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蕴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她现在心里很乱,脑子也很胀,从谢堪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夏蕴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
怎么会涉及到前任凤君?难不成这皇宫还有其他秘密不成?
夏蕴:作为一名小说书虫,第六感告诉我,这个后宫,有个很大很大的秘密!!!
她本来是想去问一下自己的父亲的,在她刚走出门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自己父亲临走前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实在是不忍心再去让自己的父亲遭罪了,于是她一个拐弯,去了夏蓁那里。
后宫小灵通!我来啦!!!
“夏蓁!!!”
夏蕴直接大步走进逍遥宫,发现夏蓁抱着话本翘着二郎腿躺在躺椅上乐得自在。
夏蕴也不管夏蓁是何表情,她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可知,桓镜尘前面还有个凤君。”
“知道啊。”夏蓁吐出口中果核,漫不经心的说道:“宫中人都知道现在这个凤君不是咱们母皇的原配,而且我们大皇姐也不是凤君的亲生女。”
“这你怎么不跟我说?”夏蕴皱了皱眉头。
“你也没问我呀?”夏蓁坐直了身体,然后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夏蕴紧紧的盯着夏蓁,不知道这个事情怎么去跟她讲述。
夏蓁看着她为难的样子,继续躺下去,一边看着话本一边说道:“上任凤君好早好早就去世了,大概在大皇姐三四岁左右的样子吧,反正那个时候还没有我,我是听我爹说的,咱们母皇跟那位凤君是年少夫妻,感情好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英年早逝了。”
夏蕴眼眸微微一动,突然抬起头:“皇后,杀了皇后?”
夏蓁本来是在看话本呢,在听到了夏蕴的话语,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直接将话本撂下,一脸震惊的看向夏蕴:“你再说一次?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皇后,杀了皇后。”夏蕴重申一遍,然后看着夏蓁震惊以后思索的模样,继续猜测道:“别人或许不懂,可是我们,看了那么多经典的宫斗剧,这句话的含金量,可谓是重中之重。”
“你先别说话。”夏蓁直接伸手堵住了夏蕴的嘴巴,小声道:“你的怀疑,是有依据的。”
夏蕴看着夏蓁的脸,点了点头。
“走,我带你去见我爹。”夏蓁拉着夏蕴的手就离开了殿。
夏蓁很少在夏蕴面前提自己的爹,因为夏蓁的爹非常不受宠,不然夏蓁也不会那么不起眼。
夏蕴知道夏蓁的生父不受宠,但是也不知道那么不受宠。
她看着眼前萧条的大门,对着夏蓁说道:“你爹住这个,你也是一点都不帮衬。”
“???”夏蓁用手指着自己,一脸震惊:“我不帮衬?我要是不帮衬!这个地方就不能住人了!!!此事说来话长,有机会我跟你详细说说。”
就这样,夏蕴走进了这个殿中。
“夏蓁!!!你个小兔崽子!你来干什么??不好好的去帮陛下处理事情?来我这里做甚??”
夏蕴二人刚走进去,只见一根扫帚直接飞了出来。
夏蓁仿佛早有预感,直接偏头躲过了扫帚攻击,她一脸无奈的冲着屋子里说道:“爹!来客人了!你收敛点!!!”
“哼!”
只见屋子里走出一位身姿挺拔的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
“我这地方跟冷宫差不多,你带客人过来,也不怕客人笑话。”
男人抱着胳膊,站在门口。
夏蕴抬头对上男人探究的目光。
许侍君对上夏蕴的眼睛,他突然就知道夏蕴是谁了。
“你父亲是皇贵君吧。”许侍君了然,转过身示意她们二人进屋子里:“寒舍简陋,自便吧。”
夏蓁给夏蕴使了使眼色,走进了屋子里。
夏蕴刚坐下,就看见了许侍君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自己。
夏蕴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打扰了,刚才听您的话,您认识我父亲??”
“这宫中,谁人不知方皇贵君的风采。”许侍君勾唇笑道:“我一眼就认出来你了,你跟你父亲,很像。”
“是吗??”夏蕴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脸颊,傻呵呵的笑道:“她们都说我跟母皇长的更像,倒是您是第一个说我跟我父亲长的像的。”
“神态似他。”许侍君叹了一口气,然后端起茶壶给她们二人斟茶,继续说道:“模样确实更像陛下。”
夏蕴连忙接过茶杯,恭敬的很。
“你不必这样恭敬。”许侍君笑得释怀:“我这里本就冷清,也没有什么规矩,你也不用拘谨。”
“好……”
“说吧,找我干什么。”许侍君微微抿了一口茶。
“我想问您上任凤君的事。”夏蕴踌躇半天,一边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边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许侍君。
“蓁儿,送客。”许侍君猛地站起身,转身就往内阁里面走。
“侍君……??”夏蕴一脸懵逼看着眼前突然变了脸色的男人,不知所措。
“爹!!!”夏蓁也被惊了一下,她先是给了夏蕴一个眼神,然后快速的走到许侍君的身边,拉住他的袖子,问道:“爹,您怎么了?是不方便说吗?”
“我乏了,你们走吧。”许侍君轻轻的从夏蓁手中抽开袖子,然后缓缓的看向一脸错愕的夏蕴,轻声开口道:“七殿下,往事之事不可追,过去的,就过去了。”
“侍君!!”
夏蕴眼睁睁的看着许侍君离开他们。
“夏蕴……”夏蓁略为抱歉的走到夏蕴的身边,解释道:“我爹可能真的有其他事了……要不我们晚点过来问问??”
夏蕴转身拍了拍夏蓁的手,说道:“没事。”随即望着许侍君离开的地方,喃喃道:“我会调查清楚的。”
夏蕴回到重阳宫的时候,竹隐已经候着了。
“殿下,乐山姑姑将您的嫁衣送过来了。”
“知道了。”夏蕴看着眼前两盘一大一小的嫁衣,心里突然想到了谢堪这个疯子:“把衣服给谢堪送过去,跟他说,让他老实点,婚礼上别给我丢人。”
宫人行了一个礼,端着衣服退下了。
夏蕴没有多看嫁衣一眼,她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发呆。
“殿下不试试嫁衣吗?”竹隐开口道。
“不了。”夏蕴才没心思去试这个衣服,又不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家结婚,穿什么都无所谓。
竹隐挥了挥手,宫人端着衣服退了下去,然后上前一步,双手轻轻给夏蕴揉着肩膀。
“殿下,云小脸求见。”
门外来人禀报。
夏蕴一顿,连忙让人请进来。
“殿下………”来者果然是云星若,身旁跟着一脸局促的冉峤。
“星若。”夏蕴往前一走,宫内的宫人们都识趣的退下了,竹隐走时还不忘将门给掩上。
“对不起……”云星若眼眶突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冉峤在一旁轻声道:“我们不该那样对你……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夏蕴一把将她们二人搂进怀里,哽咽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们,是我对不住你们。”
“多亏了你的信,我才能免了责罚。”夏蕴看向云星若,叹了一口气:“你这般帮我,云大人可有罚你。”
“没有。”云星若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没事就好。”
“唉……现在有了一件事,比罚星若更让星若难受。”冉峤突然一脸愁容的叹着气。
“什么事?”夏蕴一脸好奇。
“星若将证据带给陛下的时候,陛下念及有功,便封了一个官职给星若,星若现在是四品官员了。”冉峤一脸愁容的看向云淡风轻的云星若,朗声道:“刑部侍郎,云大人。”
“刑部?”夏蕴眨了眨眼睛,看向云星若:“这……官职确实大了,可,怎么会给你那么大的官?你这比你母亲官职大多了。”
云星若笑着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陛下重用我,我定当竭尽全力,我母亲她……不提也罢,总归现在,她高兴还来不及。”
冉峤撅着嘴抬起手拍了拍云星若的肩膀,然后看向夏蕴说道:“星若志不在此,她爱经商,云大人让她做官,也是为了女承母业。”
望女成凤,能理解。
“那你们二人现在住在哪里?”
“云家老宅在京城。”冉峤在一旁说道。
夏蕴惊了一下,突然开口道:“你家祖母是不是云太傅?”
云星若微微一笑,说道:“祖母确实是陛下的太傅,不过,现已在府中安享晚年。”
夏蕴:乖乖,星若这家伙有些许的低调呀!
“如今,星若在刑部有了职位,你也在淮都,我一个人在清河镇着实无聊。”冉峤耸了耸肩膀,然后双手一摊说道:“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在淮都开个香甜园分店。”
“自然可以啊!”夏蕴觉得这个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况且凭着她现在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铺子找不到,只可惜,马上她一娶了正夫,紧接着又是回门,一大堆的事情,怕是要全权交给冉峤了。
冉峤似乎感受到了,她直接一巴掌拍夏蕴的后背上,咧着嘴笑道:“只要你能够找到一个铺子,其他的,交给我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夏蕴一听,自然开心,随即就答应了下来:“好,等我派人出去打听打听,到时候直接交给你。”
三人相视一笑,之前所有的隔阂都消失不见,感情似乎又变好了很多。
就这样,也就到了夏蕴迎娶正夫的那天了。
重阳宫挂满了红绸,宫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夏蕴头戴黄金流苏金冠,额上点着金花钿,身着绣着金色凤凰的正红色嫁衣,脚蹬八宝金丝锦缎鞋,整个人写满了金光灿灿。
镜子中的人儿雍容华贵,夏蕴很满意现在的自己,她这人没啥爱好,就喜欢黄金,浑身金灿灿的很是合她的胃口。
“真不错啊。”夏蕴轻轻转着身子打量着自己周身,她最满意的就是身上绣着着的金凤凰,这凤凰覆盖满背,呈现出将人包裹的样子,凤头从右肩探出,刚好落在右胸口,栩栩如生。
广袖上绣着更加繁缛复杂的图案,就连红色里衬都是绣着精美的图案。
“你有所不知,这嫁衣,陛下自你出生就让人备着了。”方知远今日身穿黑金大袍,头戴皇贵君圣冠,平时半披的长发被挽成了发髻,一支雍容华贵却不失风雅的双头发带簪子斜斜的插进发髻里,黑金配色的发带用极细极细的金线绣着凤纹,发带尾端坠着一排芝麻大小的金珠,好不迷人。
“父亲,今日,好好看。”夏蕴弯着眼睛,抬手挽住了方知远的胳膊,亲昵的说道。
“你呀……”方知远拉着夏蕴坐在了一旁的软座上,对着镜子,方知远拿了螺子黛轻轻的给夏蕴描着眉:“我家蕴儿,眉眼像极了陛下。”
夏蕴对着镜子,望着自己略施粉黛的脸颊,笑了笑:“我觉得,我更像父亲。”
“像你父亲好。”门口突然传来女帝的笑声。
夏蕴跟方知远想起身行礼,却被女帝给拦下了。
女帝今日穿了帝服,庄严大气,冠冕随着女帝的动作摆动着流苏。
“过来我看看。”女帝轻轻挥手,夏蕴提着裙子走上前。
“好看。”女帝打量了半晌,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比我年轻的时候好看。”
“母皇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夏蕴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衣服,你比我穿着好看。”女帝轻轻的抬起手抚摸着夏蕴袖子上的花纹,声音温柔:“你跟你的姐姐,每个人的嫁衣都是一出生就开始准备的,但是,你跟她们不一样。”
夏蕴抬眸看向女帝,发现女帝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她低头看着这华丽的衣服。
只听见女帝继续说道:“你这套衣服,是我迎娶正夫时穿的,是先皇亲手裁的。”
“母皇!这如何使得???”夏蕴一听,md不仅贵,这还是老古董!!
女帝猛地抓住夏蕴想脱下的动作,继续说道:“给你的,就是你的。”
夏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帝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赶紧准备吧,吉时快到了。”
夏蕴点了点头,忐忑的拿着红色丝绸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走了出去。
谢堪住在宫内,所以就用花轿绕着重阳宫走了一圈就来到了礼堂。
“妻主踢轿!!”
夏蕴跟在喜婆的吆喝声后面,抬起脚轻轻的踢了一下轿门。
夏蕴:我可不敢用力踢,这满鞋的珠宝,踢坏了怎么办?
“新郎下轿!!!”
宫人撩开花轿的挡帘,被红稠盖着脑袋的谢堪端坐在花轿里面。
夏蕴勾唇:这人还挺老实的。
为什么不老实呢?因为夏蕴在前一天晚上给他送了一封信,答应了他的请求,这场婚礼,自然需要他来配合。
“拿着。”夏蕴直接将手中的红绸塞进了谢堪的手中,谢堪被塞的猝不及防,然后就在夏蕴想走的一瞬间,谢堪一把抓住了夏蕴的袖子。
“放手!!放手!!!”夏蕴被吓了一跳,赶紧去拍他的手:“你抓住我的金线了!抓坏了你赔不起!!!”
谢堪松开,突然想掀开盖着的红绸。
“别掀开!!”夏蕴一把抓住了谢堪的手,然后说道:“别掀开!你要是不听话不配合,我就不帮你了!!”
“你让我如何见人??”谢堪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红盖头下面传进夏蕴的耳朵里。
夏蕴抿着嘴偷笑了两声,然后说道:“这又不是你们傲龙国,我们这的男人都这样。”
谢堪哼了一声,不是很想下花轿。
“走吧,没事的。”夏蕴直接拉着他的手,将人拉下了花轿:“人这一辈子很快就过去的。”
谢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要不是夏蕴在一旁引导着,谢堪真的会摔死。
一对璧人来到礼堂中央。
谢堪只见一把金色的秤杆将面前的盖头挑开,一张含着笑的明媚脸庞映入眼帘,谢堪失了神。
谢堪本就生的俊俏,此时红色嫁衣衬得更是肤白貌美,夏蕴心中感叹:是个好皮囊。
谢堪的脸一露出来,宾客处就传来了赞叹他美貌的声音。
“一拜天地。”
随着喜婆声音。
谢堪只觉得有个人摁自己的后背,膝盖一软,跪在了软垫子上。
他错愕的看向一旁站的笔直的夏蕴,满脸不解。
夏蕴挑了挑眉。
赤燕国婚礼,女子不必跪。
“二拜高堂!”
夏蕴跟谢堪向堂上坐着的女皇和凤君跪拜,夏蕴拜的时候,身子微微侧着,刚好对上方知远湿润的眼眶。
“夫妻对拜!!!”
谢堪本不想跪着给夏蕴跪拜,可是为了自己的请求,只好咽下这口气。
拜完了堂。
谢堪就被人领着进入新房了。
而众人则去了宴席厅去吃饭。
夏蕴满脸笑容的招待客人,一抬眼就看见两个模样相似的男子同自己打招呼。
“夏蓁,他们是?”夏蕴只好询问夏蓁。
“哦……那个鹅黄衣服的是元卿,旁边那个蓝色衣服的是咱们二哥也就是元卿的儿子,夏崧。”夏蓁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然后看着夏蕴沉思的模样,然后说道:“这元卿素日里就喜欢吃斋礼佛,根本见不到人影,夏崧他早就成婚了,很少出现在宫中,总之他们父子二人,就是小透明。”
“不对劲。”夏蕴突然开口道。
“哪里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对劲。”
“好了,你别不对劲了,你这个新娶了正夫的妻主,赶紧去陪客人去吧。”
夏蕴回过神便去了宴会厅。
当她敬酒来到元卿的面前时,虽然元卿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处处透露出打量,夏蕴觉得,不简单。
就这样,夏蕴又多了一个丈夫。
最后一个客人走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晚了。
夏蕴刚推开新房的门。
突然一把匕首架在了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