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双子城灯火通明,两座高大的古堡矗立在城内仿佛暗夜的卫士,守护着下方的人间靡丽。
以两大古堡为中心布局的双子城,把游客划分为两个圈层。
波克捷和埃米尔居住的古堡是权贵和高级会员们的娱乐场削金窟。
而另一座古堡及其周边却是普通人的快乐天堂。
在这里只要付足当天的进场费和娱乐费用,哪怕是乞丐也可以享受双子城提供的美景和服务。
午夜的钟声敲响,两个区域交汇的大广场依旧充斥着欢声笑语。
这一带不限制身份,是圈层融合最好的区域,也是有心人的猎艳场,有志者的登天梯。
大型舞蹈、惊喜派对每天都如期举行。露天的舞场比地下城少了些精致华丽,多了些奔放自由。
舞场旁边高大的橡木树林里缀满了不同风格的树屋,湖边有篝火炙烤着香气诱人的夜宵,尖顶的帐篷如夜昙开在葱郁的草地上。
哪怕是夜里也有船泛舟湖面,荡起一片片水波。
湖边北部一片隐蔽地的被隔绝的树林里,有美人躺在月光下姿态优美的假寐。
烟紫色的透明长款纱裙在深蓝的星空下更显缥缈,微风拂过,女子玲珑的曲线在细纱下若隐若现,魅惑又撩人。
这种美很难刻画,但难不倒作画的人。
没过多久画便成了。
女子从树屋的藤蔓秋千上跳下来,心情不错的走到画师身旁。
“您画好了?”
“嗯。”
戴着眼镜,斯文清冷的男子收起画笔和颜料,在准备好的铜盆里净了手。
女子满怀期待的将目光投向画面。
画里什么都有,月光、湖面、树屋,就连她美轮美奂的纱裙都有,就是没有她这个人。
丝裙里空荡荡的。
女子强作镇定,尽量保持笑容,“您的画一如既往的真令人惊叹。”
男子神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拿出另一张手稿,上面画着个身着正装样貌模糊的青年。
“给你看点有趣的。”
他用铅笔在青年周围画了个圈,笔尖一挑,画上的人忽然消失了。
女子深吸一口气,顺着铅笔的指向看去……
画架上刚完成的画里多了个人——赤身的青年。
他的表情似惊恐般张着嘴,身体包裹在透明纱裙里,月夜繁星下摆出和先前女子一样的撩人姿态……
女子的脸僵住,这是什么恶趣味!
虽然心里满是诡异和不安,她依旧倾身在作画男子的脸上亲了一口,“简直是神迹,您的想法总是那么有趣。”
男子露出淡淡的笑容,似接受了她的恭维。
“还有更有趣的。”
我不太想看……
女子僵着脸,嘴角努力扯出向上的弧度,“哦?还能更有趣的……”
“当然有。”男子拿出一支彩铅。
他笑着将尖锐的笔头戳在穿着纱裙的青年身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小圆点。
随着他手指转动红色圆点逐渐扩大。
待笔停下,红色部位颜色渐深,最后有液体从画布上透出来……
“啊——”
女子尖叫着后退一步,惊恐地看着画架上不断涌出的鲜血……
不祥的预感让她恐惧。
嘀嗒,嘀嗒,过了好久。
画画的男子看向女子,从画夹里拿出两张画稿,“你选一幅吧。”
女子望向噩梦般的画稿,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伯爵,不知我犯了什么错,您要惩罚我。”
“是我伺候的不够尽心吗?”
“你不知道?”画画的安茹璟用铅笔指了指流血的画,“你仔细看看他的脸。”
这一刻女子终于看清了裹着丝裙满身红色的青年。
“不……不……您怎么能这样……”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不该杀他,他是无辜的……无辜的,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他不知道……”
望着绝望跪地的女子,安茹璟淡淡道:“其实你也不算错,爱情确实美妙……情难自控。”
“只不过……你没资格享受。”
话音落下,安茹璟拿起其中一幅画抛向女子。
女子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画面上的厉鬼狞笑着将她拉进画里……
清风扬起,炼狱图里多了个美人。
画纸重新回到安茹璟手里,他将画稿收进专门的画袋,转头看向木桌上另一张画。
画面上安茹丽裹着毯子赤脚站在走道上,惊诧地望向画外。
……
画里,手脚都站得麻木了的晴天生无可恋的发呆。
在这里她就像被胶水粘住等待被处死的老鼠一样……
除了身体无法动,灵力用出来也石沉大海。
可以确定将她带走的白纸,是一个具象化系的灵能道具。使用道具的人大概率是神将,不然她不会像傻瓜一样站了两个多小时……
要问她怎么知道时间的。
因为对方在空间里挂了个巨大的钟。
钟的指针变态一样在倒着走,似乎是一种新颖的倒计时。
就是不知道计时结束等待晴天的是什么……
不过她觉得对方并不想弄死自己,不然早就动手了。
还好本体那边利用埃米尔把波克捷忽悠过去了,此刻那边一切如旧。夜间安睡的时间不需要太操心。
闲着没事,晴天不断用魂力修补意识空间里安茹丽的灵魂油画,期待早点唤醒她的意识。
但在白纸里魔力通道受阻,魔藤和魔念只能压制暂时没法处理……
哒、哒、哒……
“三个小时了……”
晴天幽怨地看着正前方的挂钟,“差不多得了吧!”
叮叮叮——
她的耳膜差点被挂钟的铃声震穿……
铃响过后,她脚下一软,整个人失重般摔在了一片陌生的草地上……
揉了揉麻木的腿,运转灵力恢复了身体状态,晴天唰地站了起来。
不远处高大的双子古堡赫然在目。
还在双子城里……
不过对方似乎是好意?周边没人,只有木桌和一堆绘画用品。
晴天的心情瞬间好了几分。她将身上的毯子裹紧,往远处有篝火夜宵的地方走去。
“你在干嘛?”
木屋里,等了她好一会儿的安茹璟沉着脸吼了一句。
晴天的脚步一顿,转头后慢慢扬起脑袋,看向挂在大树上足足有十七八米高爬满藤蔓花草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