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眷舒吃饱喝足之后,倒头就睡得昏天黑地。
小秘书田雯娜急匆匆赶来的时候,她正半露着小腹,睡得四仰八叉。
“林总?”
林眷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打着哈欠坐起来。
她下意识的反应是,“怎么了?不会又出事了吧?”
小秘书摇头,“是容总来了。”
她无精打采的问,“容朔砚?他来干嘛?”
小秘书都懵了,“不是您说收购的事越早谈越好吗?我联系了谭秘书,谭秘书说去请示容总,我也没想到容总他们下午就过来。”
林眷舒嘴角抽了抽,“……容朔砚没事吧?谁家谈生意在医院谈的!”
“谈生意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谁知道你会不会一觉醒来觉得你又行了,反悔了怎么办?”
她刚说完,一道低沉的男声就从门外响起,紧接着容朔砚和谭秘书走了进来。
林眷舒盘腿坐在病床上,就这么跟进来的容朔砚四目相对。
以前她见容朔砚,非得精挑细选一身战袍,不求用眼神杀人,但求在气场上压倒对方。
但是现在吧,她心态非常平和,情绪也很稳定,整个的就是摆烂的状态。
反正林氏除了破产和被收购之外已经无路可走,她也没必要挣扎,就想赶紧把这烂摊子甩了回家躺平!
两人都愣了一下,她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换上一副笑脸,“容总!来来来,请坐!”
她说着盘腿坐了起来,腾出一半的床,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容朔砚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条纹西装,深灰色的领带系得一丝不苟。
他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所以如果细看他的眼睛,会发现他的眼球偏深蓝色。
加上他的高鼻梁,眉峰锐利、凤眸微狭,以及流畅的下颌线,那种霸总的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
当然,前提是他不开口说话!
有一说一,容朔砚除了说话气人点,其实各方面都没得挑!
她原以为会迎来容朔砚的一顿阴阳怪气,但是并没有,容朔砚还真就坐下了!
一边正准备给他拉椅子的田雯娜满头问号。
林眷舒这个人没什么特点,就是能屈能伸。
以前他们是竞争对手,既蒸馒头也争气,气势上必须拿捏对方。
现在不一样,他是甲方爸爸,面对甲方爸爸,那得拿出十分的礼貌和十二分的诚意!
“容总也是,您来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事先打声招呼,我好亲自去接您啊!”
容朔砚的视线扫了她一圈,看到她没事还有功夫跟他嬉皮笑脸,不由得松了口气。
“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林眷舒诡异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怎么还关心起她来了,吃错药了?
但是甲方爸爸既然都问了,她也不好不回答,“好多了,有劳容总记挂。”
“车祸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林眷舒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来谈林氏收购案的吧!
虽然她满脑子疑问,但还是回答了,“林氏高层看我不顺眼的人一大群,谁都有可能,反正林氏也完了,到时候再慢慢查吧。”
容朔砚点了点,“也好。”
他说完朝谭秘书伸出手,谭秘书会意,把一沓厚厚的文件递给他。
紧接着他又把文件递给林眷舒,“这是林氏的收购案和合同,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林眷舒接过来,着重看了几点,又象征性的看了其他条例,一看就是十多分钟。
容朔砚也没有打扰她,很有耐心的等她看完合同。
林眷舒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就问他,“你收购林氏为什么是以股份产权的形式?”
“容氏手上没有多少资金,所以就用股份产权的形式,你手里百分之六十的林氏股份,现在等价于容氏百分之六的股权。”
林眷舒非常不理解,“哈?你分期付款也行,我也不急用钱,干嘛非得用股权的形式!”
容朔砚想都没想就回答,“没钱。”
她差点脱口而出,没钱你收购个毛线啊!
但是转念一想,人家是甲方,凡事都可以商量!
她虽然没说出口,但是容朔砚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以股权的形式收购,是目前最合适的方式,林氏其他股东现在都盯着你,你拿了钱,他们很有可能会煽动材料商和合作商找你要钱。”
道理是这个道理,这个合同明显是偏向她的,但是容朔砚做这个决定让她有种他没安好心的错觉。
“我还有个问题,你是不是已经买了其他几个股东手里的股权?”
“你刚昏迷三天,他们就来找我了。”
林眷舒,“……”倒也不必说得这么详细,怪扎心的。
容朔砚把笔递给她,“想清楚了就签了吧,我赶时间。”
林眷舒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合同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至少她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她想容朔砚也不是那种人。
她也就犹豫了那么几秒,然后就签了。
“对了,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要借多少?”
林眷舒比了个三,“这个数。”
“三千万?”
林眷舒,“……三十万就够了,我现在是被告,银行冻结了我的账户和资产,我住院费还没交呢,娜娜这个月和上个月的工资也还没结。”
林眷舒一旦放飞自我,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田雯娜小秘书看得目瞪口呆,惊讶中还带了些崇拜。
就冲她把囊中羞涩这种窘迫的事不带一点犹豫的说出来,充分反应了她的厚脸皮和乐观。
容朔砚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我要是不来,你这住院费和工资就发不上了?”
“你这不是来了吗!就算你没来,迟早会有人来,不管是谁来,我主打的都是,相逢即是有缘,能否借我点钱!”
林眷舒两手一摊,肩一耸,一副反正我都这样了,只要我足够不要脸,总能借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