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太阳再次从海岸线上跃出的瞬间,秦风在桌前看完了最后一份关于自己的新闻。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角看向窗外,天空已经泛白了。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还在上学的年纪假期里熬夜的经历,本来第二天还有事,结果玩手机玩得忘了时间,恍惚间看到窗外的鱼肚白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睡觉的余地了。
“四点钟的观海市不是什么人都能看见的。”秦风苦笑着打趣自己:“尤其是周六早上。”
他将那些看完了的文件装回文件袋里,伸了个懒腰。
已经没时间再躺一会了,万一躺过了头今天去王叔家的事泡了汤,等九十岁躺床上想起来估计都能扇自己一巴掌。
再加上10级的身体素质偶尔通宵一晚不成问题,强大的恢复力甚至现在都没让秦风感觉到不适,只是眼睛有些酸涩。
“没想到关于我的传闻这么离谱,早些年因为只想用秦无相的笔名来写书,再加上系统规定的点数限制,便没考虑那么多,只要不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就好。”
秦风当年就是这么打算的,他没想着用秦无相的名字来生活,秦无相只是一个赚钱外加赚点数的工具人,真正花钱吃红利和享受系统加点带来的好处的,一定是秦风这个身份。
结果为了王安若,马甲和本尊之间还是产生了影响,秦风才恍然发现自己这些年没去管的传闻和绯闻已经到这么夸张的地步了。
他从桌上铺开的报告纸里拿出一张手写的来,念着上面的标题:“震惊,秦无相竟然睡了半个娱乐圈,最近一次的秦女郎竟然是她?”
这都什么跟什么。
尤其是秦女郎这个名字,秦风只觉得很土,但土到极致就是潮,那些吸引人眼球的标题党怎么夸张怎么来。
总有些人抱着看小丑的心态想看看什么弱智编辑能写出这种离谱的文章而点进了内容,殊不知编辑已经赚到了点击量,目的已经达到了。
结果文章内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跟那些营销号一样絮絮叨叨,通篇没有一条明确的证据指明秦无相到底睡了谁。
文章底下秦无相的粉丝与路人黑骂个不停,在这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的网络上大肆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求同存异在互联网就是个笑话。
但就是这些聪明人一读就知道是假的文章,却让秦风很是担忧。
自己之前从不跟任何浪荡女人上床的精神洁癖如今看来倒成了救命稻草,可显然没有任何人相信这一点……
“你们可千万别信这些文章。”秦风蹙着眉微微叹气。
他口中的你们指的当然是王安若和她家里的人了。
目前为止秦风还没有察觉到真正棘手的是王安若的爷爷,他仍认为安若和王叔、王妈才是自己最需要担心的一家人。
多亏了赵明帮着找的这些材料,秦风已经对自己的负面新闻已经有了足够的认知,现在还不到五点,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去了王叔家里该怎么解释。
与此同时,王仁贵夫妇早早就已经醒了。
人越是上了年纪觉越少,老人家早上几乎没有赖床贪睡的。
虽然王仁贵今年才五十多岁正直壮年,但常年不健康的生活习惯已经让他的身体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实际情况了。
酗酒、熬夜、抽烟、大鱼大肉不运动……
这些都让王仁贵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一想到自己还没有抱外孙身体就不行了,就着急得很。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们夫妻俩着急催婚,年过半百还没看到女儿有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上了年纪以后心里就总是有个结。
但现在,这个结越来越大,变成一个死疙瘩了,只等着有人能帮自己来揭解开。
“唉,最近早上醒了老是犯恶心,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叔在厕所里刷牙的时候唉声叹气。
王妈早早醒了纯粹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当老师习惯了早起备课,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听见自己老头子唉声叹气,她没好气地说道:“抽烟抽的呗,还能怎么了?”
“什么毛病你都能扯上抽烟,就跟小孩什么问题都能扯上玩手机一样。”
“犟吧伱就!”王妈一瞪眼,“以后家里什么事都你说了算得了呗?今天的事你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眼里还有我?”
王仁贵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
今天秦风要登门来解释的。
但出乎意料,王仁贵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退缩,梗着脖子反驳:“我总得知道为什么!小秦他为什么瞒着我!”
“还能因为什么,杀人犯也不会见了人就炫耀自己杀了人呢!”
“这不一样。”王仁贵从厕所里出来,肩膀上还搭着毛巾,他蹙着眉:“小秦不是那样的人。”
“哼!”
王妈哼声不屑,“到时候反正我不见他,我在屋里你也别叫我……不想见!”
说完她像是赌气一样哼哧哼哧从厨房里端出白粥和煎的咸菜饼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王仁贵无奈地看着老婆子置气,倒也理解。
她不了解秦风,只见过一次面,是个人的胳膊肘都是往里拐的,在女儿和秦风之间选择当然会选择安若。
所以她对于秦风此时此刻的厌恶,是人之常情。
王仁贵接触得多心情复杂,但也没想着现在跟老伴儿辩解什么。
当事人今天就来了,轮不到他来解释。
王妈没什么胃口,瞪了王仁贵一眼要回卧室去躺着看手机,走了两步她又停住脚,指了指王安若的卧室。
王仁贵心领神会,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有数,王妈便回卧室去了。
他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的白粥,其实也没什么胃口。
但越是有心事越要吃点自己爱吃的,这白粥配上煎咸菜简直人间美味,别看连点油水都没有清淡的很,像是清贫人家似的,但王仁贵就好这一口。
平平淡淡才是真。
“唉……”喝了半口粥,他又想到了秦风,不免叹气。
“你要是个什么也没有的穷小子多好。”王仁贵看着剩下的半口粥,又重重叹气,然后一仰头将半碗粥全灌进了肚子里。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王仁贵一愣,隔着卧室开着的门跟王妈对视一眼。
王妈便皱着眉头从床上下来要关卧室的门,眼不见心不烦。
“别,这么早不是他。”王仁贵恍然想起了什么,“我知道是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