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忘脚下生风，化作一道幻影，极速穿行在深林之中。
心脏犹自狂跳不止。
到如今，凭着对原着剧情的了解以及和一众“绝顶”或多或少的交手，心中早已有了一个较为明确的判断。
若将成名最久的“中原四绝”作为这一层级的标杆。
郭靖就是极为标准的这一档。
打不赢也不会输。
像是金轮法王及裘千仞这种明明实力不差却总是实战掉链子的心态型选手无疑低了半档。
急变不足，一旦对手用出些新招式就容易被影响。
而突破后的欧阳锋，练成了“玉女心经”和“六脉神剑”的李秋水又要比“绝顶”高出半档。
虽做不到碾压，可若无旁人插手，胜负是很明显的事。
至于在梅庄现身的林朝英和疑似宫中高手的灰袍老者已经是绝顶之上的存在。
哪怕是如今的苏忘，对上他们仍旧没有什么把握。
能够全身而退已然要费尽手段。
在这之中，慕容博和萧远山就很难评价。
这两人作为功力招式都已臻化境的顶尖高手，实力是无可质疑的。
可在苏忘的记忆中，慕容博是有着实打实的被一掌拍“死”的黑历史的。
连带着与他对标的萧远山，以及大理城中和他斗的旗鼓相当的李秋水，有那么一段时间，在苏忘心里都很难被当成真正的绝顶高手。
毕竟他想象不出“绝顶”中有谁会被一招秒了。
要不是便宜师父足够漂亮，还出场就救了他一命，他都该考虑另投师门了。
不过这种想法在激战萧远山的时候差不多打消了。
对方给他的压力甚至不输襄阳城外的欧阳锋。
单以武功而论，苏忘比起他们实际上还是差一些的。
能有近乎两败俱伤的结果，更多是属性上的“力大砖飞”。
身法、招数、攻势都已经近乎人力极限。
再加上功法上的精变，导致诸多功力更深底蕴更强的高手与他对上反而占不到便宜。
一度令他觉得前路难言，真要登临“绝顶”了。
然而如今见到扫地僧，见到那一掌，
苏忘不免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绝顶之上的存在。
那是在他理解之上的神秘手段，极大可能就是拍“死”慕容博的一掌。
自一剑划开掌影后，苏忘对扫地僧这掌已经有所了解。
自己所见到的挤满视线，避无可避的掌影并非真实存在。
方才若是有旁人在侧观看，扫地僧那一掌怕是真的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拍。
可只有被其攻击的自己才能察觉到那铺天盖地、无可抵挡的压迫感。
那已经不是单纯的招式了。
“这算什么，精神攻击还是……势？”
武学一道，苏忘自觉很快就要到进无可进的程度了，往后已经很难有质的提升。
纵使再有突破，也绝对无法做到一招之间秒杀一位绝顶高手。
见了扫地僧这一掌后，他才恍然。
原来前路一直都在，只是自己如今方才觉察。
苏忘心思急转，脚下却不见减速，奔行中已经离开了少室山。
面前视野骤然开阔，眼前已经是嵩山之上另一座山脉，太室山。
望着更为险峻的前路，苏忘抽了抽嘴角，索性止住了身形。
三个呼吸后，穿着青灰色长袍的老僧停在苏忘面前。
他上下打量了身穿夜行衣的苏忘，第一句话却是问道：“那把剑是？”
“前辈也认得？”
苏忘有些好奇。
上一次拿出来用就被说是故人之物，这一次还是。
你们高手都是混一个圈子的吗？
却不想扫地僧摇摇头道：“我不曾见过，只是感觉剑上血意萦绕，殊为不详，还请慎用。”
不详？
苏忘下意识的在腰间摸了一把，点点寒意自手上传来。
自从得到独孤求败的这柄神兵之后他其实用的不多，但是一直随身携带，平日里安安静静，甚至连刚得到之时散发的透骨寒意，都收敛到了若有若无的地步。
若非每次危机时刻用起来仍是无物不断，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这把剑瞧不上自己，自动蒙尘了。
现在看来，莫不是还有其他隐情？
扫地僧没等他细想，继续问道：“施主找我，所为何事？”
他瞧着苏忘在藏经阁中来来回回，最后更是不惜假借毁坏经书诱他出手，自然是为了找他。
苏忘也不再纠结，笑道：“既然到了少林寺，自然该见识一下前辈。”
扫地僧却并无笑意，皱眉道：“四十年前有二人夜探藏经阁，欲取《易筋经》，我观你武功与其同出一源，你也是为经书而来？”
啊这。
苏忘心中暗骂两个不靠谱的师门长辈，偷东西怎么还能被发现了。
嘴上连连否认：“怎么会，前辈误会了，晚辈对少林一向敬重，与当今方丈方证大师更是交情匪浅，怎么会做出不告而取的事？”
再说了，他都送给我了。
扫地僧似有些恍惚：“是了，玄慈身死，如今方丈是方证了。”
语气中掺杂着淡淡的萧索。
苏忘趁机问道：“晚辈此次前来，正是想要与前辈确定，玄慈大师身死的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扫地僧是此行的主要目的，但是事情的真相也是苏忘所关注的。
只可惜他的打算落了空。
扫地僧摇头道：“那几日，有故人来访，我无法分心他顾，察觉时事情已经结束了。”
故人，又是哪个老妖怪？
苏忘连忙追问。
可扫地僧却只是道：“不可说，不可说。”
气的苏忘拳头都硬了，要不是打不过就动手了。
心中默念了数次“谜语人都该死”之后，他试探着问道：“前辈胸前的剑伤可是那人所为？”
在方才的短暂交手中，苏忘已经觉察了那一闪而过的剑意。
他可以确定，扫地僧身上有伤，而且是剑伤。
虽不知能伤到扫地僧的人，实力到底有多强，可那扫清六合的霸道剑意，让苏忘印象深刻。
当世还存在如此剑道高手吗？
扫地僧并未隐瞒受伤之事，平静道：“不错，正因如此，我才闭关疗伤，可即便到了现在，仍没能彻底清除其留下的剑意。”
“不过……”
他微微停顿，踏出一步道：“方才你对我出剑之时，我感觉到身上剑意蠢蠢欲动，或许，可以用你那把剑上的剑意将其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