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退到苍梧,刘备进入益州。
而曹操则返回了邺城,曹铄去了寿春。
三方势力各自安稳下来,彼此都再没有相互征伐的迹象。
天下三分已是有了初步的雏形。
曹铄离开之前,向扬州宣称十年不收赋税,又在各地兴建军户村,用来安置投降却不适合被并入常备军中的江东降卒。
当初惶惶不可终日的扬州军民,直到这时才彻底安稳下来。
尤其是投降的江东降卒,被安置之前,他们每个人都在担心随时会被砍掉脑袋。
可安顿下来之后,他们却发现新家不仅有田地有房舍,甚至每家还都发放了铠甲和兵器。
在一定程度上,他们承担起了守护扬州的职责。
返回寿春,曹铄走的是陆路。
长江上,张允统领的水军也比早先壮大了不少,不仅水军人数增多,兵士数量也比以往翻了数倍。
在曹铄手下当兵,和在其他豪雄手下不同。
很多豪雄手下兵马,将士们只能混一顿饱饭吃而已,可曹铄手下却是不同,将士们吃的很好,而且顿顿有肉。
不仅如此,常备军甚至每个月还有饷钱,能够用来贴补家中。
得知这一消息,许多百姓踊跃参军。
然而很多人是满怀信心而来失望而归。
常备陆军选拔将士,必须是精壮魁梧,而水军选拔将士,则需要有很好的水性。
很多前来投军的人,根本不适合加入常备军。
有些老弱被送返回家,更多的人则是被安顿进了军户村,成为扬州军户。
从荆州返回寿春,路途不是很近却也不算太远。
陪在曹铄身旁,司马懿说道:“公子如今麾下常备军应该快扩充到了五万人,军户更是多到数不胜数。放眼天下,军力能与公子相比者除了曹公恐怕再没其他人。”
“谁说的。”曹铄说道:“江东孙家、益州刘备,用不几年必定都能募集起人数众多的大军。”
“刘备和孙家都是公子手下败将,难不成公子还会惧了他们?”司马懿问道。
“我倒是不惧他们,只是益州和交州地势复杂,一时半会肯定拿不下来。”曹铄说道:“对待这两家,我们或许会从往日的进攻转为防守。乱世一时半会还真是终结不了。”
“不能讨伐这两家之前,公子有什么打算?”司马懿问道。
“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曹铄说道:“北方尚未平定,返回寿春之后,用不多久我就会率领海军进入北海,在那里建造起北海海军,为将来一同北方做好准备。至于父亲,他也还有很多事得做。西凉没有完全听从曹家,汉中与益州批零,如果曹家不把汉中拿到手中,早晚也会被刘备夺去。一旦刘备得到汉中,将来再想灭他,就更加不容易了。”
“刘备混迹中原多年,始终无法在一处站稳脚跟,没想到最终却在益州落了脚。”司马懿说道:“只是可怜了刘璋,倘若他有刘备一半的本事,益州也不至于拱手送人。”
“仲达说的是。”曹铄点了点头:“虽然我很讨厌刘备,但不得不说,此人确实是有些本事。当年他不过是个织席贩履的小人,历经多年,他已是仅次于曹家的一方豪雄。如果没有些手段,像他这样出身卑贱的人,想在乱世中存活下去都是奢望。”
“公子说的是。”司马懿应道。
“前些日子你和陆逊遇上,觉着他的本事怎样?”曹铄突然问了一句。
司马懿回道:“论本事,陆逊不输于周瑜,假如我俩兵马相当,胜负只在五五之数。”
“孙家如今缺人。”曹铄说道:“退到苍梧之后,孙权必定不会死心,他早晚还会发兵扬州。陆逊以后前程不可限量。只不过遇上庞士元,我觉着他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公子还忘记了一个人。”司马懿压低声音说道。
“你说的是不是郭奉孝?”曹铄问道。
“正是。”司马懿说道:“郭奉孝人称鬼才,公子却只是把他养在寿春,难道就不觉着暴殄天物。”
“你的意思是……”曹铄向他问道。
“公子以后出征,可以把郭奉孝也带在身边。”司马懿回道:“追随公子久了,他渐渐也就会不太想回到曹公那里,曹公身旁没有他,时日久远也会渐渐给忽略了。”
“我是以给他治病为名,把他留在寿春。”曹铄说道:“就怕经常带他出征,父亲会找到机会向我要人。”
“其实我也是不太明白。”司马懿说道:“郭奉孝在曹公身边,早晚也是会投效到公子帐下。公子为什么偏偏要把他留在寿春,致使如此人才不得其用。”
“仲达是不是认为我做了世子,将来曹家必定会落到我的手中?”曹铄问道。
“难道不是?”司马懿说道:“曹家诸位公子,论才干不如公子,论麾下兵马不如公子,论身份也不如公子。曹公已经为公子正名,难不成还会有人企图从公子手中夺取好处?”
“仲达可不要忽略了人对权势的渴望。”曹铄微微一笑,对司马懿说道:“如果你得了机会,一定也会从我手中分拨出去更多的权势。等到我节制不了你,你会不会取而代之?”
曹铄这句话把司马懿问的愣了一下。
他随后连忙说道:“公子待我恩重如山,我绝不会做出不利于公子的事情。”
“知不知道我最希望的是什么?”曹铄轻轻拍了一下司马懿的胳膊,小声向他问道。
疑惑的看着曹铄,司马懿说道:“恕我愚钝,并不能猜出公子心思。”
“我最希望的是将来你我老了,我能死在你的后面。”曹铄笑着说道:“不过仲达比我年长几岁,这个愿望应该不难实现。否则我还真不相信我的儿子能够节制的住你!”
曹铄说出这样的话,司马懿心头顿时一惊,连忙说道:“公子明鉴,我绝对没有半点不臣之心。”
“仲达的心思我当然清楚,只是夸你有才而已。”曹铄笑着说道:“你也不必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