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早就有胎动了,只是她之前没有注意到。
不一会,就有人带着她去做检查。
产检是她如今唯一轻松的时候,感受到自己子宫里正在孕育的小生命,感受到小生命在自己子宫里慢慢成长起来,她就觉得十分欢喜。
做完产检,医生说一切顺利,又给她开了药,墨笙染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境况危险,所以她每天不管多累,一直都有按时服药,她可以出事,但孩子不能。
一切做完之后,她又被送去了实验室。
接下来要做的是实验推演,这不是实验最难的一部分,却是最关键的一步,要是推演不成功,前面的数据白做,后面的临床试验也会无法进行。
鉴于这一点,温嘉衍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
“顾十安的子弹取出来了,伤口也正在处理。”温嘉衍与她面对面,低声道。
墨笙染看着他,神色幽深冰冷。
见她不说话,温嘉衍也不恼,他给墨笙染递了一杯水,继续道:“从腿开始,接下来就是胳膊,然后就是躯干,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明天就可以见到他的尸体。”
“我找不到他,对吗?”墨笙染突然出声,问道。
温嘉衍神色一僵,但又很快笑了出来,“对啊,所以如果没我,你无论如何都见不到他。”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墨笙染下意识地想握拳,却在回想起被电击的滋味后生生顿住。
她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只是眼底的情绪汹涌挣扎。
“做完实验推演,孩子就该六个月了吧?”温嘉衍盯着她的肚子,嘴角噙着一抹微不可及的笑容。
他明明是在笑,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墨笙染没有回答他,只是心里却狠狠揪住。
“看来时间还够。”温嘉衍愉快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悠然离开。
时间还够,在她临盆前,他总有法子逼着她完成实验。
……
夜筱颜在重症监护躺了一周,转入普通病房后又一周后,夜穆为她办了出院。
她名下的资产虽已解冻,但金顿还是让夜穆将她送到城邸,如今他们的大本营是城邸,在那里会安全些。
“小姐小心。”夜穆将夜筱颜从车后座扶下来,然后扶着她上了轮椅。
夜筱颜脸色苍白,神情却不似之前那样冷艳,她面色微温,“谢谢,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我是小姐的人,自当为小姐肝脑涂地。”夜穆温声点头,推着她慢慢走了进去。
刚走到主建筑门口,就看到金顿鬼火和姬存几人在等着。
“平安就好。”金顿看着她,温和地笑了笑。
夜筱颜微微颔首,“多谢诸位相救,夜九无以为报。”
“都是朋友,客气什么?!”姬存眯了眯眼睛笑着道。
“快进来吧,外面这么热。”安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几人又一起进去。
安雅见到夜筱颜时,微微挑眉,“你果真是命大,半个月就已经恢复得这么好了。”
“还有重要的事等着我做呢。”夜筱颜嘴角噙着笑,声音微弱却十分有力。
洛赫凡生死未卜,洛家现在依旧是水深火热,墨笙染还困于囹圄,顾十安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不能倒下。
安雅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手心里,“喝点吧,润润嗓。”
几人在客厅里坐了下来,开始商议接下来的事。
“洛家接下来会有动作,温嘉衍在那个位置坐不久了。”夜筱颜沉吟片刻,低声道。
洛家不仅仅只是财阀,它涉及的领域太多太杂,势力盘根错节,它还是全球五大家族之一,所以温嘉衍想要铲除洛家并不是件易事。
或许等他们救出墨笙染的那天,就是温嘉衍的倒台之日。
“除了洛家,我更想知道,顾先生如今在哪里?”白七突然出声。
他心思一向细腻,所以总能比别人想的多一些。
安雅神色一顿。
金顿也是立马侧目看他,出声问他:“你怀疑温嘉衍和季凌澈合作?”
“也不无可能,不是吗?”白七抬眸扫视了一圈,声音凛冽。
确实不无可能,反而可能性很大。
毕竟温嘉衍那个疯子什么都做的出来。
“有可能温嘉衍会用顾十安的安危来威胁染染帮他做实验。”夜筱颜也顿时想通。
难怪墨笙染被抓回国不久,季凌澈就带人袭击无垢。
他们都是串通好的!
他们想要彻底毁了染染。
“没错。”姬存点了点头,他摸了摸下巴,“可是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季凌澈将人抓走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任何痕迹都没有留下。”
“星研所的星瑜就是季凌澈创造的,或许星研所还有线索。”说这话的是安雅。
鬼火想了想,道:“我去吧,星研所基地离我们草原不远,地形我比较熟悉一点。”
“我陪你。”姬存立马道。
金顿也点了点头,“你们俩注意安全,有问题及时沟通。”
鬼火地下世界排名第二,虽然身手好武力值高,但却是一个粗人,为人粗犷暴戾,刚好姬存可以与他互补,所以金顿会同意让他们俩去。
“是!”
事情谈得差不多的时候,安雅站起身,慢悠悠道:“该给那小子训练去了。”
“好,等等我!”白七也跟着起身。
其他人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客厅里很快就剩下金顿个夜筱颜两人。
“我会等季斯槐训练结束,和他一起去安城,我会看着他,不让他出事。”夜筱颜理了理腿上的毯子,声音平静。
金顿也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王,您如今对染染……”夜筱颜抬眸,看着金顿的脸,一脸认真地问。
“其实从一开始他们俩一起出现在暗煞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的失败。”金顿心里泛起酸涩,但还是扯着笑温声道,“我现在不奢求能拥有她,我只希望她能平安。”
他明白,墨笙染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辛苦。
也明白顾十安对墨笙染的感情不比他的少,更何况自己从未得到过她的倾心。
他从一开始就是那个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