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皇宫,御书房内。
烛光下,隆庆帝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在其面前,压着一推摆放的奏疏。
所有奏折的内容,全部是弹劾绣衣卫当街拿人之事。
“圣上,刘指挥使来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戴荃,小声的提醒道。
隆庆帝打量着眼前的堆成了山的皱着,眉间缓缓一舒,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臣刘舟,见过圣上……”
刘舟步入御书房,恭敬的给隆庆帝下跪行礼。眼神却是瞟向了御案上的奏疏,隆庆帝一般很少这个时间点,召见他。除非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
“说说吧,案子办的如何了?”
隆庆帝抬头看了一眼刘舟,沉声问道。
刘舟闻言,顿时一愣,连忙拱手将案情交代了一遍,梁文道楚子墨两人都已经认罪,但是梁文道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扛了下来。
以至于现在这起案子,已经陷入了死循环。即便是隆庆帝不召见他,他都要来请示接下来该怎么办?
毕竟涉及到的是隆平一脉的勋贵以及朝廷内二品大员,可不是小事……
“圣上,可否需要继续追查?”
刘舟见隆庆帝陷入了沉思,犹豫了下,小声的询问道。
明眼人都知道,造谣新政的目的,是阻挠变革的推行,梁文道没有任何动机做这件事,即便是他和贾璘有仇,也不会花费那么大的代价。
“不用了!”
隆庆帝冷声道,随即瞥了一眼御案上的奏疏,
这还是第一天,便有这么多的官员,接连上奏,可见朝堂有多少人,在试图阻挠新政的推行。他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都查出来。
然后送上断头台?到时候谁来给他做事?
“李子正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似是想起什么,隆庆帝继续看向刘舟,出声问道,李子正奉命下金陵,推动变革之事,这么重要的事情,绣衣卫自然时刻关注着动静……
“昨日得到消息,李大人已经顺利抵达金陵……”
刘舟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出声说道:“不过金陵乃旧都,其中开国勋贵不少,李大人想要掌控局势,只怕还需要不少时日!”
说罢,他将绣衣卫在从金陵传回来的消息,逐一给隆庆帝汇报了一番……
“贾璘呢?他不是要办报纸,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隆庆帝深吸了口气,李子正在金陵遇到难题,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京城里事情,必须要提前布局,诸如贾璘说的报纸。
这些时日,他闲下来便会思索报纸的用途。
仔细一想,这玩意若是办成了,不但能对变革起到宣传作用,更重要的还是掌控民间舆论,想想报纸上刊登出天子语录,让万民诵读的场景。
这位上位十年的帝王,仍旧心头一热。
“这……贾大人……”
刘舟脸色有些尴尬,贾璘这几日情况,他最清楚不过了。
先是派人找到了国子监周桐的证据,随后又跟着他们去抓人……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可以说根本就没干报纸的事。
“戴权,派人去催催他……”
简至,隆庆帝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戴权,沉声说道。
“是,奴婢这就派人去!”
戴权连忙点头示意,心中苦笑不已。
贾璘这回倒真是抓住了圣上的喜好了,他们这位天子,在位十年。
但民间仍然流传着他得位不正的言论。以至于一度成了他心病。如今能有个机会,让天下百姓知道他的功绩,如何能不重视?
……
翌日,神京西城,长公主府。
一辆马车拉载货物的马车,缓缓停靠在府门外。
只见几名仆人合力,将一件盖着长布的物件。抬进了长公主府邸……
阁楼内,贾璘身着锦袍,腰悬宝剑,缓缓踏入了内室,一袭淡红色的宫裙,身姿丰腴的美妇,正对着铜镜,涂着口脂……
只见她微微前倾,身前饱满,腰线之下,犹如一颗圆滚滚的水蜜桃……
贾璘微微一怔,随即轻轻走了过去,伸手拿过美妇玉手上的口脂,在她诧异的目光中,蹲下身子,仔细给她涂抹了起来。
“这浅红色的口脂,倒真是适合殿下!”
贾璘一边涂抹着,一边笑着打趣道。
“去,没大没小的!哪有大男人给女人家涂口脂的!”
美妇脸颊一红,白了贾璘一眼,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凤眸中喜欢却是快要溢出来了。
哪个女子不喜欢情郎对自己万般体贴,即便是她也逃不过。
“先涂上,我待会再尝尝味道!”
贾璘一本正经地说着,仍旧认真给美妇的唇儿涂上口脂,他这话顿时引来了美妇一阵白眼,好在两人早已经是知根知底。
别说品尝口脂了,大雪封山时,另辟蹊径的事,都差点做出来。
不过那次贾璘最终还是舍得下狠手,虽说美妇对他予取予求,但另辟蹊径这种事情,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好了,你找本宫,可是有事?”
昭阳面色微红,对着镜子审视了一番。心中却是极为满意。
毕竟小情郎对她这般细腻,又哪有不感动的。心想,要不过些时日便随了他的意?
贾璘闻言,笑着起身,从旁边的包袱里,拿出了晴雯昨夜赶工做好的渎衣……
“这是何物?”
昭阳望着眼前奇特的物件,呆愣了许久,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瞬间玉靥红透,嗔怒道:“你这人……好歹也是翰林院正六品官了,怎么竟是弄出这些东西来?”
呃……
贾璘愣了下,随即意识到对方误会了。
连忙笑着将其渎衣放下,拉着昭阳的手,给它解释了一遍衣服塑型防垂的功能。
昭阳微微一愣,狐疑的看了贾璘一眼,似乎是有些不信。
“殿下若是不信,不妨一试?”
贾璘见状,似笑非笑的说道。
试一试?
这物件一看就不正经好吧。
昭阳玉容羞红,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渎衣,她连穿着狐裘扮演狐妖的事儿都做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既然眼前的小情郎有这个想法,不妨满足他便是了。
……
“这布料倒是奇特,不知道是如何织成的?”
昭阳低头瞥了一眼穿在身上的渎衣,脸色一红,忍不住出声问道。
衣裳的质感比起云锦之类的布料,要差了不少,但勉强还算过关。她也是在贾璘帮助下,才将衣裳扣起来的。
奇怪的是,这件衣裳,竟真将她完美的身材给撑起来了。
“殿下猜猜看?”
贾璘打量着眼前美妇,宛如欣赏着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颤颤巍巍,白皙雪腻,形如满月,他能想到的所有的赞美的词语,此刻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美景。
“本宫听春雪说,你命人抬了一件织布的东西,可是用那东西织成的?”
昭阳被贾璘看的有些脸红,白腻的脖颈处,染上了一层红霞,连忙拿过一件薄纱长裙遮住,凤眸好奇的望向贾璘。
根据她对贾璘了解,一般是不会做无用功的。
先前的蜂窝煤,后头准备弄的报纸,都是稀罕之物,难道这织布机也有其它功效不成?
“此乃工匠改良的织布机,可由多人操作,一次纺出多根棉线,效率是寻常织布机数倍!”
贾璘笑着点头说道。
传统的织布工具,生产效率低下,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形成商业化。
想要突破这一关卡,最重要便是改良生产工具。
他对商行将来的谋划,绝对不只是局限于做些香料的营生,纺织业,以及各种香水,玻璃,制冰这些东西,才是真正暴利的营生。
而且关键还能大幅度的带动就业,促进经济的发展……
“寻常织布机的数倍……”
美妇微微一怔,凤眸中闪过一丝异彩。
宫廷里也有专人负责云锦等宫廷御用布料的制作,眼前这织布机纺织出来的布料,虽然比不上的宫廷里的,但是比起民间的一些粗制布料,
质量无疑要好的太多了!
更关键的是,这东西纺织效率是寻常织布机的数倍?那岂不是可以在短时间内,产出许多的布料……
要知道,大乾眼下大部分地区,对于良好的布匹,仍然是供不应求的地步。
若是这东西能够大量的生产,那这里头的盈利,何止是一个天文数字?
“先生可否具体说说,此物效率有多高?”
美妇震惊过后,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比起传统的织布机来,这东西一日不知道能产出多少布匹来。
闻言,贾璘一愣,若是按照现代的说法,这个效率大抵是传统工具的八倍。但是眼下几乎没有倍数的说法。
思索了一番,贾璘只好用粗俗的语言,给美妇解释了一下八倍的概念!
“先生的意思是,此物织布一日,可抵寻常织布机八日之功?”
昭阳红唇微张,满脸震惊之色。
手上的薄纱长裙遮掩不住白腻的风光,让贾璘有种置身于现代,近距离看模特表演的视觉冲击。尤其是丽人丰腴的身姿。
穿上晴雯缝制的渎衣,有种让人双手把控不住的爆炸感。
“殿下的解释,倒也没错!”
贾璘深吸了口气,缓缓上前,将丽人拥入怀里,向她小声的说着改良纺织机的功能,以及商业用途。
昭阳凤眸闪烁,惊讶的看了贾璘一眼。
对方超前的思维,让他有一种打开了新思路的惊奇。
若真能办到,说不定贾璘的商行,将来的盈利能够远超四大商行……
“殿下不热吗?”
看着美妇用红色纱裙,紧紧的遮盖住白腻的风光,贾璘似笑非笑的拿开了对方手。
昭阳闻言一愣,随即俏脸一红,瞪向了贾璘:“呸,你这人,故意让本宫穿上这衣服,好来作践本宫!”
“这衣服唯有殿下穿上,才最为合身!”
贾璘笑了笑,这个作践二字,最为巧妙。他往日听尤氏等人这般说,没感觉到有什么稀奇,唯有从大乾这位高贵冷艳的长公主口中说出来。
会让他有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美妇凤眸妩媚的白了他一眼,两人相处了这般久了。
她自然看出了小情郎一些变态嗜好,不过这种东西,属于闺房之乐的一种。
只要不传出去或者别人偷看见,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她自然也会满足对方。
“本宫先去沐浴了…”
昭阳羞红着脸色,嗔了贾璘一句,披上浅红色宫裙,便准备唤来春雪伺候她沐浴。
贾璘见状,嘴角微微一扬,凑近丽人耳边,小声的耳语了一句。
“呸……尽想些歪门邪道……”
美妇闻言,玉靥红透,啐骂了一句,在贾璘笑声中,快步走到了垂帘外……
……
傍晚时分,夏日晚霞布满了神京城的半片天空。
贾璘骑着马儿,优哉游哉的走在宁荣街上,回想起长公主府里,一场激烈交锋,在睡梦中杀得敌人片甲不留,跪地求饶,连最后的一处城池都被攻陷……
一阵晚风拂面,贾璘望着眼前熟悉的府邸,回过神来,与身边的四名护卫下了马,大步往府里走去。
此时,秦可卿正与一种丫鬟们,在花圃处赏花,瞧见贾璘进来,连忙笑着上前迎接;“夫君今儿的事可办成了?”
今日临走时,贾璘交代家里,是要去长公主府,商讨商行营生上的事情。
如今瞧见贾璘回来,秦可卿自然以为事情已经办妥了、
“谈好了,等再过些时日,咱们家的商行便可以正式开业了!”
贾璘闻言,笑着拉过秦可卿的手,两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往后院走去。两人来到一处花圃前,在石凳下坐下。
秦可卿肌肤雪润,姿容绝丽,螓首轻轻依靠在贾璘怀里,俏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之色。
自己夫君这般能为,又这般体贴。眼下唯一忧虑的,便是自己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也不知何时,才能怀上……
秦可卿正这般想着,却是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一股馨香之气让她微微一怔。
夫君怀里为何有这般气息?用的是何种香料?
“今日家里可有什么事?”
贾璘伸手抚了抚秦可卿的头发,任由秀发从指缝穿过,柔声的问道。
“今儿荣国府那边,派人过来了,说是老太太请夫君过去……商议一些事儿!”
秦可卿微微抬眸,看着贾璘俊朗的面容,美眸微微闪烁起来……府里丫鬟,可用不上这般贵重的香料……莫非是外头哪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