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脑子转的很快，他立马凑到了满脸疑惑的小王耳旁，轻声说道：“你帮我去买两条好点的烟，回头我给你报销，待会送礼用。”
小王清澈且愚蠢的眼睛先是一愣，而后眼神中的愚蠢居然消失了。
他给了秦风一个“我懂”的神色，而后小声说道：“那就靠你自己了，要是周围没有卖烟的，我再往远点的地方看看。”
紧接着他便一边喊着失陪有点事，一边离开了包间。
等到小王离开了，秦风才长出一口气。
李潇潇再多说一句话，估计小王凭借着王安若的姓氏也该猜到点什么了。
“果然李小姐是冲着王小姐的人情来的。”秦风笑道：“回头我可得多谢谢王小姐了。”
李晓云心想那可不，你可得好好谢谢安若呢！
没有安若开这个口，我才不会来跑这一趟，近乎义演帮忙宣传节目。
她性子直爽，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来之前她就已经跟经纪人打过预防针了，这一趟很可能不赚钱，完全是人情往来。
而且秦风说的所谓双赢的局面，也是建立在电视台节目收视率火热的情况下。像目前这种挽救节目的举措，其实就是赌能不能把节目救回来，未来节目会不会爆火而已。
至于后者，孙文庆和李晓云都抱有悲观态度。
所以孙文庆立马轻咳一声，蹙了蹙眉。
我的少奶奶，你可千万别因为人情就直接大手一挥说事谈成了，免费给他们打工啊！
想罢他担忧地看了眼李晓云，好在后者也不傻，知道该谈钱了，就闭上了嘴。
于是孙文庆看向秦风，说道：“饭也吃得差不多了，秦先生，我想我们该聊一聊报酬的问题了吧？”
“当然，肯定不会让李小姐白跑一趟的。”秦风笑着回答，然后问道：“那么我想问一问孙先生，对于这次拍摄节目的心里预估是多少？”
孙文庆和李晓云对视一眼，之后沉思片刻，一咬牙，伸出左右手的食指交叉。
十万元。
只是拍摄晚间节目，就一晚上的时间，完全是零成本且无风险，如果是商演的话肯定要的更多，但这是地方电视台的节目，十万块钱其实有点多了。
而且电视台综艺的报价要远远低于网综报价，港娱那边某l姓女艺人给网综的报价是电视台综艺的十倍，依然有人趋之若鹜。
目前娱乐圈里，二线明星参加一期的综艺节目，拍摄十天左右，报酬大概是几十万，拍一整季能上百万。李晓云只是拍一晚上露个脸，录十几分钟，还是放在电视台播出，要十万其实孙文庆有狮子大开口的嫌疑。
但他是经纪人，跟别人谈合作，自然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李晓云闻言蹙了蹙眉，也没说什么。
自己答应安若只是给秦风一个机会，如果对方真的没钱，免费义演也行，但如果能掏的出钱来，自然是更好。
即便是要的多了超出了部门预算，那么秦风也可以还价的。
而且这个钱也不用他自己出……哪有跑业务的自掏腰包给乙方付钱的？
就在孙文庆心里阴晴不定，认为秦风一定会往下砍价的时候，秦风却是微微一笑：“好啊，成交。”
孙文庆闻言一愣，“我的意思是，我们华天娱乐的艺人李潇潇作客贵台拍摄一期晚间节目，报酬十万元整……秦先生没有理解错吧？”
谈业务，一字一句都得说的清清楚楚，才能避免误会。
至少孙文庆觉得秦风是理解错了，不然十万哪能一口就咬定下来？
秦风笑着说道：“没理解错，不仅如此，这十万块当是我私下里给两位的辛苦费，明面上给华天娱乐那边的报酬，另付十万。”
一共二十万！
就仅仅是拍一晚，录十几分钟的电视节目！
这个价格都够李晓云去拍一期综艺了！
而且这二十万里面，有十万是秦风私下里给她和经纪人孙文庆的，另有十万报给公司做报备……
凡是在这种公司里干过的都知道，艺人赚的钱是要跟公司分成的，二十万全给公司，到手里指不定是多少呢，艺人都是如此，更别说经纪人了，到手的更少。
孙文庆都傻眼了：“秦先生没开玩笑？酒桌上谈合作，可不兴说些不切实际的。秦先生若是不胜酒力，刚才的话我当没听见。”
秦风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包间的门便被推开，钱经理推着餐车过来上餐后甜点，然后将两个纸质的手提袋放在孙文庆面前，便又推着餐车离开了。
自始至终，他都一句话没有说。
黑金卡可以无限透支，这二十万等年底的时候秦风过来补上就行。
孙文庆看着桌子上的手提袋，又看向秦风，后者面带微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孙文庆便前倾身子，微微抬起屁股看向手提袋里面，果不其然，里面满满的全是钞票。
每个手提袋里都是十捆现金。
这是秦风过去几年用钱砸那些名媛砸出来的道理：
钱放在账户里就是一串数字，不管是支付宝还是微信都是如此，可是如果提现放在眼前，十万块钱厚厚一摞，视觉冲击可比冰冷的数字来的大多了！
“这……这……”
孙文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连李晓云都面露正色，看向秦风。
他们都在等秦风解释。
“我们部门……也算有些小预算，这些算是我可支配的极限了。”
秦风小小撒了个谎，电视台都穷了，一个晚间部门哪能说拿二十万就拿二十万？
这都是他自掏腰包的钱。
于是他赶忙转移话题：当然了，这不是重点。报价之所以这么高，一是感谢李小姐在危难之际肯愿意伸出援手；第二是咱们有合作，多亏了王小姐当中间人。”
秦风语气真挚，神态真诚，侃侃而谈。
“我看得出来，李小姐应该是跟王小姐关系不错，所以才肯给这个面子。但我身为一个男人，自己的问题怎么能让王小姐消耗她的人情来帮助我呢？所以这钱分了两份，一份给李小姐交差，另一份希望能让李小姐满意，顺便能减少一些对王小姐的影响。”
李晓云闻言沉默了。
这岂止是减少影响，如果真是自己和经纪人分十万，给公司那边十万，就只是拍个十几分钟的电视节目，自己还得谢谢安若给牵线呢！
何况自己是真的答应了安若要帮助她这个相亲对象的，本来是自己帮忙，结果变成人家占理了。
于是过了良久，李晓云终于开口了。
现在就不是经纪人跟秦风谈了，得本人出马，才显得重视。
“秦先生如果说的是真话，那么我一定会尽全力配合的，钱我就收下了。”李晓云说道：“另外我也会跟公司那边其他有档期的艺人联系一下，问问有没有愿意作客贵台的，只是因为是友情出演，所以名气上可能……不过好处是费用不需要秦先生另付了。”
秦风一听，赶紧笑道：“那就多谢李小姐了，聊胜于无，而且倒不如说真是帮了大忙！”
没有什么合作是钱到位了还谈不成的，所以秦风这两袋钞票往那一摆，饭后甜点都没吃呢，孙文庆便笑容常驻，一行人离开了包间。
小王在大厅里等着，原本还嘀咕自己什么时候回去合适呢，就见秦风送着两人下来了。
“孙先生和李小姐慢走，就不送了。”
“秦先生请回，合作的事情还请放心！”孙文庆满面红光，一边走一边回头招手：“后续跟您联系！”
等他们出了酒店大厅，在等着门童取车的功夫，李晓云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掏出手机来，冲着身后的落地窗拍了张照片。
孙文庆不解，李晓云也没解释什么，等车来了，两人便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了。
秦风在前台登记离开之后，也跟小王出了酒店的门。
感受着料峭晚风，小王十分紧张地问道：“谈得怎么样？”
秦风微微一笑，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轻轻挥了挥，拦停一辆出租车：“部门应该是有救了。”
小王闻言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紧接着便兴奋地脸都憋红了。
“秦风，你……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有些语无伦次：“牛逼，真的牛逼！我从来不知道你谈业务也这么厉害！刚才在酒桌上那感觉，压得我都喘不过气，比赵哥都自信啊！”
秦风只是笑着，没说话，转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出租车司机：“送他回家，地址他车上告诉你。”
拍了拍小王肩膀，今天的合作算是圆满结束了。
而且自己还没暴露，更是喜上加喜。
嗯……
秦风目送出租车离开，在心里想着，自己今天表现得应该完美符合公司小职员的形象吧？
无非就是业务能力强了那么一点点。
“打开系统。”
【今日防偷拍次数：57次。】
他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数字，微微一笑，心想待会回家的路上，这数字又不知道要加多少呢。
我秦某人纵横观海名媛圈这么多年从不翻车，靠的就是99%的渣男实力和1%的系统加持！
有这个防偷拍在，那些对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们，都无法分辨对方口中的秦无相跟自己认识的秦无相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这样风流、多金、帅气且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男人，恐怕整个观海市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可是没有照片就没办法实锤，他又从不在大众面前现身，只在夜色下让女人痴狂，在她们心满意足渴望更多时，得到点数便悄然抽身，消失在人海中。
于是【秦无相】这个名字便在口口相传之中变得更加神秘。
另一边，回了家之后的李晓云刚脱下高跟鞋打开灯，赤着小脚噔噔噔扑到沙发上，还没等喝口水呢，王安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晓云，今天谈得怎么样？我听说你到处帮忙拉人去电视台作客？公司群里都开始讨论谁有档期谁没档期了。”
李晓云甩了甩自己酒红色的大波浪，十分高兴：“谈的很好，双方满意！拉人那件事是我自作主张的，别的不说，我在咱公司人缘还是有的。喊两个熟人去帮帮场子轻轻松松！”
王安若性子有些随王仁贵，再加上家世问题，很少会跟同公司的艺人们混在一起，也几乎不出去应酬，而李晓云就不一样了，简直就是交际花，人脉广的很。
她卖卖面子，三四线的小明星免费去观海市电视台作客一晚，还是没问题的。
王安若长出一口气，欣慰笑道：“真是太谢谢你了晓云，帮忙都帮到这种程度了。这样吧，下周我陪你去万象城逛街，你想买什么我来付钱，就当谢你这么帮秦风的忙了。”
李晓云赶忙说道：“可别，我的好姐妹！应该是我请你逛街才对！你想买什么我来付钱才对，顺便请你吃大餐……今天我赚不少呢！你那个老相好给的太多了！”
王安若闻言一愣，有些发呆。
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自己请晓云帮忙，然后还人情吗？
怎么变成去谈了一趟合作回来，晓云话语中满是谢意，又是请吃饭又是购物掏钱的……
“报酬谈了很多？”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会自己介绍晓云过去，结果秦风不会怎么谈判，然后花了特别多的预算吧？
李晓云太熟悉这个闺蜜了，赶紧说道：“可不是我敲诈的，人家主动给的……十万呢！诶，安若，这就是你不地道了。这么优秀的相亲对象，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小职员？我那个经纪人你认识吧？孙文庆，咱们公司的销冠，在酒桌上被完全碾压！从都到尾都是处于被动的……不过也不能这么说，主要是你那个相亲对象太厉害了，佩服，佩服！”
王安若更懵了。
这说的是秦风吗？
“这……真的是秦风吗？”
“我就知道你有疑惑，”李晓云开着免提，打开微信把拍的照片发了过去：“我偷偷拍了一张他的照片……偷拍你老相好别介意哈！我就是想找你确认一下，我怎么觉得是顶着这个名字，但是换了个人过来呢？毕竟今晚那个实在是不像小职员的气场……还是文案编辑这样的文职。”
结果没等把话说完，看着自己拍的照片，李晓云一挑眉愣住了。
照片拍的就跟帕金森发作一样，抖得完全看不出脸来，模糊得很。
可电话那头的王安若很快回答道：“是他没错。”
“我拍成这样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晓云眼睛都瞪大了，仔仔细细看着照片，明明几小时前刚见过，可自己照着照片也认不出来。
没想到王安若却说道：“虽然脸看不清，但是身材和身高，以及站着的时候手插在兜里的习惯，应该错不了……至少我爸的单位应该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李晓云沉默了良久，最后连连佩服。
这要说没点猫腻，她绝对不信。
“安若，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担心王叔叔的部门解散根本不是因为害怕他后续给你安排相亲。”
“那什么，晓云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诶！”
李晓云看着挂断的电话，觉得猫腻更大了一些。
另一边，王安若确实有急事要确认，她正好在爸妈家，便从卧室里出来，敲了敲阳台的玻璃门。
王仁贵正在阳台上抽烟呢。
“怎么了，闺女？”王仁贵拉开玻璃门探头探脑，生怕老婆突然杀出来让他滚出去抽烟。
“爸，你给了秦风很多预算吗？”王安若问道。
王仁贵点了点头：“我给了他两万五的都市豪庭会员卡，部门预算整整两万，都让他随便支配……事谈成了？”
“嗯……谈成了。”
王仁贵便露出了呵呵的笑容，点头赞叹：“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看好的小伙子！”
王安若心不在焉，应了两句便又匆匆回了自己房间，把门一反锁，坐在床边抱着手机。
她打开跟秦风的聊天记录，然后点开了通话。
在选择语音还是视频的这一步停住了，很是犹豫。
预算才两万，他是怎么付给晓云那么多钱的呢？
王安若心中对于秦风的好奇心终于攀升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她对这个神秘的男人更加感兴趣了。
于是她迈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步。
给秦风打了个微信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