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纸张一致,他虽分不清花魁娘子看的是哪一篇词稿。
但是自己所做之词,乃是此前特意打磨润色数月所得,想必自不会差,于是便抱了抱拳,谦虚道;“梁兄客气!”
“花魁娘子……到底是谁的诗更胜一筹,快些念出来,让大家评一评啊。”
“是极是极,莫不成真出了绝世佳作了?那今日我等可没白来啊。”
台下众人的议论声逐渐变大。
楚子墨面带笑意,手持折扇,已如成竹在胸。
这花魁娘子迟迟不肯言语,想来定是被自己所做之词迷住了。
因而连那贾府少年送上去的词稿都未瞧一眼……
“诸位公子,请容小女子稍微定神……今日这首词……怕是小女子有生以来,所见中秋词之绝唱……”
席婉柔神情微动,深吸了口气,芙蓉玉面上竟出现了一丝红晕。
便是台下众人,虽不见其容貌,但也感觉到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中秋词之绝唱?真是这等好词?
台下众人的好奇心,瞬间被吊了起来。
要说此时除了看客外,最为的激动的,还有青年士子楚子墨。
当他听到席婉柔说此词,乃是中秋词之绝唱时。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呼吸急促起来。
一想到自身之才华,能获得如此评价,
此时他恨不得深吸一口气,吐出自己胸中的郁郁不得平……
自今日始……儒林之中,必有我楚子墨一席之地!
见众人这般神情,席婉柔轻舒了口气,温婉一笑。抬头望了一眼那面色淡然的少年,花魁娘子眼中闪过一丝涟漪,轻声吟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致此一句,瞬间,场上便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露惊色。
这等佳句……难怪花魁娘子称其为绝唱!
一时间,众人愈发好奇,犹如隔靴搔痒般等候着……
席婉柔见状,笑吟吟地继续念道。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醉仙楼里,花魁娘子宛转悠扬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入众人耳中。
众人仿佛跟着那道声音,步入一处幽静清冷的月宫,伴随着悠扬婉转的歌声,飞升于九天之上,翩翩起舞,沉醉其中。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醉仙楼内,直到那清脆声音缓缓落下,众人这才发觉,但任沉浸在方才那种意境之中,无法自拔。
知道安静了许久,这才响起一阵阵叫好声。
“好一个‘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啊!”
“今日诗会能闻\b得此阙,吾等不虚此行矣。”
“不知是那位公子所做?此等诗词,当真乃千古绝唱。”
一道道惊叹声,感慨声,不时的在醉仙楼内响起、
此时无数书生士子,纷纷畅所欲言,抒发着词中的那股豁达悠远的意境。更有甚者,念起远去亲人,衣襟尽湿。
“花魁娘子,此词乃何人所做?当我今日诗会之魁首也!”
台下一名士子激动的喊道。
闻言,众人纷纷出言附和起来,显然。此词一出,其余之作皆黯然失色矣。
席婉柔闻言,抿了抿唇,眼波流转的望向了楼上的那名青衫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倾慕;“正是贾家公子,贾璘所作!”
贾家公子?
贾璘?那个青衫少年……
众人闻言,顿时大惊!
怎是他?难不成此人真是奇才?否则这般年纪怎能作出如此千古绝唱?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恐怕来日必定有一番作为!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定是弄错了……”
二楼,楚子墨面色巨变,仿佛不敢置信一般,疯狂的摇头自语。
“子墨兄……”
旁边原本还想着道贺一番的梁文道,陡然听到席婉柔的这番话,当即面色一变,瞳孔巨震。
怎么是他?
此子难不成是妖孽?
梁文道不敢置信,这等诗词,哪怕是一方大儒来了,也未必能顷刻间作的出来。
又怎能出自于一个贾家旁支子弟之手?
合着他这些年的书,都白念了?
而此时,薛蟠,冯紫英,贾宝玉三人,却是面色狂喜。
一则是今日的危机,竟被贾璘的一首词解除了。
二则是贾璘此词一出,定是诗会魁首无疑了。
这便是让他们开国一脉稳压了隆平子弟一筹,这般日后在此等场合,看他还敢妄言?
“这等佳作,璘兄弟,恐怕日后要名扬天下了……”
冯紫英深吸了口气,笑着打趣说道。
望着贾璘那张年轻的面孔,心中也是压不住的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日这个贾家旁支子弟,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可见此子平日里,定是藏拙无疑了。这等人物,自己定要好结交一番。
“冯大哥,宝玉、谬赞了。”
贾璘笑着拱了拱手,他此前称呼冯紫英其名。
后又想到,自己如今不过十三,论起来比冯紫英薛蟠两人都要小些。
于是便改了称呼,原着之中,这位神武将军之子,交游广阔,亦不是简单人物。
若能结交,也未尝不是好事。
“好兄弟,今日你可是给俺老薛涨了大脸,晚间咱们几个再好好聚一聚!”
薛蟠得意的拍了拍贾璘,脸上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气的旁边的几名隆平子弟脸色铁青。
“哼,走!倒要看看,尔等能得意到几时!”
梁文道面色难看的挥了挥手,今日诗会,贾璘那首词一出,已成定局。
留在这,也是丢人。
索性便与那楚子墨等人,率先离场而去。
“小娘子,今日我兄弟作的这首词,可入得了你的房间否?”
薛蟠这边却是不管不顾,眼见贾璘的词,获得了众人的认可,立马便想起来花魁的事来。
兴奋的大声嚷嚷起来。
弄得在场皆是一静,那红台上的席婉柔咬了咬红唇,面巾之下,面色已然羞红。
虽然自己之前已有言在先,但也没想到薛蟠这厮,说的如此露骨。
“贾公子文采风流,当属今日诗会魁首,妾自当遵守先前约定……”
席婉柔盈盈一笑,含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