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上菜的时间,程劭端开始说明来意。
“容总,半个月前我给您递了一份城南度假村的企划案,您看了吗?”
容朔砚实话实说,“看了。”
程劭端面上一喜,又接着问道,“容总觉得那个企划案怎么样?”
“项目是好项目,但是程氏恐怕无法把这个项目做好。”
程劭端立马就急了,“容总是有什么疑虑吗?”
“这个项目需要雄厚的资金链,程氏刚成立没多久,不管是资金链还是执行能力都让人存疑。”
他说的这么直白,让程劭端有点尴尬,也有些意外。
他尴尬的笑了笑,“容总会有这种顾虑也是理所当然,但是还请容总听我解释。”
容朔砚没说话,他紧接着说,“程氏虽然刚成立不久,但是我父亲是从以前的林氏出来的,他在林氏待了这么多年,林总对他的能力也是清楚的。”
他莫名其妙的cue林眷舒,林眷舒偏过头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
先不说他爹程仲华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单说这个项目,程劭端要想说服容朔砚,必须要有能打动他的利益。
林氏已经没了,你都还能碰瓷,你难道指望别人看在林氏面上跟你合作?
容朔砚看向她,眼含笑意,认真的问她,“你真的清楚程氏的能力?”
林眷舒佯装沉思,然后一脸肯定,“……清楚的!”
他们两人传递了一个眼神,容朔砚收回视线,对程劭端说道,“既然如此,我还想知道一个问题。”
程劭端以为容朔砚要答应了,面上一喜,“容总请问。”
“程氏能在这个项目里投多少钱?”
这个问题就涉及商业机密了,程劭端来之前并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问。
因为他认为容朔砚经营容氏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有些问题不能问得太直白。
程劭端赔笑道,“容总,这个问题不太方便透露。”
“这么大的项目,程氏这个刚成立的公司想要拿下,总得跟我透个底,万一我把钱投进去了,你们后续的资金链跟不上怎么办?”
因为这个项目要是完不成,受到反噬最严重的是容氏,所以容氏不可能让它半途而废。
真到那个时候,容氏就不得不继续往里面砸钱,直到项目完成。
即使这样,容氏在这个项目上持股不变。
就相当于,容氏花钱帮程氏把这个项目做了。
程劭端的情绪一直跟着他的态度走,听到他的质疑,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容总放心,我来找您合作,是抱了很大的诚意的,资金这一块容总也不用担心,我们程氏能保证资金链不会断。”
他回答得很笃定,林眷舒的眸色渐深,从他的话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程劭端的话侧面说面了程仲华在林氏的这些年一直没闲着,她接手林氏这三年来一直没有时间看林氏之前的账目。
但是她清楚近三年林氏的账目是没有问题的,所以程仲华的钱只能是在她爸掌管林氏的时候吞的。
一想到她爸,她就开始心梗。
容朔砚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后笑着说道,“保证的事谁说的准,我是商人,向来认钱不认人。”
程劭端发现了,容朔砚的态度很暧昧,聊了半天他既没有说考虑,也没有明确拒绝。
容朔砚虽然答应见他,但是他隐约意识到容朔砚大概率要拒绝,只是还没明说而已。
他似笑非笑的说了句,“容总的意思我知道了。”
容朔砚没说话,倒是服务员敲门进来,开始上菜。
这时,程劭端的手机突然响了,应该是信息,可是他看完之后,脸色不是很好。
“我先去趟洗手间,容总你们先吃。”他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林眷舒拿着筷子,看着门的方向,小声问容朔砚,“他不是想逃单吧?”
“不至于,他虽然已经猜到我不跟他合作,但他不会蠢到为了一顿饭得罪我。”
“你还挺有自信!”
他笑了笑,“我活了这么多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林眷舒看他这么自信,难免想到他刚才说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这事。
这么一想,她觉得上天还是挺公平的。
她也懒得吐槽他,拿起筷子就开吃。
程劭端回来已经是十多分钟后了,他回来之后脸色更差了。
林眷舒和容朔砚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她的视线转向程劭端,他那张脸看着就很难下饭。
于是她给他递了个台阶,“程总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我帮你招待容总。”
程劭端先是有些意外,然后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他顺着林眷舒给的台阶就下,“那就多谢林总了。”
他说完又看向容朔砚,“抱歉,容总,公司的事确实有点着急,改天再单独请您吃饭。”
容朔砚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他一走,包房里就剩下她和容朔砚。
只有他们两个,说话就方便了很多。
“大晚上的公司能有什么是,八成是程劭湍又作妖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上还不停的倒酒夹菜,根本没有看到容朔砚眸子里的震惊。
他看向林眷舒的时候,确认她只是随口一说,所以有些失望。
“你怎么知道他离开是跟程劭湍有关?”
林眷舒给他续了杯酒,漫不经心的回答,“猜的,程劭湍在膈应他这个弟弟的事上,很有心得,你只要给他个例子,他就能举一反三!”
她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情绪还挺高涨,“这么跟说吧,程劭湍那点脑子,几乎都用在了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身上。”
想想还挺讽刺的,程仲华那么精明,偏偏他这两个儿子都一般。
他之所以更看重程劭端,无非就是在两个之中选了最聪明的那个。
“你很了解他们父子?”
“我跟他们父子几个斗了三年,就算不了解,也多少知道他们三个的脾气和性格。”
说起这事,林眷舒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加她喝了点酒,有点上头,越说越起劲,“我刚接手林氏的时候,程仲华经常说,你一个小姑娘,应该找个男人嫁了,回归家庭,他还给程劭湍下了任务,让他追求我。”
说到这里她一脸嫌弃,“他一边劝我嫁人,一边让他儿子疯狂追求我,后来我找人把程劭湍打了一顿,他这才收敛。”
遗传这种东西,很奇妙,程仲华这两个儿子没有遗传到半分他的精明狠厉,净遗传一些糟粕!
她叭叭说了半天,容朔砚就这么安静的听着,时不时还附和两句,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