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亲爹和大娘扫地出门,天下之大,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处处算计的不孝之子!
“独吞?”台阶之上,季云枫嘲弄地笑了笑,“我眼光倒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
这座吃人宅子令他厌恶,岂会贪图这一点。
他低头吩咐身边的副将,不曾压低音量:“一会儿拍卖会的人就要来贴封条,府里所有人都要尽快遣散。”
“至于他们……”季云枫闭上眼,许是想起幼时和许清娥颠沛流离的日子,想起母亲的惨痛经历,他揉了揉眉心,“送他们去一个地方。”
一个……他和许清娥住了很久的地方……
即使季云枫没说到底将他们送去哪里,但董茹兰想都不用想,肯定不是锦衣玉食,她恨不得冲上去撕烂那张嘴:“季云枫!你狼心狗肺!不得好死!”
早知今日,一年前,她就不该同意这个私生子进府。
现在好了,家产被夺,权势落空,就连养尊处优半辈子的自己,也要被他赶出家门!
董茹兰被人拖走,满腔恨意的声音欲冲破云霄:“我儿将化作厉鬼,向你索命!索命啊!!”
季府的宅子很快被拍卖会的老板贴好封条,跟副将走完各项手续,正式将府宅的拍卖提上日程。
小雨淅沥,房檐上的细细水流汇成一股,从凹陷的瓦片滴落,啪嗒打在花盆绿植的大叶片上,顺着浅色的脉络流向地面,浸入湿润的土壤里。
雨夜连绵,季云枫近日总是深陷梦境。
意识模糊间,他好像在一艘轮船上行走,除了铁板哒哒的声响,他再听不见别的。
接下来,他似乎进入了一间船舱,目的……应当是桌面的文件袋。
电光火石间,有一道女人的影子冲出来,他和她交手、拉扯,只可惜,始终看不清面容。
雨势渐渐转大,惊雷阵阵。
这夜,季云枫终于看清了女人的相貌。
他在一道闪电中惊醒,刺目的亮光将地板照得忽明忽暗。
季云枫心有余悸地抱住头,回忆梦中的碎片内容。
在梦里那个世界,他十三岁那年,阿姊不曾出现过,直到他大权在握,瀚城码头,是他和秦宴的第一次会面……
一连几日,季云枫都陷入梦魇里。
在天气晴朗的第一天,他神差鬼遣走进一间成衣店。
用过晚饭后,秦宴在床上发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收到礼物,她本来还挺高兴,只是看清里面的衣服,笑容忽然僵住。
是一件墨绿色旗袍。
而且,并不陌生。
是巧合吗?
秦宴拿出旗袍,目光一寸寸看过去。
若她记得不错,这件旗袍不论是款式还是颜色花样,都和她去瀚城码头找季云枫时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所以,季云枫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礼物吗?
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怀着满腹疑问,秦宴洗过澡以后,依旧选择换上床上的旗袍。
想要知道这背后的意思,还得靠她自己去挖掘才是,盲目猜测,只会离事实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