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带他们来到了茶水间。
白茶昨天一天都没有吃喝,顺手打算拿杯子接杯水。
“尽量别在公司吃喝。”江燃说道。
“公司的食物和水都加了东西,我看你昨天一天死都不肯吃,我还以为你知道。”
白茶当然知道食物里面有东西。
不过……
她能感觉到的无非也就是阿黄的力量,但不一定只有这些。
所以她顺势问道:“说来听听,里面都有什么?”
“什么都有,这个是另外一个实验部负责的,具体什么我不清楚,但你吃完之后,不会觉得自己睡觉好像很好,可其实很疲惫吗?”
江燃已经是尽可能的,除了公司规定的一日三餐必须吃之外,其他时间绝对不会吃公司的任何一点东西。
偶尔他也会利用自己做实验关键的时候作为借口不去吃饭。
不过这种借口不能多用。
而且其实也伤身体。
“是有这种感觉,我难得没有做梦。”
白茶压根不信自己可以一觉好眠。
不说身体,只说她脑子里总是喜欢装很多事情,就注定睡觉是不安稳的。
她可以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梦,但一定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所以我之前还想问来着,是你偷走了我的梦吗?”
白茶直接看向阿黄。
“我从来不会偷别人的梦。”阿黄回答道。
所以这个世界除了阿黄之外,还有其他的非人存在。
也是,一个世界又不可能只有一个非人存在。
只是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围绕着阿黄而来。
整个副本世界似乎都是因为阿黄而不断的发生变化,当然事实可能也的确如此,但这不代表其中不会出现别的东西。
看阿黄这情况,在人类没有研究出来什么,能够满足祂好奇心的东西之前,祂应该是不会插手什么。
“所以是谁偷的?”
对于这个问题,阿黄这次并没有回答。
“这与我无关。”
因为和祂没有关系,所以祂就不有问必答了。
行,很有原则。
“你来说说你自己的情况吧。”
白茶看向江燃。
先把这边的解决了。
江燃陷入到了长久的沉默里,他明显是在回忆。
在场也没有人打断他。
一直到他自己开口。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他们的尸体发生了变异,但是我比较幸运的是因为我要上学,所以当时我不在家,回去的时候,他们的尸体也已经被处理了。”
“应该是在我三四岁的时候,我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后来我就和我的妹妹相依为命……但可能不是亲妹妹,记不太清,我只记得我十几岁的时候回家,家里是有一个女生,后来她失踪了。”
“然后我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或者是我自己那么认为,我就得来到这个公司,因为只有来到这里,我才能够找到我的妹妹,所以我努力的学习,考上最好的学校,拿到可以进入这个公司的资格。”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总是带着不确定、迟疑这一类的色彩。
显然,他对自己的记忆也是有所怀疑的。
阿黄注视着他,又说出了让人汗毛倒竖的话。
“如果你自己想不通的话,我可以帮你把你的脑子剖开。”
江燃心想,那你人还怪好嘞!这么乐于助人呢!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白茶开口。
在阿黄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又很淡定的道:“我想起来了一件事,想单独跟你说。”
阿黄的形式逻辑很简单,祂感兴趣的东西,那么祂就不会拒绝。
所以祂同意了。
江燃麻溜的起身走人。
捡回一条命殊为不易,他都恨不得直接离开这个公司。
等江燃走后,白茶认真打量了一下阿黄。
“给你看一下这个。”
白茶将手指上用来盖住自己食指蝴蝶图案的太岁给取了下来。
“你觉得这个东西可以把你吃掉吗?”
白茶指的是太岁。
太岁自己在装死。
但没有人在乎它是不是在装死。
阿黄注视着太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所以你想把愿望换成让我被它吃掉吗?”
“不不不,这不是愿望,这是我胆大包天,试图弑神!”
白茶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阿黄短暂的沉默过后,无声的笑道:“好吧,那也可以。”
“不过,你确定吗?”
祂顶的是徐铭望的脸,但是其实很难有人把祂真的当成徐铭望,因为他们的气质、神情、语态都截然不同。
而此时此刻,压迫感袭来,
白茶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神明不一定会死,太岁有可能会变成神明。
而她,因为和太岁有着连接,也将会和眼前这位神明有所连接。
但没关系,她不差这一个。
然而就在她想要开口同意的时候,手腕和眼眶同时传来刺痛。
手腕上的佛像显现出来,右眼眶里的眼珠子也在转动着。
祂们在同一时刻传来了同一个意思。
不许同意!
白茶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身体颤抖,跌落在地上。
阿黄注视着她,伸出手扣住了她的左手手腕,盖住了佛像。
冰凉的感觉袭来,白茶好受了一些,但眼眶里的刺痛更甚了。
她拼命的眨动着眼睛,左眼仿佛也受到影响,变得酸涩疼痛,难以再睁眼。
然而就算是闭着眼睛,可是眼睛却仍然像是被袭击一样。
她身体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她想要张口说出拒绝的话。
直到阿黄的另一只手盖住了她的右眼。
她的身体终于回到了她自己的掌控里。
被遮住一只眼睛,白茶只能用酸涩流泪的左眼看着阿黄。
“你要听祂们的吗?”阿黄问道。
白茶又闭了闭眼,缓解了一下眼睛的难受。
“不。”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举动是危险的。
她当然也知道,不管佛像是什么情况,至少她的右眼珠子应该是出于想保护她的心。
但是,就像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求助祂们。
除非真的快死掉,否则她做的决定必然是出于她本人的意愿!
“我当然想的很清楚,我现在无法无条件得到您全部的力量,所以我想将您带走!”
白茶露出笑容,那是孤注一掷的,又有些疯狂的笑。
“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