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个程序没有被完全摧毁。”顾十安沉声说道。
“那……那咋整啊这?”铜狮挠着后脑勺,不知所措道。
眼镜也是表情严肃,“它本身就没有实体,可以存在于任何地方,所以想要把它找出来,几乎不可能。”
“它眼光颇高,现在又被阿染毁去了大半根基,现在应该不会轻易找人附身。”顾十安缓缓道。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程序了,它陌生诡异的编程语言让这段程序有了自主意识,不能用常人的思路去揣测它,我们还是要做两手准备。”土狼加了一句,他一向心思缜密,能迅速想到别人顾及不到的方面。
顾十安冲土狼点点头,“你和眼镜去军部走一趟,将这件事汇报上去。”
“是!”
……
楼上的房间里。
墨笙染躺在大床上,眉眼温顺如水,手腕上戴着的血珠手串在雪白的床单被罩上显得格外妖异。
如同漫天大雪里盛开的一朵红色血莲,妖冶又清纯。
顾十安坐在一旁,拿出匕首割开自己的手掌心,大手覆在墨笙染的手腕上,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声音却温柔的能滴出水,“阿染,我们回帝都了。”
“等你醒过来了,我就带你回安城,去澜雨阁,去你的染苑,去季氏集团,去所有你熟悉的地方。”
“你不是在收集你母亲的遗作么,这些年我也收下了一些,等你醒来,我陪你一起放到染苑去,好不好?”
“三年前就已经做好戒指了,我亲手画了设计图,等你醒来,我就向你求婚好不好?我的傻阿染到时候可不要感动得哭鼻子。”
“……”
顾十安以前缄默内敛,话少的可怜,可这些天却总是在墨笙染床边絮絮叨叨说很多话,有时候也会轻轻拥着她小憩一会,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边放血,一边陪她讲话。
多数时候,墨笙染并不会回应他,顾十安也不气馁,每天细心地照顾着她。
凡事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
半年后。
星研所的余孽彻底消除干净,国家联盟终于将星研所这些年所有的罪刑一一列举出来,并将调查结果最大程度地面向全球公布。
全球第一黑客组织黑客联盟宣布与九州帝国国安部门合作,共同寻找追踪逃窜程序的踪迹。
九笙集团进一步和帝都商业圈合作,成为了国内排的上名号的创业公司,可九笙集团所有的相关事宜全权由集团董事长处理,九笙集团任何一个分公司都设有总裁办公室后,但从未见过有谁进过那个办公室。
顾氏财团在顾十安的手里已然水涨船高,成为了全国首屈一指的财阀公司,掌握了全球三分之一的经济,势力遍布海内外。
风云更迭中,帝都名流圈里,出现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女设计师盛宴溪,她的作品被上流社会疯狂追捧购买。
城邸。
顾十安一把拉开墨笙染卧室的窗帘,让阳光尽情的撒进来,床上的女孩面容安详,一双眼睛紧紧阖着,纤长的睫毛照下一片阴影。
他走到床边,俯下身子在墨笙染唇角印下浅浅一吻。
”阿染,早。”
顾十安已经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每晚拥着她入睡,每天清晨拥着她醒来,亲吻过后自己独自去上班,中午午休时间会专门从公司赶回来陪她,下午六点准时下班回家。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顾十安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墨笙染之后,才迈着步子出门去上班。
肖恒已经开着车在城邸门口等着了。
“总裁,老爷子打来电话说,让你今晚回老宅一趟。”肖恒一边启动车,一边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顾十安说道。
顾十安神色寡淡,“不去。”
这半年,每周顾老爷子都会打电话过来,顾十安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今天是中秋节……”肖恒又提了一嘴。
“中秋节么?”顾十安微微挑眉,又吩咐道:“去买些月饼,晚上送到城邸。”
肖恒:“……是。”
到了公司,顾十安乘坐总裁专用电梯上到顶层的办公室。
会客室里,盛宴溪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得体。
见到顾十安走过来,她心下一喜,迈着步子走了出来,脆声道:“大哥。”
顾十安停下脚步,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怎么?”
“今天中秋,老宅准备了家宴,爷爷特地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还特意嘱咐你和墨小姐一起来,长辈们都在,正好谈谈你们的婚事。”盛宴溪垂眸道,眉眼温顺。
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却攥紧到麻木。
天知道她是怎么忍着心痛说出这些话的。
“不去。”顾十安想也没想就拒绝。
这半年,城邸的保镖全部轮换成顾十安的心腹,城邸也没有几个佣人,没有人会多嘴任何事。
所以在不知情的人眼里,顾十安和墨笙染一直在城邸过着蜜里调油的甜蜜生活,没有人知道墨笙染已经死过一次,也没人知道她昏迷了半年时间。
“大哥……”盛宴溪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顾十安打断。
顾十安对着秘书吩咐了一句,“以后老宅的人来都需要预约,经过我允许才可以踏入总裁办。”
“是。”
“大哥!”盛宴溪有一丝慌乱,她面色无助,委屈地站在原地。
“盛宴溪,爷爷许了你顾家大小姐的身份,但这并不能代表你可以用顾家大小姐的身份来和我讨价还价。”顾十安面若寒霜,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肖恒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秘书,目光警告,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送客!”
说完他也跟上了顾十安的步子。
盛宴溪心怀鬼胎地从顾氏财团出来,她嘴角勾起一抹恶劣残忍的弧度,然后戴上墨镜上了车离开。
顾家老宅。
顾老爷子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看见盛宴溪进来,他坐起了身子,“宴溪丫头?怎么样啊?你哥怎么说的?”
“爷爷,都怪宴溪不好,没能请动大哥。”盛宴溪单膝半跪在顾老爷子旁边,神色满是自责。
“你大哥那个脾气,我是清楚的,不怪你。”顾老爷子拍了拍盛宴溪的胳膊,宽慰道。
只是神色难掩失望。
“那晚上的家宴……”盛宴溪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