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是步兵和炮灰的事情,骑兵一直没有参与战斗,最多做做督战队。
此时,得到主帅的命令。
早就想要出战的骑兵将领,兴高采烈地带着命令,返回自己的军营,召集营中所有的骑兵。
“让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知道,什么是骑兵之神,安息的勇士们,冲啊!”
骑兵将领一马当先,冲出了营区。
身后的安息士兵,闻声而动,一个接一个地行动起来。
轰隆隆!
骑兵奔腾起来的声音,震慑人心,而又令人向往。
不少的安息士兵,站在营区内,看着冲锋的骑兵,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杀!”
当双方距离不过百米的时候,骑兵将军展示出自己高超的骑术,双手松开缰绳。
一只手拿着短枪,一只手举着盾牌,单靠双腿的力量,操纵着战马,朝着离得最近的赵云杀了过去。
看到将领的风采,身后的骑兵, 都在为他呼喊喝彩!
然而,喝彩声还没有升到最巅峰,便戛然而止。
骑兵将军,举着长枪朝着赵云刺去,同时举着盾牌防备着赵云的杀招。
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一次虐杀。
结果是被虐杀。
等到敌军将领靠近,赵云才拿起亮银枪,朝着他杀去。
亮银枪在赵云的手中,快速旋转,枪尖刺在来人的盾牌之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敌军将领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将另一只手的短枪往前一送,就准备收割赵云的人头。
短枪还没有完全伸出去,敌军将领手中的盾牌发出一声咔嚓,露了一大大洞。
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
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的敌军将领,一时间慌了神,下意识地就要收回伸出去的短枪。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亮银枪从洞里钻了出来,枪尖一路畅通无阻,旋转着扎进敌军将领的胸膛,剜开一个巨大的伤口,血流不止。
“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强!”敌军将领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的伤口。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抽走,双手不由自主地脱力,短枪和盾牌都掉在了地上。
他的疑问,终究是没有得到回应。
赵云一袭白甲,从他的身边掠过,朝着其背后的安息骑兵杀去。
那名敌军将领的尸体,从马背上栽倒在地上。
冲在最前面的安息骑兵,看到他们的将领,跌落马下。
纷纷发出愤怒的怪叫声,杀向赵云。
白龙驹四蹄如飞,赵云目光平静,越过安息骑兵,眺望着他们背后的安息军营寨。
侧目看了眼不远处的康居城。
根据陈留侯的求援信所留消息,这里就是他们大军所在地。
此时,城头上挂着一面赵云并不认识的墨绿色旗帜,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康居城失守了。
陈留侯去了哪里?
收回目光,敌军已经到了眼前,赵云双手同时握住亮银枪,任由白龙驹冲入敌方骑兵军团。
亮银枪在身前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锋利的三尺枪刃,切开一名安息骑兵的甲衣。
枪尖上甩飞出去几滴鲜血,去势不减,接二连三地切开更多安息骑兵的护甲。
白龙驹一路向前,不做停留。
亮银枪上下翻飞,来回击杀,赵云身遭方圆数丈。
没有一个安息士兵,胆敢上前。
所过之处,地面上躺满了安息骑兵大的尸体。
失去主人的战马,失落地站在尸体的旁边,将自己与战场割裂开来,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身后是一个接一个的安息骑兵,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他们小心谨慎地跟在后面,关注着赵云的状态。
只要他敢出现一丝疲态,出现一丁点儿的失误。
这些骑兵就会一拥而上,解决掉那个恍如无敌的白甲战将。
终于,大汉的骑兵,也杀了过来。
“拦住敌人的骑兵!”
没过多久,汉军的骑兵便加入了战场,失去了将领的安息骑兵,在副将的指挥下变动阵营。
围住赵云的骑兵,分出去一部分,迎战汉军。
当他们冲锋刀距离汉军不足百米的时候,安息骑兵队伍中发出肆意的怪叫声。
忽然,正面而来的汉军改变了方向。
在即将与安息骑兵战斗在一起的时候,汉军骤然掉转马头,偏离方向。
分开成两支骑兵,各自转了个九十度后,背向而驰。
这一变化,让信心满满,战意昂然的安溪骑兵扑了个空。
汉军临战改变方向,安息骑兵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们不顾一切地跟了上去。
同样,分成两队,如同两只野狗一样,紧紧地追着汉军,咬在屁股后面。
跑出去没多久,汉军再一次改变方向。
“他们是在炫耀精湛的骑术吗?”
“胆敢戏耍帝国的骑兵!”
“追上去,杀光他们!”
两个短距离,大角度的变向,彻底打击到了安息骑兵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
在安息的骑兵军队里,爆发出一阵阵怒号。
“不要管他们,从侧翼冲击,和另一支骑兵对穿敌方骑兵!”
带队的汉军骑将,听不到安息人在说什么,只听到身后一阵阵愤怒的嚎叫声,指挥着麾下的骑兵全速前进。
他们的目标不是与身后的骑兵对战,也不是与安息军决一死战。
作为大汉援军的先头部队,首要之务是打疼敌军,向安息军展示大汉强势的军力,拖到大部队赶来,再决定康居的最终归属。
在人数不占优的情况下,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只有用战绩说话。
甚至还能够将城外的敌军大营,与城内的敌军分割开。
这样一来,等到大部队赶来,也更有利于己方拿下城池。
“杀!”
汉骑出现在安息军侧翼,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随着骑将的一声令下,踩着马镫的汉骑,松开缰绳,端起特制的用于骑兵作战的连弩,放在另一只用布条缠绕,和长枪合二为一的手上,扣动扳机。
随着扳机撞击机关的声音响起,一支支弩箭昂着头,被发射出去。
唰唰唰!
弩箭划破空气,一支接着一支,连成一条线,将天空切割成块。
最终,形成一张巨大的天网,遮蔽住头顶的太阳,笼罩住地上的安息骑兵。
当他们察觉到头顶的阴影,想要举起盾牌挡住身体要害的时候,一切为时已晚。
弩箭劈里啪啦地落下,刺穿安息骑兵身上那单薄到可怜的甲衣。
战马被弩箭射中,四蹄发软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如同一条条血色的小溪。
人血和马血混合在一起,很快便将地面染成了红色。
那些侥幸地逃脱箭雨的骑兵,踩在黏糊糊的地面上,看着身边的同伴,有至少十分之三躺在了地上,再也上不了马,再也没有办法一同征战。
他们被深深地震撼到了,然而,还不等他们从震撼中苏醒,汉骑便杀到了眼前。
一杆杆精钢打造的长枪,被布条缠绕,绑在胳膊上。
在战马的告诉冲锋下,枪尖变得异常锋利,士兵只需要把它端起来,对准敌人,仍由战马跑过去。
枪尖便能够自主破开敌人的胸膛,战马巨大的冲击力,能够将长枪进一步送进敌人的身体。
敌人的身体挂在长枪上,枪尖一沉,自动向下坠去。
战马冲锋的速度和力量并没有任何削减,顶着还没有死透的敌人,在地面上用力摩擦。
士兵掉转方向,将长枪从敌人的身体上抽出来,继续朝着其他的敌军杀去。
“该死的汉人,竟然如此狡猾,快追上,不能让他们杀穿我们的骑兵!”
在汉骑后面跟了一路的安息骑兵,见到汉骑恐怖的杀伤力,再一次认识到了严重性。
汉骑因为前面的骑兵阻挡,这一次,安息骑兵很快便追了上来。
就在他们以为,能够将这些汉骑绞杀时。
正在奋战中的汉骑,忽然端起挂着马背上的连弩,他们回过头来,连瞄准的动作都没有。
力气大的,把连弩举起来射击,力气小的,则是把连弩放在马屁股上。
刷着一阵扳机声响,连弩内剩余的弩箭,呼啸而出。
有从天上落下的,也有直直射过来的,更有不射人,箭头向下,朝着战马射来的。
看到那令人发麻的弩箭,追击的安息骑兵,躲闪不及,不少人嘴巴张开,成了个o,丝毫不会改变弩箭的落点。
弩箭刺破皮肤,扎入肉身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接一个的安息骑兵,跌落马上。
追击而来的安息骑兵,至死也没有想明白,明明看到汉骑射出了大量的弩箭,便将弓弩收了起来,为什么弩里面还有 弩箭?而且还是这么多,难道他们是在冲锋的过程过程中,填装的弩箭马?
大量的安息骑兵,在不甘中跌落马下,失去生命。
一轮箭雨便将烦人的追击者逼停,汉骑随手把连弩挂在马上,继续向前冲锋。
在几乎是整个战场正中间,两支从两侧,分别杀进敌军的汉骑,终于见面。
他们不需要语言交流,不需要任何手势交换。
默契地保持前进的状态。
朝着彼此出发的起点,前进,那里是他们的终点。
庞大的安息骑兵军团,被两支交替穿插的汉骑,分割成为两段,首尾不能相连。
当汉骑离开大军,脱离战场,所有人都以为噩梦过去了的时候。
汉骑再次掉转方向,如同一颗铆钉一样,一头扎进敌军深处,两支汉骑重复了同样的动作,同向冲锋。
站在营寨了望塔上,安息主帅将战场的一切尽收眼底。
一开始,看到安息骑兵的表现,让他脸上很是无关,大骂道:“同样是骑兵,以多击少,还能被对方冲散,简直就是帝国的耻辱。
此战若是不胜,我要将他们解散,统统送到贵霜前线做炮灰!”
身边的副将和护卫,没有一个人敢接话。
陪着他一起,默默地观看着战场上的变化。
“该死、,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人?”
“快,拱卫营地,拦住他!”
安息主帅看到一袭白衣,杀穿己方骑兵团,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杀来。
即便是骑兵将领被白甲汉将杀死,他也只是骂了句白痴废物,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和紧张。
骑兵团被汉骑击败冲散的时候,他也没有慌张,因为攻打康居,安息主力几乎没有受损,至少还有八九万的兵力。
抛开进入城中劫掠的,营地处还有六万人以上。
如此庞大的兵团,掌握在手中,便是他最大的底气。
然而,当他看到,赵云仅凭一杆银枪,一人一马,便杀穿己方骑兵团的时候,整个人慌了。
他征战沙场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强大的人。
在他的命令下,刀兵盾兵枪兵,从营地的各个方向涌出来,挡在他的面前。
看到身前乌泱泱的一大片士兵,这才稍稍减弱了安息主帅内心的慌张。
其身后的副将,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上前建议道:“主帅,骑兵不擅长攻城,我们可以撤入城中,借助城池防御这支骑兵。”
“帝国什么样的敌人没有遇见过,不过是一支骑兵,不足万人,骑兵废物拦不住他们,但是,我们还有更多的勇士,杀掉他们早晚的事。”
听到主帅这么说,副将只好悻悻闭嘴,不再多说。
此时,赵云手持亮银枪,站在营地外面,与了望台上的安息主帅隔空对视。
亮银枪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寒芒,他的身后,是驻足不前,不敢上前的安息骑兵。
身出万军之中,赵云一人一马毫无惧色,反而是他身后的敌方骑兵心有余悸,站在后面始终远远跟着,不敢乱动。
战马嘶鸣!
赵云亮银枪枪尖指向地面,手中缰绳用力,白龙驹前蹄腾空,然后,重重地砸下,扬起一片尘土。
白龙驹在尘土中扬长而去,向着敌军的营地发起进攻。
敌军主帅站在了望台上,与赵云对视片刻,浑身上下不寒而栗,声音发颤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他一个人就敢向数万大军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