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我会请专门的授棋先生来教你,须得用心学。”
如果她嫁过去一问三不知,到头来就是丢容家的颜面。
容贵绍想着从头学起无异痴人说梦,便专挑夫家喜欢的学好了。
秦宴眉眼恭顺,笑着答应:“但凭父亲做主,女儿都听您的。”
这桩婚事安排在年后,尚且还远。
足够完成任务了。
容贵绍看人听话,旁的便也不多说,不打扰她养病。
走出房门的时候不动声色给家丁使眼色,让他们悄悄撤离。
丁茯苓白白期待了那么久,以为秦宴要倒大霉。
结果雷声大雨点小,什么都没发生。
心里憋着这股子郁闷,还得任劳任怨地张罗年后的婚事。
大大小小,全包揽在她一个人身上。
丁茯苓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撂挑子不干。
打发走各怀心思的几拨人,秦宴喝了药,借口不喜吵闹,将丫鬟都遣出门。
屋里再无旁人。
她从隐蔽处拖出藏匿的一包物品,第一时间翻阅账本,找到关于乌头的开支记录。
当年的药方单子原主还存着,此刻正能派上用场。
先夫人用药用量的记载,在阴阳账本两边有很大出入。
乌头入药,讲究炮制工序,多道方能减少其毒性,达到良药效果。
先夫人所食乌头用量,漏洞百出。
和慢性毒药相差无几。
除此之外,密室账本还记载了很多容贵绍的腌臜生意。
可以说,这是一本满满的罪证之书。
其中牵扯太多利益纠葛,容贵绍不能焚毁,就只能小心翼翼藏起来,不叫其他人知道。
最紧要的证据找到了,秦宴脑海里慢慢形成一个计划。
她若傻乎乎地把人证物证交给本地官府,不一定能得到好结果。
容贵绍在此地扎根几十年,保不齐和官府勾结。
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任她怨天尤人都不管用。
数日一晃而过。
为了去除最后一点病气,秦宴能下床之后就常常出府逛街。
等任子阶联络后,她拐几个弯甩掉府中跟随之人,跟他长话短说。
先前提到的药材供应商和经手乌头的相关人员,任子阶已经一一拿到他们的证词。
可谓万事俱备。
最后这阵东风,秦宴想办法去请。
证据一应整理齐全,她雇人快马加鞭送出城。
倘若顺利,往后容府必是鸡飞狗跳,有的热闹了。
届时,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秦宴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乌头之事告一段落,她跟任子阶的交易结束,见面逐渐不如以前频繁。
原因之一,秦宴的授棋先生到府上了。
二人的授课之地由容贵绍决定。
在府里最清静的地方——学思堂。
那里原先充作书塾,后来孩子们长大就废弃了。
现在重新打扫完,是极为方便静心学棋的。
容贵绍决心培养秦宴棋艺,特地吩咐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除一日三餐和睡觉外,秦宴必须每时每刻与棋盘棋子为伍。
将近半年,醍醐灌顶,总能学到几分真本事。
进门前,秦宴大致扫一眼,倏地失神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