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消失了很久的名为“五感”的东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量子之海的海面依旧平静,可周围的小树已经各个都成长到了连洛双隅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青年漫步在树林之中,不知道宇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许多树木都相继枯死,就连量子之海的能量都无法供给得上。
“好歹也是我种下的树啊。”
洛双隅无奈地叹了口气,量子之海将这些枯死的树木吞没,供给其他的树成长。
紧接着,海面上出现了一颗颗结晶体,那是树的残留,洛双隅伸手捏住那枚晶体,看到了一座沙漠星球,一只虫子吃掉了全部的生灵,开始自顾自地繁育,直到满地都是虫子。
“这是繁育啊……没想到就算没有终末,繁育也会诞生啊。”
洛双隅将这些死去的树留下的结晶融合到了一起,一个弱小的蓝色生灵就这么诞生了:
“尊上……”
生灵小声地喊道。
“这个称呼我喜欢……”
洛双隅笑了笑。
未来祂所能拥有的世界还很大,因为记忆是一切时光的起源之所。
“那就叫你,浮黎。”
当年的婴儿偷偷摸摸地造出了一种名为博识尊的机器人,没想到这种东西居然也能领悟到一条新的命途,看着这些被瓜分完的神躯,饶是洛双隅也不禁咂舌。
真厉害。
当初自己分裂成那么多份,进入不同的宇宙,也挺厉害的。
星系在星团之中出现了,洛双隅轻轻俯身,在周围光怪陆离的场景变换之中,他睁开眼睛,周围是一股浓重的臭味,他扭过头,高耸入云的废品山似乎预示着这座星球并不普通。
好眼熟啊。
他这么想着,朝着城市内走去。
一辆骚包的粉色摩托车横冲直撞着,下巴上满是胡渣的汉子骑着车朝着洛双隅而来,在看到对方的样子后,他有些疑惑,但终究还是大喊道:
“让开,臭小子,后面都是塔姆帮的人!”
塔姆帮?
他思索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好久好久了。
他好多事情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你这人,是傻的吗,真他吗该死!”
汉子连忙拐弯从洛双隅身边经过,一只手抓起他的衣领子就想带着他一起跑,结果洛双隅巍然不动,而汉子反而被拽到在地,从车上掉了下来,他最爱的粉色摩托车自己跑了出去,不知道去哪了。
汉子沉默着,看着身后的追兵,似乎已经放弃抵抗了。
“想起来了,原来是塔姆帮……”
洛双隅此刻终于是将记忆找回来了,他一拍脑门,脸上有些欣喜。
“不是哥们,你真有点问题吧,塔姆帮你不知道就算了 ,他们可都要朝你开枪了啊,不快点跑真他吗要死了!”
汉子一口粗犷的脏话,但却始终站在洛双隅身侧。
“杰克。”
洛双隅轻声喊道,汉子一愣:
“不是吧,我老杰克这么有名了?”
“当然,你一直在我的记忆中如雷贯耳。”洛双隅哈哈大笑:
“我是洛双隅。”
杰克呆若木鸡,这个名字他曾不止一次在梦中听说过,仿佛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幻,他看着眼前的男子,和梦里那个男孩的身影逐渐重叠。
“真尼玛……魔幻。”
他的眼泪莫名其妙流了下来,明明身后的枪声已经响起,可他们两人却完全不躲。
青年动都没动,那些塔姆帮的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鱼。”
沉默了很久,杰克伸出手,在洛双隅的肩上拍了拍:
“欢迎回家。”
“嗯。”
洛双隅也笑了,他只是摇头:
“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在你的脑海中,那些只是梦幻?”
“是的,我只当是做了很长很长的一场梦。”杰克点头。
“你就当是梦吧。”洛双隅随手将杰克跑丢的摩托车捡了回来,它缓缓漂浮着回到杰克的身边。
“现在怎么说,你妹呢?”杰克左看右看,没有看见银狼的影子。
“正要去找她呢。”
洛双隅迈开步子,杰克在风中大喊:
“坐我的车啊!”
“行啊。”
尘土伴随着轮胎的摩擦,两人畅通无阻地进了所谓的黑客之城,这里还想记忆中的一样,黑客完全不在乎普通人,但能做到的仅仅只是无视。
狭小的快餐店里,灯光忽明忽暗,一名年迈的老人坐在快餐店的摇椅上,店内放着最新的死人电台。
“嗨,卡迪丝,看看谁来了?”
杰克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一下这个女人,可一只枯瘦的手从游戏货架上伸了出来,将他推开:
“嘿,杰克,你总是这么粗鲁。”
男人脸上的沟壑让洛双隅认出了他是谁。
“本爷爷……”
洛双隅脸上的笑容带着轻松写意,老人一愣,花白的胡须颤抖了一瞬,那双浑浊的双眼似乎是在辨认眼前的人是谁:
“你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当一个老人开始感慨时间过得快的时候,说明你是真的长大了。
洛双隅点头,本摸了摸他的脑袋:
“欢迎回家。”
“嗯。”
卡迪丝“哼”了一声:
“他就没指望来看我们两个老东西,心心念念的宝贝在里面呢。”
她指的是银狼,卡迪丝还是那样刀子嘴豆腐心,但洛双隅早就习惯了。
他顺着货架往里走,一个女孩站在街机游戏机前,无聊地玩着一款像素赛车游戏,她听到脚步声却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
“吃快餐去找卡迪丝,要游戏货架上随便挑。”
她熟稔地说着,洛双隅却只是站在了她身后:
“这道影子是谁?”
他看着银狼正在减速等等待的车辆虚影。
“和你无关……”她回过头,看到洛双隅的样子,脸上不耐烦的神色僵硬了下来,青年就这么笑着看着她,直到青年的身影逐渐模糊。
“哥哥……”
“诶,别哭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又哭又闹的。”
他蹲下来,仰望着女孩,直到她扑上来,两唇相接,过了好久才肯罢休。
“等了我多久?”
“好久好久了。”
“那现在,我们再等等,还有人会来。”
“你说的是那个坏女人和点刀哥吗?”
“还有个可爱的铁皮家伙。”
“好吧,那就再等等,哥哥,为什么关于你的记忆总是在梦里?”
“因为你的哥哥已经是二周目啦。”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