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梁文道满脸骇然,显然没想到贾璘会忽然出现在这。
一旁的楚子墨等人也呆愣住了,打量着周围围了上来的兵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没错是我,梁公子好久不见!”
贾璘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几日前,他将消息上报齐阁老,由阁老出面将信件上交给了绣衣卫都御史刘舟。
绣衣卫本就奉命追查造谣新政的人,连夜秘密逮捕了周桐。
经过审问,毫无意外的牵连出了梁文道,和楚子墨二人……
于是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贾璘……你……你想做什么?”
梁文道看着此时将秀春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的绣衣卫,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之色。
若是寻常官兵,他倒还不至于惊惧,但绣衣卫乃天子亲军,有监察百官之权,即便是他父亲的梁宽,都要忌惮一二。
若是被这些人拿了去,只怕没事都要审出一些事来。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不干净。
“不是应该我来问?梁公子想做什么?勾结国子监司业,刊印传播新政谣言?阻挠变革推行意欲何为?”
贾璘冷笑的看了一眼梁文道,这几日他的商铺被查封。
只要稍微一打听,不难查出是梁文道动的手脚,不过这些他都没放在眼里。
但是新政谣言的一案,那是真要置他于死地。
“放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梁文道闻言,顿时瞳孔紧缩,矢口否认起来。一旁的楚子墨此时,仿佛是猜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色。能够让绣衣卫这般大动干戈的过来抓人。
只怕是事情已经败露了!
联想到绣衣卫残酷手段,楚子墨顿时面如死灰。
“姓贾的,我乃兵部侍郎之子,今日你这般冤枉我,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梁文道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盯着家里说道,不过眼神却是瞥向了门口一名小厮,那小厮浑身一颤,似是反应过来,想要趁着混乱,跑出去报信。
不过绣衣卫干这一行,是专业的,在来之前就已经将梁文道弟子摸透了,此时哪里会让其去给梁宽通风报信。
那小厮还未走出两步,便被旁边的一名绣衣卫踹翻在地……
“梁公子,楚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外缓缓传来,只见一名面容冷峻、眼神秃鹫一般的中年男人,缓缓踏入包间。
众人顿时感觉一阵寒意扑面而来。
刘舟!绣衣卫都御史,他的名声在神京城内的一众官员耳中,可谓是令人心惊胆颤。
这起案子连他都出动了?
看到刘舟的一瞬间,楚子墨和梁文道两人顿时心凉了半截!即便是再有不甘,此刻也不敢反抗,绣衣卫抓人,反抗的后果,就是死……
两人只能任由绣衣卫的人将其拷起来。
“刘指挥使……这……我等皆不知情啊!”
“是啊,刘大人,这……”
剩余的隆平一脉的勋贵们,此刻看到绣衣卫的人将梁文道和楚子墨二人逮捕,瞬间吓破了胆。他们可是清楚。落在绣衣卫手里后果是什么……
尽管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干!
“都带走……”
刘舟面色冰冷,朝着旁边手下挥了挥手。
新政造谣一案惹得圣上大怒,差点连他都被治罪,如今哪肯轻饶了这群人。
虽然主犯是梁文道和楚子墨,但是眼下这些人他也好拿回去审一审,至于是否会得罪所有隆平一脉的武勋?
这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
“冤枉啊,刘大人……”
“冤枉啊……”
……
此刻,另一座包间外,贾琏等人站在人群中,围观着这一幕,满脸呆滞之色。
他们也没到,方才还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隆平一脉众人。转瞬间就被贾璘带人拿下了?
而且出手的还是绣衣卫,这是天子亲军!
“琏二哥,你们贾家莫非藏着掖着,暗戳戳的做了这么一手?”
牛奔看着场是面色淡然的官服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
一旁的冯紫英此刻也是满脸震惊,转头看了一眼贾琏,贾琏面露惊色,抬头看着被绣衣卫簇拥着的贾璘。
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这璘兄弟什么时候,能带领绣衣卫抓人了?
“我听父亲说,绣衣卫乃天子亲军,即便是他也忌惮不已,这位璘兄弟,竟有这般能为!琏二哥!你们贾当真是出人才了!”
王靖王轩两兄弟,此刻相视一眼,眼中皆是闪过一丝震惊。
他们父亲王子腾,掌控京营兵马,却依旧对神秘的绣衣卫忌惮一二,没想这贾璘,却能够带着绣衣卫前来抓人?
可见天子对其的倚重,便是这般,贾家竟然还想将此子除名?这不是想不开是什么?
“哼,要我说抓的好,这回也让他们知道厉害!”
牛奔嘴角扬起,扬眉吐气的道,随即又看向贾琏,出声说道:“琏二哥,何时给我们引见引见这位兄弟?”
此言一出,那王家兄弟,倒是眼睛一亮。
是了,这等人物,还是开国一脉的,他们自然也都想结识一下。
“咳咳……今日恐怕不合时宜,待往后有机会,再介绍璘兄弟给诸位认识!”
贾琏尴尬的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贾璘那边。
此时对方已经带着绣衣卫的人,与那刘指挥使一同往醉仙楼外去了……
众人闻言,也只好作罢。
冯紫英与卫若兰相视一眼,他们两人算是与贾璘比较相熟的了,
但是今日发生的事情,也是超出了两人的认知。
贾璘这是要做什么?是要与隆平一脉的宣战吗?而且他何时与绣衣卫的人搭上了线了?
“几位兄弟,今日我等便先散了,等下回有机会再聚吧!”
冯紫英朝着众人拱了拱手,此刻发生了这等事,众人也早就没了继续吃酒的心思。
被冯紫英这么一说,也都借坡下驴,各自回家,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禀报给了家里。
于是,贾璘带着绣衣卫的人,将隆平一脉的勋贵子弟当街抓走的消息,不出半日,便传遍了整个开国一脉……
七月份的神京城,正值酷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之气,荣国府,贾琏院子里。
王熙凤在平儿服侍下,换上了一身淡黄色薄纱长裙,越发显得肌肤白皙,丰盈颤颤了。
“二奶奶,这裙子更显您的身材了!”
平儿见状,捂嘴轻笑起来。王熙凤脸色微红,瞪了她一眼,起身来到铜镜前,打量着了一眼镜子里自己。
白皙的脖颈下的双峰形如满月,腰肢盈盈一握,臀儿在裙子的修饰下,宛如一个圆盘一般……
“二奶奶……”
平儿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戳了一下凤姐的后腰。
“去……好你个丫头,作死是吧?”
王熙凤顿时身子一颤,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坨红,待她反应过来,转过身躯便做势要打平儿。
平儿连忙笑着躲开,两人便顺势在房间内,打闹起来,待两人打闹了好一阵,平儿这才脸色坨红的求饶起来。
“好了,二奶奶,奴婢错了……再不敢了!”
“呸,你个小骚蹄子,长本事了,敢作弄我了……”
王熙凤冷笑着从平儿身上坐起,拍了拍手,打趣道:“你要是想男人,明儿找他去……”
“二奶奶……你胡说什么啊!”
平儿顿时羞的面色通红,又急又气起来。
“啪……小蹄子,你还想骗我?你想不想我难道不知道?”
凤姐儿向来得理不饶人,如今见平儿脸红极了,顿时愈发得意起来。
自打贾璘成婚之后,平儿可没有机会去那家伙府里耳鬓厮磨了!
“好了,二奶奶不是说还要去荣庆堂见舅老爷的么!”
平儿伸手整理了一下衣着,抬头出声说道。
闻言,王熙凤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整理了衣裙,带着平儿一起往荣庆堂去了。
此时正值午后,荣国府里烈日炎炎,凤姐儿与平儿两人绕过回廊,沿着阴凉的地方,往荣庆堂走去。
却在这时,只见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主一仆二人,正鬼鬼祟祟的往这边张望着。
王熙凤和平儿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平儿张了张嘴有些惊讶:“琏二爷?他何时回来了?”
贾琏已经在外头浪荡十数日了,鲜有见他白天回府里来的。
王熙凤凤眸闪烁,正疑惑间,便见琏二带着仆人,快步往这边走来。唤了她一声。凤姐眼神微微眯起,阴阳怪气的道:“呦,这不是琏二爷吗?怎么今儿个回府了?”
“凤儿,出事了,你快进去和老太太说说……”
贾琏看到凤儿与平儿两人,神色有些尴尬。
不过想到方才在醉仙楼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敢耽搁,连忙将贾璘带绣衣卫拿人的事情,给王熙凤说了一遍。
并且让她快些进去传话。
王熙凤闻言一愣,凤眸中闪过一丝惊骇之色。
贾璘?在醉仙楼带绣衣卫的人,将隆平一脉的勋贵们都给抓了?
这几日,薛家哥儿的事情,她可都是听说了的。不但被隆平一脉的勋贵给欺负了,如今连薛家的商铺,也被人给查封了。
薛姨妈现在还在荣庆堂里诉苦呢!
这会儿,这璘哥儿怎么作出这般大的事来?
要知道,连舅老爷他们都说隆平一脉势力大,劝薛家忍一忍……
“你自己怎么不去?”
王熙凤回过神来,狐疑的看了一眼贾琏,冷哼道。
这等大事,便该是贾琏进去禀报才是,让自己进去代传算怎么回事?
见贾琏面色尴尬,支支吾吾的不说话,联想到方才贾琏与小厮一同站在荣庆堂不敢进去的模样。
王熙凤心中顿时明了,冷笑道:“怎么?怕我叔叔说你?”
这个自己名义上丈夫,十几日不归家,近两年没有同房。早就和外人没有区别了。
对于贾琏,她心中早就失望透顶了……
“凤儿,这……不是你想的那般的,总之我先回去了……”
贾琏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顿时羞愧不已,支支吾吾的解释了几句,便带着小厮,匆忙了绕过凤姐往外走去。
王熙凤见状,幽幽的叹了口气……
到底是个不成器的,也就是她命苦,嫁了这么个男人,不争气也就算了。
连作为丈夫的基本职责,他都满不足不了……
“二奶奶……”
平儿见凤姐儿面色惨淡,不由得出声安慰了几句。
两人这才朝着荣庆堂走了进去。
此时。荣庆堂内。
贾母,贾政,王夫人,王子腾,薛姨妈,宝钗,等人都在。
因为薛家的事情,众人再次齐聚一堂,商议着该怎么处理了,作为薛姨妈的兄长,薛蟠的亲舅舅,王子腾即便是心中再不情愿。
也不得不过来,处理此事……
“这隆平一脉的人,实在是太猖獗了!薛家怎么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如今只身下我们孤儿寡母,却还要这般欺凌我们……呜呜……”
薛姨妈眼眶通红,抹着眼泪的在角落里哭诉起来。
一旁的王夫人见状,连忙和宝钗一起,在旁劝说起来,宝钗拿着丝巾,给母亲擦了擦眼泪……
高座上,贾母叹息了一声,先前以为只是薛蟠与人发生了一些冲突。
却没想到事情演变到了这一步,薛家的商铺,是其赖以生存的根基,隆平一脉对其根基动手,这是真要致薛家于死地啊!
“宫里娘娘怎么说?”
这时,旁边的王子腾皱了皱眉头,望向了贾政,出声问道。
薛家因为出了商铺被查这档子事,贾政不得已之下,只能往宫里去了一封信,询问一下宫里的元春。
到如今也该是有回信了,闻言,贾政楞了一下,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只能摇头命人将信件拿过来。
叹了口气说道:“元春没有明说该如何处理,只是让我等多听听璘哥儿的意见!”
贾璘?
听到元妃的信里,又提到了贾璘的名字。
众人顿时一愣,这是什么意思?让他们听贾璘的意见?
贾母微微皱了皱眉头,元春是她从小培养的,虽是女儿身,但诗词歌赋文章,样样精通,政治格局,也远超常人。
能让她说出这等话,可见对贾璘的前途极为看好……
联想到此前发生的一切,贾母不由得叹了口气,贾璘若是与贾家不生隔阂,那就好了。
眼下这般,如何指望人家帮着他们出谋划策?
听他的意见?
王夫人表情有些错愕,诧异的看了一眼贾政。
自己女儿让他们都听贾璘的意见?他难道还有实力帮薛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