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底流闪着森寒,似乎能看见一只令人头皮发麻,被粗重锁链禁锢的野兽。
“阿姨,你的项链断了。”
严宛循着声音往后望去,在看见小男孩那张脸后,火气顿时更大:“要你管!”
这小孩跟秦宴是一丘之貉,都是讨人厌的小贱种!
严宛气得狠了,手指再次抓住脖间的珍珠,猛地一扯!
出乎意料,在舞台上硬得跟块铁一样的绳子突然变得脆弱至极,莹白而圆润的珠子由于断了线,东滚西落,散得满地都是。
“我的项链!!”
严宛大叫一声,伸手去捞弹跳起来的珍珠。
这是仙乐斯的首饰,并不属于她自己,弄坏了都要自行赔偿。
如果在舞台上断开,让秦宴不小心摔倒,摔伤、摔残,那就是断得物有所值,即使要她自己赔她也心甘情愿。
毕竟,没了秦宴霸占头牌的位置,她就是最适合坐上去的人选。
可问题的是,项链没在舞台上断开,而是演出结束后才坏掉,这根本一点价值也没有!
严宛一想到要平白赔出去一份积蓄,心烦意燥,一时没注意鞋边也有一颗又硬又滑的珍珠。
高跟鞋底不小心踩上去,脚下一滑,直挺挺往后摔去……
“啊!”
严宛摔得眼冒金星,后脑勺漫出一滩温热液体,背脊又痛又麻,她想挪动,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救……救命……”
她边微弱地求救边咳出血沫,如同红墨水一般在惨白的脸上晕开,看得季云枫无端觉得兴奋……
他慢慢走进严宛的视野里,眼里漾着几分残忍的笑,犹如嗜血鬼魅。
耳朵微动,季云枫双眸中的笑意迅速敛去,换上惊吓与害怕的情绪,放开嗓子喊:“来人啦!救命啊!”
严宛的视线漫上一层红雾,她努力张了张口,想再说些什么……
密集的脚步声向这边赶来,她躺在地面感受最为明显,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下来。
严宛无力去想小男孩为什么会对她露出诡谲又幽怖的笑……
所有感官即将消散的时候,她感觉有很多人涌过来,杂乱的惊呼钻进脑海,她眼前一片白光……
季云枫一动不动站在昏迷女人的旁边,他似是被吓坏了,嘴唇不可控制地发抖。
小男孩被一群大人挤来挤去,艰难地稳住身体。
忽然,一只手掌覆住他的双眼。
秦宴就着力道将人转过来,按进自己怀中,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
“枫儿,别看。”
她一来就看见自家弟弟被吓傻了似的,杵在人群里像个木桩子。
这样血腥的画面小孩不宜。
季云枫埋进秦宴的肩,唇角偷偷翘起,无辜道:“阿姊,真的好吓人啊,这位阿姨走路走得好好的,突然就往后摔,流了好多好多血……”
鼻翼翕动间,他的呼吸浸入一缕馨香。
季云枫悄悄深嗅。
阿姊身上好香。
秦宴轻声哄着:“别怕,不看很快就会忘记的。”
到底是个半大点的孩子,只怕今晚回去都要做噩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