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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遥烧了两天三夜,江阿昭寸步不离地守着,一点也感觉不到困。

直到第三天白日,才退烧,但是没醒。

外面时不时响起的战鼓声激烈,仿佛在碰撞她的心。

金马国士兵和疯了一样,抓住岑遥不在的时机集中兵力全线围攻清月城。

作为暂代岑遥的主帅位置的罗成寓一天到晚忙得焦头烂额。

不仅要激励战士,还要稳住局面。

清月城是进入燕月国的要塞,只要守住,那么金马国入侵的时间便可以被无线拉长。

所以,清月城不能失守。

江阿昭再次看了昏迷不醒的人一眼,迅疾地走出营帐。

这时,罗成寓和一群有经验的将士在主营帐众论纷纷,商量不出一个所以然。

“罗将军,按这样的形势,强守没有胜算,况且,清月城被金马国攻占许久,我们对它并不熟悉,其中支持我们的老百姓也很少。”

一个将士沉重地开口。

“退守边疆,是不二之选。”

他得出结论。

而另一方人马立刻站出来反驳:“清月城本就是燕月国城池之一,以前被迫割让给金马国,而如今大战在即,我们又要一次舍弃它吗?况且,清月城易守难攻,处于一个好的地理位置,就算我们兵马差距过大,也能够守住一段时间,待到岑将军醒来。”

“若是岑将军醒不来呢?我们就要一直等?到时候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恐怕连退都难!”一个老将士唾沫横飞。

“岑将军醒不醒得来我们暂且不论,守不住也要守,清月城若是失去,燕月国被踏破轻而易举!”

另外一个老将士不甘示弱。

罗成寓难以抉择,双方考虑的都在理,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他们面前,守,容易被包围,甚至退也艰难;而若是不守,就相当于把燕月国一半双手奉上,其后想要抵抗大军几乎是不太可能。

但这个选择,必须做。

他叹了口气。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选择。

在战场上厮杀拼搏都比这个容易。

他犹豫不决。

底下坐着的人神色难安,他们是岑遥的手下,对罗成寓并不十分信任,现在是紧急时刻,罗成寓暂代主帅,只能听他决断。

在一片沉默之中,江阿昭走了进来。

江阿昭只身一人上前救下他们岑将军的事情在军营里传得沸沸扬扬,没有人不向她致敬的。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士兵们痛哭流涕,皆感谢她。

罗成寓不敢只把她看成一个小小的土匪头子,这个人无论是胆识还是义气,都在他之上。

岑遥对整个燕月国来说,就是镇国神一般的存在,若是他死了,燕月国的魂,没了。

只是,他疑惑的是,江阿昭这几天一直待在岑将军身边,怎么会亲自过来……

“江寨主,本将正和他们商量以后的战略,不知你有何建议?”罗成寓并不怀疑,他现在急需一个人来替他做个抉择。

底下的人不太赞成。

“罗将军,打仗他懂什么,江寨主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土匪,土匪怎么能做抉择?”一个人首先站出来。

“是啊是啊!”

一群人站出来。

罗成寓拍了拍案桌,“你们懂什么?江寨主可是熟读兵法,用兵如神,丝毫不亚于岑将军。”

一言不发的江阿昭:大可不必给我带这么一个高帽子。

她神色一直未曾变过,没有受到那些言辞的影响。

“清月城,不能失。”

男声淡淡,只说了六个字。

全场寂静,无人敢说话。

罗成寓面色轻松,向她点头,随即下令,“全军镇守清月城!不得退后,若是发现,军法处置!散会!”

声音铿锵有力,完全不给那些反驳的人一点机会。

还想争辩什么的老将士停了话语,因为军令如山,只要下了,他们只能够施行。

不管对不对。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拥有最高决策权。

一群人别无他法,只能接受。

散去。

主帅营帐只剩下两人。

“这么相信我?”江阿昭眉目平淡,坐下倒了一杯茶。

一点也不见外地抿一口。

罗成寓笑道:“那当然,你是岑将军相信的人。”

“谢谢。”江阿昭由衷道。

罗成寓摆摆手,神色不由地凝重起来,“江寨主,明日金马国就会全线进攻,正是危难之时,你有何办法守下清月城?”

他思索,既然江阿昭有这样的信心说出守城的话,应该会有一些办法。

至少能够拖延金马国的进攻。

江阿昭放下茶杯,自然而然开口:“办法,自然是有的,不过……”

“不过什么?”罗成寓疑惑。

“你们得听我的。”

江阿昭笑得狡黠,如同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好!”

罗成寓求之不得,一口爽快地答应。

告别罗成寓之后,江阿昭向岑遥的营帐走去,路上遇到魂不守舍的木桩。

他正低头靠着兵器台。

开始江阿昭叫了他几声,没有得到回答。

“木桩?铁柱?儿子?”江阿昭走近,用手拍拍他的肩膀。

木桩回头,眼泪汪汪。

满怀哀伤之情。

“爸爸,他们都不在了……呜呜”木桩拉住她倾诉,痛哭流涕。

“我……我这几天还会梦见他们,有的在笑,有的再哭,有的在喊痛……他们呜呜……”

木桩用粗壮的手抹泪,颇显得铁汉柔情。

“我们约定一起还乡,一起娶妻,一起生养孩子……”

“可是,就我一个了啊……”他泪眼朦胧,望着那边空荡荡,仿佛又看见了一群生死战友并肩一同向他走来。

江阿昭安抚道:“哭吧,哭完拿起武器为他们报仇。”

活着的人,是为了死去的人而活,为了共同的理想。

木桩哭得更大声,每一次都是嘶声竭力的悲吼。

仿佛在为谁送行。

江阿昭垂眸,体会过真正的战争,看到死亡和毁灭,才生出更加珍惜眼前人的情感。

她加快回去的步子。

岑遥依旧没有醒,不过面色比之前更好。

为岑遥换药的时候,看到她的身上不止一个伤口,江阿昭手指颤了颤,心里生出一股苦涩。

那些,应该都是之前的战争留下的痕迹。

说岑将军战无不胜,常打胜仗,在百姓口中是战神一般的存在,可又有谁知道,这些都是她无数接近死亡的时刻换来的。

世人皆知她善战,可谁又深究她遭遇过多少次与战友死别。

她活下来,是为了他们共同的愿望。

想到此,江阿昭脸上滑落一颗晶莹。

越过不长的距离,带着最真挚的情感,炙热而滚烫,正好滴在岑遥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