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祭渊:“松开。”
秦宴没太懂他的意思:“什么?”
她这不是离他一步远吗?爪爪老老实实呢。
“这里。”
祭渊视线从她脸庞向上偏移,最终定格在半指宽的鹅黄发带。
秦宴后知后觉伸到后面摸住一根。
女子爱打扮是不错,刚来那会儿,她的妆面就没重复过。
可每日都起得早,后来秦宴嫌繁琐,便不喜欢戴满头珠翠,而是让丫鬟为她盘头编发。
最后再用发带作点缀,这样既不会看起来太素,也能起到很好的支撑作用。
两条尾部都坠着三颗玛瑙珠子,走起路来互相碰撞,会有轻微的叮当声,听着悦耳。
秦宴把不算长的鹅黄带子别在肩前:“先生说的是它吗?”
祭渊没正面回答,只是亲手握住另外一根细直的发带,没使多大劲,轻扯。
顿时,盘好的头发像倏然倾泄的黑色瀑布,眨眼间垂散。
一瞬间铺开的发香宛如清甜的花蜜。
祭渊的手不曾撤移,于是掌心和指缝都被细软的发丝充盈。
好似有精美柔软的绸缎包裹住手背,又如潺潺溪水从指尖流逝,像一层密密的薄纱。
偶尔,还能感觉到温热。
手腕高高仰起,祭渊任凭发丝一缕缕溜走。
“好了,两两相抵。”他面不改色,淡然地把发带还给她。
秦宴恍然大悟,嘴巴比脑子更快:“先生是不是喜欢我……”
祭渊:“不喜欢。”
秦宴:……的头发。
话题以一个不完美的回答中断。
但既然心里已经有相对可靠的答案,那秦宴就不必刨根问底,听他亲口承认。
去碳炉里舀了两勺热浪滚滚的沸水,她时刻注意不断上升的水位,直到装满长嘴壶。
盖好椭圆口,秦宴又装了满满一瓶黄酒放进无盖的圆形器皿之中。
接着,她举着长嘴壶绕酒瓶一圈,慢慢倾倒沸水。
高温烫到瓶身,热量渐渐传递进里面的黄酒。
持续倒了几圈,再等上片刻,秦宴垫着厚布摁住瓶身,以免烫伤手指。
拔开瓶口的软木塞,她甚至听到了气流争相涌动,发出闷厚的声儿。
但是最重要的,是醇厚的酒香。
秦宴先给祭渊倒了一杯:“先生请。”
当然,她尤其不会亏待自己。
祭渊酒意浅,尝了一口便不再动,转身去执棋摆一出新局。
反观秦宴,非常热衷温酒牛饮。
一杯接一杯,就没间断过。
瓶里见底了,她就继续温。
数杯下肚,没多久,脸颊爬上两团酡红,粉扑扑的,像上了天边一抹抹云霞般的醉人胭脂。
祭渊在摆棋,头也不回,根本没发现有人已经化身醉鬼。
秦宴两手抱着酒杯,喝着喝着就变得迷茫了。
脑袋周围好像有透明的酒泡泡,指尖轻轻一戳,啪一声破开。
呜。
一个人喝无趣极了。
秦宴放弃啃空杯子,东倒西歪从椅子上站起来。
有好几下都没站稳,差点一屁股栽回去。
她迷迷糊糊奔着人影走去,等靠得近了,就变得蹑手蹑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