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停止了挣扎,
脑海中闪过短暂一生中重要画面,
全冠清记住了年幼时受她的欺凌,却不知她一个被父母卖入青楼的小女孩也好不到哪里,
还不是一样,小时被年长的娼姐使唤,大了,长得水灵了又被臭男人欺负。
这个肮脏世界,达则娇妻美妾,穷则独捋其身,若生来最底层,就是受罪的。
她一路走来,苦了累了都是自己扛,太多无奈和心酸,
好不容易使尽手段骗到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以为这样的终点终于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没想到,要死在刚刚产生好感的男人手里了。
就这样吧,离开后,下辈子希望再不要做人了!
好似过了好久,又似乎一瞬,张淮茹仍然感到自己能够呼吸,睁开了眼。
一个捕快打扮的男子手持银枪抵在全冠清的胸口。
让其不能动弹分毫,再也不能对她继续行凶。
“张姑娘,你没事了。”诸葛正枪尖劲力一吐,全冠清全身即被定住,才关心问道。
“我,咳?咳,没事,谢诸葛大人救命之恩。”
刚才不开口还好,现在一说话,张淮茹感觉喉咙中非常难受。
确认两人都无大碍,诸葛正押解着返回开封府。
即刻展开审讯,全冠清深知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道理。
死活不招一句,只承认和张淮茹有暧昧,且掐脖子是闹着玩的,名曰寻找窒息的快感。
这样离谱的回答,不管审讯的捕快信不信,反正张淮茹不信。
知道全冠清要杀自己之后,她心中因性萌生的一丝爱意也熄灭。
反琢磨起,借着这次机会去除全冠清这隐患。
首先,承认知情全冠清放蛇害人肯定不行。
如果知道他所作所为,而不告诉西门喜,就得做好,承受后者出狱后狂风暴雨般的报复准备。
她虽然没看到,但猜到西门喜还活着。甚至有可能就在隔壁牢房,作为污点证人。
故此,对于整个案子,她一定要装作完全不知情。
不然,沾上任何关系自己都不会有好结果。
所以,把所有责任推给全冠清,自己咬死完全不知情,才是唯一应对的方法。
“全冠清觊觎美色强暴了我,还想要置我于死地。大人要依法严办。”
张淮茹满脸恨意。
闻言,铁无情眼珠一转,便猜知眼前女子要全盘否认参与案件了。
“强暴?你屋中整整齐齐,没发现你反抗痕迹,会不会是你与全冠清早就狼狈为奸,合谋杀了康敏的丫鬟,现在又被他杀人灭口。”
张淮茹心中一惊,事情的真相竟然被眼前这捕快说的八九不离十。
实在可怕!
“冤枉啊!我与全冠清的恩怨并不需要杀人灭口。而是我曾经得罪过他。”
当下,把全冠清幼年被他折辱过的往事说了。
铁无情听完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你是说,就为了一个馒头,全冠清就来强暴你,还要杀了你?”
虽然自己都觉得离谱,但是张淮茹依然坚定的回答:“是的,他勒我脖子时,把一切原委都告诉我了。不然,我也不记得小时候干过这样的事情。”
另一边,全冠清得知张淮茹连这个事情都说,以为她已经招了,被诸葛正借机诈出了口供。
承认了放蛇害人的事实。
案件至此获得重大突破。
而铁无情得到全冠清的供词,又来诈张淮茹。
可他小瞧了这个女人,
张怀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亲身参与所有犯罪过程。是否合谋完全是全冠清嘴上说说,不可能有实质证据。
“大人明鉴,全冠清都是为了报复,才污蔑我,证词不足采信。”
铁无情眉头一皱,暗道此女难缠。
丐帮汴京分舵,
宋清溪第一时间知晓门下全冠清涉嫌杀人被捕入狱。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世镜,吴长风,奚三祁,三人互相对望一眼,发现对方也不清楚此事。
“启禀舵主,我们也才初闻此事。”
见三人都是茫然的表情,宋清溪明白他们真不知内情。
“大家议议,要不要去救人?”
白世镜抢先开口:“杀人乃重罪,丐帮名门正派,遵从国家法度即可。”
不愧是未来的执法长老。
另外两人也纷纷点头。
宋清溪叹息一声:“冠清糊涂啊。”
也便没了下文。
显然高层达成一致,全冠清任由官府处置。
白世镜心中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
“全冠清与我竞争舵主,死了不是更好,还去救他干什么。”
又得一个教训:“红颜祸水,我今后绝不能为女人失了分寸。”
此时的白世镜善于总结他人错误经验来提升自己,知行合一,志向远大,
真真丐帮有志青年!
他却不知,按照原来的历史,他可是栽在了康敏手里。
身败名裂不说,还惨死康敏家中。
全冠清认罪待判,张淮茹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全冠清要求再见张淮茹,征得本人同意后,开封府准了。
两人与死牢最后相见。
“知道我为什么不再坚持攀咬你吗?”
“本来就是你一个人干的,自然难逃大人们法眼。”
“你别装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旁边无人偷听。”
张淮茹脸色一沉,阴狠道:“不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你最后见我,不是为了说这个吧。”
全冠清忽地大笑,道:“我把你和我的事情告诉了西门喜。他因为没有杀人,罪名减轻不少,你可能很快就可以在外面见到他了。”
张淮茹顿时脸色大变:“你到底招出来什么?死也要报复我嘛。”
“关于你的,我全招了,只是他们不信。而且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我并不会死。”
“杀人偿命,你怎么可能逃脱王法制裁?。”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张淮茹闻言一滞,气道:“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再见。”
“最后我想知道,你爱过我吗?”全冠清忽然幽幽问道。
此言一出如同定身咒,止住离开的张淮茹。
“你勒着我脖子的时候,你爱过我吗?”
全冠清强忍泪水,道:“我本以为只是贪图你的身体,但当我知道真杀死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时,我手上就一下没有力气了,只是当时你已经昏过去,不知道罢了。”
“你这是在向我表白?”
“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一下……”
全冠清纠结一会,才完全放下骄傲道:
“对不起,我爱你!”
“如果时光能够从头来,我会很开心的把馒头交到你手里。”
此话一出,张淮茹满脸的不可置信。
大宋日报刊登了一篇《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深度剖析一个小男孩儿,从小遭受心理创伤,长大后产生一系列变态行为,
分析其中原因,劝诫人们相互友爱。
一时在汴京百姓中获得不少教育效果
张淮茹双眼失神的回到家中,她是有点搞不懂全冠清了。
明明是一个要杀她的人,却最后告诉她爱她。
忽然,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口,她飞快跑到后院,呕吐起来。
“我不会怀上全冠清的孩子吧?”
有20年青楼工作经验的张淮茹,有点害怕起来。
……
韩琦坐镇满城,统领一切军事,与驻扎太原的杨文广成犄角之势,共同防御辽军进攻。
两人俱年事已高,料可能是今生最后一战,心中充满必胜信念。
九月初一
北辽兵马聚齐,
辽道宗耶律洪基命耶律乙辛为大元帅,汉宰相张孝杰为监军,率兵四十万自南京分两路南下,进攻镇州。
东路由耶律乙辛、附马萧晃等率领,沿平原开进;西路由南京统军使耶律仁先率领,沿山后南趋渐进。
二十六日,辽军进抵满城西集结。
韩琦已经命令惊怖将军时未寒率部列阵于满城北徐河,
又遣一小部人马自关南北上黑芦堤,北转向西进,沿长城口潜师辽军侧后,希望对辽军形成夹击之势。
但辽军这次稳扎稳打,却不会重蹈当年覆辙,轻易不会让宋军得逞。
小规模的接触战随即在镇州展开,双方开始互有死伤。
另一方向,南院大王耶律重元帅兵三十万攻打雁门关。
吸取前辈萧咄李教训,不再傻乎乎的暴露在敌人眼前,让宋军率领数千骑兵冲杀,斩杀,导致群龙无首,大辽十万兵马大败而回。
他采用打死仗的方法,十里一探,五里一哨,缓缓推进雁门关。务必不使宋军,有一丝可乘之机。
他这个方法倒真的有些效果,驻扎雁门关的种师道也有点束手无策。
“将军怎么办?辽军不给我们一点绕后机会啊。”
下面一个副将,焦急道。
作为主帅,种师道当然不能自乱正脚。
淡定说道:“杨无敌将军当年出其不意从后包抄,打了辽军一个措手不及,得一大胜仗。我们想要完全复制是不可能的。”
众将见种师道从容的模样,心中也冷静下来。
“上次雁门关之战,辽军是太急切大意,但这次走到另一个极端,过于谨慎缓慢。我种师道这回定叫他们有来无回,诸位可有信心与我一道成此功业。”
“愿听将军命令!”x6
宋辽开战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达了杨家门。
乔平安明白神宗,是想要他立刻出手。可他却不愿意,这么早干预战场。
不经过战场的洗礼,大宋怕终究还是丢不掉骨子里的软弱。
完全保姆似的维护,并不见得是好事。
乔平安决定,让前线的军队动动刀,流流血。
当然,如果战局极端不利,那么他也是会出手的。
不过这种情况很难发生,因为近几年来经济的发展,武备完善,军队伙食改善,斗志高昂。
绝不至于一击即溃。
在家里故意耽搁了三四天,乔平安也终于忍不住飞去雁门关。
停在千米高空之上。双方的军事部署一目了然。
城外的辽军稳扎稳打,建营寨挖深沟,步步推进。
城内的宋军据城而守,偶尔派出小股部队骚扰。
主动权竟然掌握在守方的宋军身上,乔平安不由得大为错愕。
他却不知耶律重元是吸取前辈的教训。
依据求平安的判断,雁门关之战短时间内不会结束。
他就担扰起韩琦的防守情况,跳转方向又飞去满城。
他飞行速度极快,一刻钟之后就到达目的地。
满城的情况竟然和雁门关差不多!
“这辽国的主将在想什么啊?”
乔平安被他们这呆笨的战争方式搞糊涂了。
“你们要这么打,那你们就多打会儿。”
这样的小股部队作战伤亡不大,并不能决定这场战役的胜负。
作为练手倒挺好的,乔平安也就不去想两军为什么会打成这样。
其实这里有一个总结历史的问题,当权者往往容易矫枉过正。
比如宋太祖,看到军阀混战的乱象。就限制武将,过分抬高文官地位,导致宋朝成为历史上有名的弱宋。
又有吸取外戚专权教训的汉武帝,竟然赐死太子的生母。
辽国的两大领军人物。自然也是吸取上一次满城之战和雁门关之战的失败经验。
竟完全放弃了辽国作为骑兵的优势。
这个打法通报耶律洪基之后,宫中竟然都同意了。
这样的情况如果被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知道,估计会气活过来打死这些个不孝子孙。
韩琦终于也发现了辽军的不正常之处。
“这还是以前战报中的大辽吗?”
他不由满心疑惑,
虽然有所顾虑,可如果不对此变化作一下作战预演,就白瞎这四十年的沙场经验。
“诸位统领,辽军这样驻扎野外,不急抢攻,你们有何对策?”
王厚上前道:“日夜袭扰,疲之,待其懈怠一鼓而下。”
韩琦抚须点头,众将纷纷附和,都觉得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又有一将建议:“火攻如何?辽军竟然建连营大寨,我们不学一下陆逊,火烧八百连营。岂不可惜?”
韩琦眼中一亮,问道:“如何做?”
那将献策道:“我带一队人马去辽营诈降,寻机一把火烧了他们。”
听到这个方法,韩琦摇摇头,想要完全照抄前例是不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