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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的三处库房都不是什么不允许人进入的禁制区域,不说季长衍,季长平,季长安,季长丰,季长羽他们兄弟几个都来过这里,只不过季长平他们几人是由季长衍或者老国公爷季裕禄带着来的,总共也没有那么两次,府上的佣人,更是会在管家远伯的指挥下,定期给这三处库房打扫卫生,所以季长衍看的的库房里面才会干干净净,不染灰尘。

这三处地方,不允许的只是不让人随意将里面的东西拿出而已,特别是放有一代镇国公,摄政王生前遗物的这处小库房,三个库房中,就属这里的防盗系统最为精密,可以绝对防止有人行盗。

盯着眼前过去千年也依旧如新的衣裳,季长衍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大鹅视频,将界面调整到游戏吧明星,季末衣帽间里露出那身将军服饰的那段。

节目很快到了衣服露出来那一刻,季长衍的视线不断在视频和眼前的透明柜子间辗转,眸光逐渐变得幽深。

一样的布料,一样的绣工,就连将军服两臂很容易让人忽略的狻猊暗纹用线颜色都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就像是出自一人之手的物件。

越发肯定,季末家中出现的将军服和他们镇国公府里收藏的老祖宗衣物绝对一样,季长衍只遗憾,视频里的衣服被皮甲挡住了一部分,看不到深衣胸口位,如果能看到,再确认一下深衣处是否有麒麟暗纹,有的话暗纹是什么样的就更好了,若是连暗纹的颜色和针脚都一样,季长衍合理怀疑,季末手上的那件将军服跟他们镇国公府上收藏的这两件甚至很有可能出自同一个缝衣匠之手!

即便是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十足准备三件衣物会一样,季长衍还是被自己认证的事实惊到了。

竟真的是老祖宗之物!甚至季末手上那件看起来更新一些!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确认了自己猜想没有错后,新的问题又开始困扰起季长衍来。

如今,衣服已经确定是老祖宗的东西,那季末这个人到底和自家老祖宗有什么渊源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是老祖宗的直系后代?还是他们这一支,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手上有老祖宗的衣物而已?

两种可能,在季长衍心里来回拉锯,理智告诉季长衍,老祖宗是绝不可能有自己的后代的,因为,哪怕他季长衍想破脑袋,计算了所有时间,也没有哪一年符合老祖宗可以怀孕生子的条件。

一个孩子想要降生,总是需要耗费时间的,只要是生,哪怕早产,加上坐月子,怎么也得八九个月的漫长时光,若是足月生产,时间只会更久!国度史上和自家的家族事迹记载中,老祖宗就没有哪一年有这么长的时间提她生出这么个孩子来!

想到最后,季长衍甚至想了,会不会有老祖宗随便养了一个孩子,自己没亲自生的可能。

面对着两件安静躺在透明柜子里的将军服,季长衍整整静立了半个小时之久也没有挪动位置,直到他的手机响起,他才从拉锯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电话是镇国公季啸礼打来的。

瞥了眼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八点四十八分,季长衍沉思了半秒钟,接通了电话。

\"父亲。\"语气恭敬,是一个合格继承人对自己父亲该有的态度。

\"长衍,我听远伯说,你回府上了?还去了小库房?\"

电话这边的国公爷季啸礼声音十分威严,哪怕说的不是公事,只是在和自己儿子普通对话,听在别人耳朵里也是不怒自威,叫人生畏。

目前,这个镇国公府最大的还是老国公爷,然后是已经袭爵的国公爷,季长衍作为世子,虽然身份比他二叔三叔他们都高一些,在国公府有绝对话语权,但还是要排在老国公和镇国公季啸礼后面。小库房可以进,但是作为整个府上,唯三能拿出防盗设备中藏物的人之一,这库房里东西会不会被动这件事,作为镇国公府目前的管家,远伯还是要和这镇国公府现在的主人,也就是镇国公季啸礼汇报的。

若不是这个时间老国公已经睡去,电话不好打到他老人家那里去打扰他休息,很有可能这通电话也会打到老国公爷那里。

没办法,谁让季长衍去的是放有摄政王生前遗物的小库房,这里可跟另外两个库房不一样,里面的每一个物件,都是老国公和国公爷甚至整个镇国公府的宝贝,别说季长衍是世子,就是国公爷想动一下,也要问过老国公爷点不点头!上一次拿出双爵做慈善,都是老国公亲自操手!

要是季长衍去了另外两个库房,就不会有现在这通电话了。

就知道远伯会通知自己父亲自己来小库房一事,这小库房里的东西,一项只准看不准拿,是全家的宝物,自己说要来这里,远伯自然会将这件事报给自己父亲,季长衍眸光依旧落在那两件并排放在透明柜子里的华服上。

\"是的,父亲,我来小库房这边看一些东西。\"也确认一些东西,藏住心里所想,季长衍回复道。

现在还不是让父亲和爷爷知道季末身份的时候,他手上能让季末承认自己身份的证据太少,而且他也没有摸清季末到底是何出身,什么辈分,跟父亲和爷爷不好说她是他们季家人,因为说了光靠猜想确认的季末季家人身份绝对不够严谨。况且爷爷上了年纪,最忌大悲大喜,如果在没百分百确定季末身份的情况下,让他知道,季末是他季家人,以爷爷的性格,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另外,按照他的推测,季末在季家的辈分可能会很高,这其中绝对会牵扯到称呼的问题,在不能百分百确定她身份,究竟是应该跟爷爷兄妹相称,还是其他前,这件事还是不和父亲和爷爷说的好。

再有就是季长羽和季末的事情了,这两个人,可是在酒店共度过一晚的!两人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发生过什么,只有他们俩知道,要真是证明季末是他季家人,两个人说不清的关系被爷爷知道了.......。

思及此,季长衍眉心蹙起,想将季长羽逐出家门的心思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电话这边的镇国公季啸礼可不晓得自己儿子此刻在想些什么,一听人说来小库房这边看一下东西,没事回镇国公府时也会时会去瞻仰一下老祖宗留下的那些宝物们,有时甚至会亲自打扫小库房,镇国公季啸礼并未觉得自己儿子的话有什么问题。

只要不是想要将小库房里的东西拿出去给人,一切都不是问题,不就是想看几眼吗!季家的子孙随便看!要是因为看这几眼能激励出来一个像老祖宗的后代,他们季家也算是烧到高香了。

眼下小库房的事问了,季啸礼又想起另外一件事,觉得这通电话既然已经打了,那不如将问题一并问了,镇国公季啸礼道:\"听说,你拍完戏,就会跟季末一同进军营,这一次进军营,季末真的不带上她那小徒弟么?\"

相较于其他喜欢管季末叫教习的人,镇国公季啸礼这个比季末大上有四十多岁的\"长辈\",更习惯于称呼她的名字。

一来,以季啸礼大将的军衔,季末是绝不可能当他教习的,这声别人都叫得的教习,在季啸礼这里就叫不得了,因为季末就教导不到季啸礼。

二来,基于季末不可能教导得到季啸礼的基础,在明面的年纪上,季啸礼大了季末四十五岁,让季啸礼一个大将,去叫一个在他眼里,除了身手厉害非常,年纪辈分都小了自己许多,更不属于自己教官的人教习,这称呼就很难说出口了。

所以,对于季末的称呼,季啸礼叫的是名字。

整个大秦军营,惦记季末和田岳的人数不胜数,可是亲眼见过田岳有多能耐的,都恨不得他一上小学识了字,就将人拐到军营好好教导,让其成为新一代的秘密武器,听闻这一次季末进军营没有带田岳的打算,镇国公季啸礼别提多遗憾了。

清楚自己父亲对田岳有多关注,也知道自己父亲在想什么,同样也想季末带上田岳,更想田岳将来进军营的季长衍,视线落在面前将军服臂膀上的狻猊暗纹上。

\"季教习那边确实没有带上她徒弟的打算。\"

关于田岳不跟着进军营这件事,季长衍也曾尝试过想要季末改变主意,可季末说,现在田岳都是钱紫茹在照看,已经习惯了,田岳并不想离开他钱姐姐。

再有,今时不同往日,田岳已经是四周岁的男孩子了,这个年纪,若是上幼儿园都快上大班了,都有记忆了,不好再在女兵宿舍住,毕竟连外面的澡堂,过了三周岁的男孩也是不让进的,女兵宿舍和女澡堂区别也不大,她身为田岳的临时监护人,又不可能将田岳自己扔在男兵宿舍就不管了,与其那么麻烦,倒不如就不去。

季末给出的理由格外充分,即便是季长衍想田岳跟去,也是不好多说什么,总不能真让田岳自己一个小孩子去住男兵宿舍吧!就算分出来一个人照看他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每个兵都是有岗位和任务的,就是炊事员也有自己的职责,不可能时时刻刻盯一个孩子!纪律更是不可破!女兵宿舍的话,田岳也确实有一些大了,和那些女兵待在一起不合适。

再加上,季长衍看出来了,季末让田岳留在钱紫茹身边,也有保护钱紫茹的意味,想到钱紫茹曾经的遭遇,和虎视眈眈依旧在不断搞事的清仁源氏,季长衍也认为,田岳跟着钱紫茹,不随季末进军营更好。

决定是季末下的,身为三军主将,季啸礼不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亲自给人去电话问能不能带上人小徒弟,虽遗憾这次训练田岳不会进军营,镇国公季啸礼也只能接受事实。

想到自己儿子如今在天都,镇国公季啸礼又开始嘱咐季长衍其他事情。

\"天都那边最近风卷云涌并不太平,即将要到陛下选继承人的时间了,几个公子之间都在拉拢各方势力,为自己争取机会,你在那边拍戏,多注意一些。\"

并没有将嬴家的公子和打探不到季长衍行踪的普通人相提并论,认为他们会不晓得季长衍到了天都,更不敢小看这些一斗起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公子们,认为他们看在镇国公府的份量上,不会算计利用季长衍,给其埋坑,深知嬴家的公子没有一个善茬儿,自己就几次险些吃当今陛下以及上一任陛下的亏,并不想自己儿子因为拍戏放松警惕,镇国公季啸礼说道。

自己儿子的智谋,镇国公季啸礼是放心的,只是,自己儿子有智有谋,不代表皇家的那些公子们就没有脑子,那些智谋并不逊色于自己儿子的皇家公子们,真要是想算计利用一个人,就是你想避开,也是要耗费一番心力。

清楚自己父亲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之前,只不过是和二公子嬴兆共事应对清仁源氏的来访而已,就已经有一些自己和二公子嬴兆关系密切,自己支持二公子嬴兆的声音传出来了,甚至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都只和二公子嬴兆在正事上才有接触,也未能避免。

再往前看,更是有滇北救援时,自己支持三公子嬴彰,四公子嬴骠的声音,甚至连在救援现场,自己和三公子嬴彰,四公子嬴骠建立了深厚友谊的话都传出来过,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季长衍又岂会不知自己父亲在担心什么。

他们季家,以及蒙祁所在的蒙家,外加一个王家,就是皇室公子争夺继承权时必要争取的势力,季长衍应道季啸礼:\"我会注意的,父亲。\"

都不晓得自己多遭人惦记,此刻田岳正坐在飞机头等舱吃着空乘姐姐送给他的空中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