬眸看她,他一向冷静理性,所以此时也保持着理性的判断,“白七将你留在我身边,就是为了保护你。”
“我知道。”安雅点头,脸上些许悲戚,“可我做不到,我不敢想象我的世界要是没有他会是什么样子。”
“白七也想到了这些,所以他走前也特意求我留住你,你在我身边我会护着你,你手底下那些佣兵你不管了吗?”金顿沉声道,他在把现在的局势分析给她看。
安雅如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不能让白七一个人去面对那些,顿了顿,安雅单膝下跪,手握拳放在肩膀上,恭恭敬敬地冲着金顿行了一礼,“王,求您。”
安雅一向狂妄自大,自视甚高,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可如今她跪在他面前求他。
金顿深深地看了安雅一眼,眼底挣扎了良久。
“好,你去吧。”
安雅离开后,金顿站在落地窗前,暗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间里。
“走了……都走了。”金顿低声呢喃着,语气低沉。
“还有我们在。”暗一低声道,语气恭敬。
暗卫不能有感情,也不会有感情,他们后颈里的芯片会控制他们的大脑,让他们只会无条件服从主人的指令,至于其他的东西,他们没有学过,也不懂。
所以金顿说这些话,暗一不懂。
“这场棋下的时间太久了,从百年前季凌雨创立无垢,又在百年后出现与墨澜庭结婚生下十二,后来的星研所,死城,星研所,国家联盟,无垢,东国,好像都是计划好的一样,执棋者的目标不仅仅是墨笙染和季凌雨,更像是这整个世界,他要颠覆这世界,创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新世界。
先是一步一步地把十二逼上绝路,用她的科研项目来完成季凌雨的复活,让自己得到永生,然后通过这项成果来创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军队,这个军队不死不休,且服从和执行力都很强,会所向披靡,由此统一世界以及建立一个新的秩序。
“姬存和鬼火怎么样了?”金顿看着窗外的风景,侧眸问了一句。
“不太好。”暗一的语气低沉,声音有些许萎靡。
“这场棋最关键的弈子是十二,如果她复活了季凌雨,那么或许,关键弈子会变成他们母女,我猜,季凌澈的目标是想要季凌雨,所以他借温嘉衍的手复活季凌雨,温嘉衍也需要季凌澈的异能军队为他行事。”金顿坐回了椅子上,声音平静,目光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