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宁国府。
一间雅致的别院中,屋内烛火通明。
一名穿着单薄红色纱裙,露出雪白肌肤的美艳妇人,脸蛋微红,一双美目不时的打量着院外的夜色。
“大奶奶,璘大爷,今晚真要过来了吗?”
银蝶小声的询问道,俏脸上闪过一似羞怯。
傍晚用饭之后,尤氏便遣散了院子里的丫头仆人,沐浴更衣后,便在镜子前整理了妆容,甚至还将将许久不曾穿过的红裙子翻了出来。
认真仔细的打扮着自己,如同一个出阁的少女那般。
只是如今都已经是深夜了,璘大爷却还没来……不会是不来了吧
“再等等吧………他会来的。”
尤氏面容有几分羞涩,想到少年在自己亲口许诺过的。
他既然过来回过来,自然不会食言。
“可是……”
银蝶楞了下,正要出声劝说,便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声音。
咚咚咚……
主仆二人皆是一愣,相视一眼,皆是一喜……
“银蝶……应该是他来了。……”
尤氏脸色红润,似乎有几分激动。
她其实也没别的想法,只要他能过来,便是陪着自己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至少,比自己独自一人守着空房要好的太多。
“哎……”
银蝶闻言楞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到了院子中的角门处,听到外头传来有节奏的声响。楞了几许,小声的问道:“外头的是谁?”
“是我!”
一阵沉稳熟悉的声音传来,银蝶微微松了口气。
伸手拿开门栓打开了们,月色下,便一名英武少年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璘大爷……”
银蝶脸蛋微红,螓首低垂指了指屋子里,小声说道:“大奶奶在里面,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贾璘闻言,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是与尤氏越好了,在院子里见面。
宁国府与自己府上相连着有一处巷子。拿着尤氏给他的钥匙,轻而易举便直接入了府里……
而此时。
贾璘脚步轻快的入了房间,便见烛光下,一名穿着身姿丰腴的美艳少妇,正坐在床沿边上,面色羞红的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尤氏唇瓣丰润,美目含情的看着贾璘,语气稍许幽怨之色。
“我这个人,答应别人的事情,从不食言!”
贾璘笑着的应了一句,缓缓的走到尤氏边上,大大方方的坐下。眼神却是四下观察起来。
这是一处雅致的卧房,房间不大,却处处透露着奢华,各色椅子凳子有檀木制成,上面掀起拿着各色宝石彰显着贵气。
在卧房的一侧,一副画像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画像的取景是会芳院的花圃,里面画了一个美艳的女子,在花圃边上偏偏起舞……笔法线条倒是尤为清晰,
作画之人,应该是有些功底的!
“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尤氏瞧见贾璘坐下之后没有说动,主动起身,温柔给贾璘倒了一被茶水递了过去。
贾璘见状,伸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这才打量着眼前的美艳少妇,尤氏年纪大约三十左右,本该是女子最有风韵的年纪,身姿丰腴,浮凸有致,纤细的腰肢上没有一丝多于的赘肉。
头戴金簪步摇,螓首低垂,似有几分少女的羞涩。
见贾璘打量着自己,尤氏微微轻嗔道:“小冤家,还没看够呢~!”
贾璘微微一笑,伸手将尤氏揽入怀里,任其坐在自己大腿上,伸手挑起对方光洁的下颌,调笑道:“你让我过来不正是让我看你?莫非还有什么其它安排?”
“呸……”
尤氏脸色一红,知道自己说不过这少年。
每回说这些打趣的话,都是自己吃亏,她本身就不是擅长言辞的。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主动和对方搭话,这会子,却是显得愈发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在荣庆堂内头一回碰见?”
贾璘只是轻轻的抱着尤氏,柔声说道。
说起来,那时两人哪里会想到,会有今日这般缘分。
如果是贾珍自己作死,他也不会与其对上,最后尤氏大概率也和他没什么交集了~
“嗯……”
尤氏微微颔首,抬眸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一张英俊脸旁,不自觉心跳加速了几番。
这少年当真是长得极好的,也难怪好几回出现在自己梦里。
尤氏壮着胆子,伸出柔荑轻轻摸了摸的贾璘脸上硬朗的曲线,脸颊越发红了一些。
“那时我便觉得,对面那女子长得不错,将来说不定要成我的娘子……”
贾璘握住尤氏的手,笑吟吟的看着她,尤氏脸颊微微一红,这话说得……
她都多大了,还成为他的娘子?不过她也知道贾璘是在开玩笑,所以便笑着抿了抿嘴,顺势脑袋迈入了对方怀里。
贾璘见状,心中一动,低着头与尤氏耳语了一阵,尤氏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羞怯的点了点头……
“我瞧着旁边挂着那副画不错,画中女子倒与你有几分相似!”
贾璘抚了抚尤氏的头上的金钗步摇,柔声询问道。
尤氏微微一愣,动作戛然而止,抬眸看着贾璘……良久。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嘶……痛!
贾璘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仔细凝神看了几遍,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这画能挂在尤氏房间里,画中人自然是她了。
那这画又是谁画的?一时间,答案呼之欲出了……
沉默……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尴尬。
……
两人极为有默契的没有提这事,房间内,尤氏被贾璘抱起,放到了床榻上,随着帘子轻轻放下,一阵光影交错,烛光晃动,燃烧的蜡烛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形成了一阵婉转清扬的交响乐。
良久,贾璘抱起怀里的佳人,一步步的走向了房间的画作。
“别……”
尤氏一急,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很快,她便发现自己被放到画作之前。
羞涩,紧张,难堪……各种复杂的情绪涌出。
这幅画,原本是她当年刚刚嫁入宁国府之时,贾珍给他画的。后来两人感情虽然不和,但这画她却是留了下来。
如今没想到,这冤家竟然这般折腾自己。
……
“大奶奶……您醒了?”
翌日清晨,小院房间内,迎来了第一缕晨曦。
尤氏微微睁开眼,感觉身子骨如同要散架一般,知道听到耳边传来银蝶的问候声,她这才猛然惊醒。
昨夜?对了……他呢?
尤氏左右看了看,没有瞧见那少年的身影,一时间也是一阵恍惚。她明明记得两人还在画前……
却在这时,她忽然注意到银蝶神色有些不对劲,这才柳眉一蹙问道:“他呢?”
“大奶奶,昨儿您昏过去了,还是奴婢给您擦得身子,璘大爷昨夜就回去!”
银蝶面色羞红的说道。她昨也在外头守了一晚,里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奶奶竟然直接昏睡了过去。
她也是听着不对劲,这才进来,好在璘大爷说没事。她这才放下心来。
这璘大爷也是……每回都这般,大奶奶这身子骨哪里禁得起……
“银蝶……”
尤氏闻言,顿时羞的伸手掩面,不敢见人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抬头望向了房间里的那幅画。羞怒道:“把那画摘了,扔出去……”
啊……
银蝶闻言一惊,和画有什么干系。
好端端,怎么又要扔了,不过虽然不清楚,但既然尤氏吩咐,她也就只好照做,起身走到画作下方,搬来椅子,将画取了下来。
只是很快,她便发现了画中竟出现了一条水渍……
银蝶满脸的问号,这画……莫非是谁在上面喷茶水了?
想到这,她不由得拿这话来到了尤氏面前,正准备询问,却见尤氏脸红到了脖子处,怒斥道:“还不快丢出去!”
“哦哦……”
银蝶撅了噘嘴,只好照办。
……
却说贾璘这边。
从宁国府回来之后,睡了一个回笼觉。
同时心中暗暗发誓,身为读书人,下一回可不能再做这种事情。
接下来的数日,贾璘彻底的闲了下来,除了在府里看书,准备殿试外。
便是和贾芸商量商会的筹备工作。
商会在薛蟠的督促下,已经动工了几个月。根据贾芸反馈的进度,应该是能在年底之前,完成修建工作。接下来要准备的,就是借助内务府搭建自己的销售渠道,以及组建商队。
古代的物资运送,大部分都是靠着商队押解,这方面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璘大叔,关于商队的人选,我倒是有一人推荐……”
贾芸思索了一番,出声说道。
“谁?”
贾璘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商队的押解工作极为重要,必须是得信得过才行。
“后廊的上倪二兄弟!”
贾芸笑着说道。
听说是他,贾璘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人原着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倒是个讲义气的,若是个可用之人,倒也不错。两人又具体商议了一番细节,这才作罢。
贾芸临走之中,贾璘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喊住他:“芸儿,你派人去买几台织布机到府里来!”
“织布机?璘大叔,要这个做什么?”
贾芸顿时满脸疑惑之色,莫非是府里的丫鬟显得无聊,织布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贾璘闻言,笑了笑没有解释。
贾芸见状,也不好在追问,应了一声便出府去了。
却说另外一边。
荣国府,贾赦院中。
自从听到贾璘会试高中之后,贾赦的心情如同吃了翔一般。
每日连调戏丫鬟的心思都没有了,整日在府里来回走动,动则大骂下人出气。
这一日,贾琏刚刚踏入院中,便被他一通痛骂。
“孽债东西,你还敢回来?几时死在了外头才好……”
贾赦怒瞪着贾琏,心中愈发觉得贾琏不争气了,这厮除了每日吃酒玩女人,还知道什么?连那个旁支子弟一半都不如。
若是他能争口气,何至于让他老子这般丢面!
“老爷,外头几位世伯来了……”
贾琏面色发苦,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他才不愿意踏入贾赦院里来,只不过开国一脉的几位老亲过来,他正好撞在枪口上,没办法才进来传话。
如今莫名其妙挨了一通骂,心中也是憋气。
“他们来做什么?”
贾赦闻言,眉头一皱,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贸然登门能有什么好事?
贾琏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指名说要找老爷,说是有紧要之事,耽搁不得……”
他也是奇怪,今日史家,牛家,柳家等几位世伯竟然都过来了,而且见众人面色严肃,看着不像是小事,所以他也不敢耽搁,才跑过来传话。
“让他们去客厅,我这就过去!”
贾赦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在为难贾琏,转身走进了屋内,让丫鬟们伺候换衣,这才往客厅去了。
客厅内,开国一脉的几家武勋势力袭爵之人,纷纷都到场了。
众人脸色沉闷,不发一眼,贾琏站在一旁,吩咐丫鬟们倒茶。却见保龄侯史鼎,不耐烦的站起身出声道:“贾世兄呢?怎么还不见他出来?”
“史世伯,可是有什么急事?”
贾琏见他这般着急,心中也不由得一突,他已经通知贾赦,若是往常,几人喝喝茶等人便是了,哪里有今日这般着急。难不成真出了什么大事?
“琏侄儿,你再去催催你父亲,此事不小,关乎到我开国一脉的存亡…………”
理国公后人沉声说道。
听闻此言,贾琏顿时脸色一变,关乎道开国一脉的存亡……这……
这到底是何等大事?怎么就是到了这等地步?
不敢多留,贾琏连忙转身,便要在去通知贾赦,却在这时,便见贾赦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诸位世兄,倒是所为何事,这般着急寻我过来?”
贾赦眯着眼睛打量着众人,心中也是一阵疑惑,开国一脉的武勋势力,还是头一回聚的这么齐,除了四位王爷,还有正得势的王家。
其余的公侯袭爵者基本都到位了,这到底发生何事了,让这群人一同出动?
“恩候,你来了正好!此事不小,我等正要等你过来商议呢!”
这时,保龄侯史鼐叹了口气出声说道。
其余众人听闻此言,也是一阵叹气摇头,脸上显露出颇为无奈的神情。
“几位世兄,还请直言?”
贾赦脸色一变,连忙出声问道,能让这么多人同时出动,可见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