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出几缕红气,将海蛇的血液收集起来,然后又进行加工,制作成抗毒血清,汇聚向自己的下肢。
这抗毒血清的作用虽然不及实验室制作的纯净,但能解燃眉之急,能暂时留住性命。
她是药学博士,平日里又总是泡实验室,抗毒血清的制作步骤她很熟悉,所以她可以控制异能对蛇血进行加工。
做完这些,她的精神力已经用尽。
好困,好累。
她不想死,她选择进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顾十安和离开地下世界。
可这才是第一位长老,她就已经这样筋疲力尽了。
她抬头,看着这个四四方方的铁笼,嘴角凄然一笑,这三年,她把自己关在铁笼子三年,没想到现在,她又一次被关进了铁笼子里。
真是造化弄人啊。
眼皮耷拉下来,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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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来的人是朗克,他是二长老。
他坐在大长老坐过的位置,屏退了跟随的人,什么也没做,只是撑着脑袋看着笼子里正在沉睡的女孩。
墨笙染似乎是感受到了一束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朗克,她勾了勾唇角,语气微暖,“朗克先生,你来了。”
“金顿去加州,是大长老设下的圈套,现在没人能联系到他。”朗克缓缓道。
墨笙染点头,她早就猜到了。
“金顿何其聪明,一发现情况不对,他就会立马赶回来。”朗克又说,他看向墨笙染,目光带着一丝审视,“十二,你希望他回来吗?”
“还是不了吧,我本来就欠他挺多的。”墨笙染垂眸说道。
这三年时间,多亏了金顿的帮助,不然她早就变成一个怪物了。
“金顿这三年时间,总是往非洲跑,想必是你在非洲。”
墨笙染点头,她当年被考特和金顿送到了非洲。
有鬼火在,再加上金顿的庇佑,长老们的眼线才没有发现她的行踪。
“十二,难道你对金顿,就没有一丝丝的感情?”朗克问她,言辞居然有些恳切。
墨笙染摇摇头,“没有。”
顿了顿,她道:“是我欠他太多了。”
“小十二,你是我带回暗煞的,我不希望你把自己的命和大好前程都搭在那个叫顾十安的男人身上,你与他在一起,本就万分艰难。”朗克声音嘶哑。
“朗克先生,你不用再劝我了,我不会认错。”她摇摇头轻笑。
随即她咬了咬牙,忍着疼费力坐起来,她双膝跪地,将右拳放在左肩。
“你这是做什么!”朗克站起身,看着她道。
十二作为地下世界的首席,是不需要向除王之外任何人行礼的。
她是骄傲不可一世的十二,她有足够猖狂的底气。
她从未如此卑躬屈膝过。
墨笙染低下头,“朗克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
“请您替我保护好顾十安,我怕我撑不下去了,担心长老会对他暗下杀手。”
不管是墨笙染,还是十二,她都一向自傲至极,她从未像今天这样,弯腰跪着请求别人。
爱让高傲者低头,爱亦让强者有了软肋。
朗克垂了垂眼眸,叹了口气,语气万般无奈:“好,我答应你。”
“谢谢。”墨笙染又行了一礼,目光感激。
她又再次瘫了回去,将自己蜷缩在铁笼子的一角,毒素清除的本来就不干净,稍稍一动就会再次快速蔓延。
那头盔震了九次,导致她现在脑子总是时而清醒时而浑噩,五脏六腑都不舒服。
她坠入生不如死的深渊,就连呼吸都痛不可言。
长老们想要的,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十二,纵然她有情,也只能是对金顿。
知道墨笙染爱上顾十安时,长老们是愤怒的,他们无法接受下一任王爱上了一个军人。
而且墨笙染不愿认错,也不愿亲手杀了顾十安,这对暗煞对地下世界来说,她是叛徒。
朗克离开不久,就有下一位长老过来了。
三长老又一次问了墨笙染同样的问题,得到的自然是一样的答案。
他便吩咐人抬了两个大水桶进来,一个里面是冰冷刺骨的冰,一个里面是滚烫的热水。
“十二,认错吧,只要你认错,我立马放了你。”三长老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眉目平和,他的目光里有些不忍。
墨笙染微微一笑,目光温凉,“不用。”
三长老抿了抿唇,他抬手,亲兵将墨笙染从笼子里拖出来。
她先是被放进来热水里,她全身被浸泡在滚烫的热水里,只露出来一个头。
墨笙染紧紧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好热,好烫,感觉全身要爆炸了。
“十二,我再问你一遍,认不认错?”三长老又问。
墨笙染的脸烫的通红,她张了张嘴,嗓子干哑,“不认!”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快要蒸发了,全身都好痛,灼热感充斥全身。
十分钟后,她又被拖进了冰桶里。
墨笙染抬手,胳膊被烫的红肿起泡,想必全身应该也是这样。
烫伤后又进冰桶,冰块刺骨寒气逼人,墨笙染不自主地开始打起了寒颤,她的身子被冻僵,就连睫毛也结了一层冰,她抱着自己的胸口,低着头,身体不停颤动。
她被如此反反复复十几次,冰火两重天。
墨笙染被拖回笼子时,全身皮肤被烫的血肉模糊,又因为冰块,手指还在不自觉地颤动。
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瘫在笼子一角,嘴角微微勾起,这才过了三个长老,还有七个。
她似乎看到了死神在召唤自己。
墨笙染开始剧烈咳嗽,全身跟着一起颤动,似乎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吸一口气都觉得困难至极。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顾十安,他表情冰冷地看着她,不断重复说着他们诀别时的最后一句话。
墨笙染,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墨笙染,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她唇角缓缓勾起,扬起一抹笑意。
顾十安,我好想再见你一面,我好想再拥抱你,亲吻你。
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她抬起手,将袖子微微挽起,手腕上戴着粉色的头绳,头绳上有一只草莓熊,她伸手摸了摸小熊,眼角眼泪滑落。
这是在印西庄园时,顾十安给她扎马尾用的发圈。
一根小小的头绳,她却珍藏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