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让我带兵杀下去,保管摘下张任的项上人头!”
马超提着虎头银枪,看着从山脚下经过的益州军,跃跃欲试。
体内热血沸腾,战斗的冲动直入大脑。
“不急,再等等!”马腾拒绝了儿子的请战。
他的目光停留在徐庶的身上,不敢有丝毫分神,害怕错过重要的信息。
徐庶看着缓缓前进的益州军,单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轻轻地捻着胡须。
“停!”张任大手一招。
队伍停下,他谨慎地看着两边的悬崖。
“父亲,他发现了,让我杀下去!”马超等不及,生怕张任逃走。
早早地埋伏在这里,眼看着就要落入圈套的张任,停了下来,他的心中,比谁都急。
已经很久没有痛快地大杀一场了,浑身上下憋得难受。
马腾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庶,见后者纹丝不动,丝毫不慌。
抢人下心中躁动,回头沉声道:“听元直命令行事!”
再次被拒,马超心情郁闷,把头扭向一边,低声吐槽:“徐先生吓傻了都,一动不动的。”
“放箭!”
张任突然下令。
弓箭队上前,举着弓箭,仰射两边的悬崖。
扑扑扑~
一支支羽箭落在丛林里。
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张任心中一凛,正要下令全军后退。
忽然,扑棱扑棱~
羽箭落下的位置,数不清的山鸟飞向空中。
张任警惕地看着四周的环境,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继续前进,快速通过峡谷。”
“少将军,等到张任大军全部进入峡谷,你便带兵截住其后军退路。”
徐庶转身离开观察位,皱着的眉毛舒展开,嘴角挂上了淡淡的笑。
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徐先生放心好了,有我在,一个也别想活着逃出去。”马超才不管徐庶怎么突然开口了,他只管领着军队,冲杀下去。
在战场上,酣畅淋漓的厮杀一场,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为什么?
打赢了,是什么原因,都无所谓了。
打输了,还管他什么原因,逃路最重要。
看着单纯的儿子,带着兵马向后方移动,马腾的眼中是浓浓的忧色。
“孟起武艺高强,我从不担心,但总是少些耐心,少些韬略。”
这话,他从未和其他人说过。
即便是为他谋划了许多的贾诩,也没有。
不知为何,他看到徐庶,就很自然地说了出来。
“少将军神威不凡,勇猛无比,将军你这是多虑了。”徐庶这么说,并不是拍马屁,而是发自内心的话。
“少将军是天生的先锋将,有他在,什么样的敌人,都挡不住大汉的剑锋。”
马腾愣了一下,他明白徐庶在说什么,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大汉有数不清的统军之将,也有数不清的老谋深算之士,有他们在背后谋划,马超的缺点,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他就是不想做出正面回应。
答应攻打益州,因为是同张鲁军和汉军三方合作,胜算极大。
同时,天子派遣了曹操赶到西凉,帮他铲除韩遂。
二人的情谊,是私下交情,他欣赏徐庶的才能,人品和坦荡。
并在关乎切身利益的时候,便不会听他的。
“元直,孟起已经出发,我们也动身吧。”
徐庶一眼便看穿了马腾的心思,摇头轻笑:“祝将军大胜而归,若把张任留下,也能为攻破益州的扫除一大障碍。”
他没有跟着马腾下山,而是留了下来。
来到早就布置好的落石滚木前,看着山下的益州军一点点落入埋伏。
“放!”
徐庶亲自操刀,砍断一根,藏在草木下的绳索。
巨大的石头,翻滚着,跳跃着,在重力的作用下,从山顶落下。
巨石滚过,草木避让,树枝折断,若是撞在山石上,还会飞到半空中,或直接落到敌军阵营里,或回到山上,继续往下滚动。
它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也有着共同的特性。
那就是越靠近敌军,速度越快,几乎能够看到落石的残影。
在徐庶砍断绳索的同时,留守山顶的西凉兵,一起砍断手边的绳索。
漫天滚落的滚木和落石,在狭长的山谷里,发出阵阵轰鸣声。
令人心肝胆颤的巨响,让人生不出反抗的勇气。
许多来不及反应的益州军,被撞到脑袋上,被撞到后心上,被同伴挡住逃跑的路线,压在滚木下。
一时间,山谷内哀嚎一片。
“撤出山谷!”
张任骑在马背上,灵活地躲避着来着天上的杀器。
忽而,身后传来喊杀声。
传令兵,通过出色的走位,躲开每一根落下的滚木,每一块袭来的巨石,来到张任身边。
“将军,后军遭遇袭击,山谷退路已断!”
身边举旗的小兵,一个躲避不及时,被落石砸中脑袋,当场离世。
张任眼疾手快,接过旗帜,高高举起:“所有人,快速通过山谷,随我突围!”
在张任的指挥下,混乱的益州军,再次恢复阵列,向着前方谷口冲去。
巨石滚木有限,当它们全部落下后,益州军便没有了来自天上的威胁。
偶有一两块,被山顶伏兵扔下的石头,也无法造成有效的杀伤。
行军速度,大大加快。
张任举着旗帜,来到谷口,发现前军不进反退。
山谷外面是列队整齐的西凉骑兵。
谷内狭长的地形并不利于骑兵作战,在这个时候,益州军急于逃离的山谷,反而为他们带来了一些天然的庇护。
“西凉马腾,我蜀中与你素无瓜葛,为何起兵来犯?”张任将旗帜交给一旁的小兵,策马上前。
当看到西凉兵的瞬间,他便想到了什么。
与马腾对话,只是进行一种尝试。
如果能够劝退对方,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呢?
“刘焉父子,割据益州十数年,目无天子,断绝与朝廷往来,反叛之心,昭然若揭。”
马腾正义凛然道:“今,我大军至此,只为奉天子诏令,讨伐不臣。”
这一番话,让张任的脸色颇为难看。
要说不尊天子,割据一方,西凉马腾数次反叛。
但,他不能说出来。
一旦为了逞口舌之快,导致对方破防,引来猛攻,便得不偿失。
“将军就此退去,张任回禀益州牧,为将军讨伐韩遂,送去粮草支援,何如?”张任道。
不能揭短,那就以利相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