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进到第二轮的,都是成千上万人中精挑细选出的勇士。
第二轮抽签的尘埃落定,白智宸松一口气,只是并州大营内战。
“幸好没遇上左武卫。”能够再苟一轮。
尉迟野眉头微蹙,不解其意,“姑父,何故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白智宸目光深邃,望向主席台上悠然自得的范成达,再瞥向对面严阵以待的左武卫帷帐,轻轻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阿野,你不明白,以你如今的境况,左武卫恰是你的克星。”
这不仅仅是相克,而是绝对的压制,让尉迟野在战场上难以施展。
尉迟野不曾入军中,谈不上对各支军队有所了解。
心中按下这一节,只待下去寻人打听。
第二轮“取巧”通过,但第三轮时,尉迟野终于遇上传说中的左武卫将官。
大家都一样的疲累,他虽拼尽全力,却终究落于下风。
隔壁的肖建章叹道:“还是太年轻,不知道如何收敛力气。”打到最后失力是必然。
这种事嘴上教千遍万遍,不如自己经历一遍学得快。
温茂瑞连忙将薛留往前推,“快去领赏赐。”
善财童子大散财,宝马神兵,来者有份。
吴越站在台上说些光鲜亮丽的勉励之言,持续一天的盛事也渐渐落下帷幕。
白湛抚摸着尉迟野新得的骏马,爱不释手,指尖轻轻梳理着马鬃。
尉迟野大度道:“你若喜欢便牵走吧!”
白湛摇头拒绝,“这是王爷奖赏给你的。”
夺人之爱,非君子所为。
林婉婉跨过校场找段晓棠说话。
段晓棠神色凝重,叮嘱道:“待会我去找你说话,除了小院和医馆,这几日别去其他地方乱晃。”
林婉婉歪头道:“可我接了几个外诊。”
段晓棠不放心地叮嘱,“出门在外,带足人手。”
林婉婉猜测并州城内是否发生了何事,才会让段晓棠如临大敌。慎重地点头,“我明白。”
段晓棠微微颔首,“早点回去吧!”
林婉婉牵上姚南星往外走,经过白湛时特意打个招呼,“白二,我走了!”
白湛特意道:“明天我派车马去接你。”
林婉婉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多一份保障总是好的,便点头应允,“好。”
尉迟野见两人言语亲昵,不由问道:“这位娘子是何方神圣?”
和李弘业、白湛同样相熟,却带着白家女眷近来风行的绒花,不大可能是并州本地的女子。
白湛说起林婉婉的“官方”身份,“右武卫段将军的表妹,”补充一句,“也是我和三姐的朋友。”
尉迟野忽然来了一句,“挺漂亮的!”
白湛哈哈大笑道:“她喜欢听人这么说。”
待宾客散尽,吴越将四卫的主事人召集至厅中,详细讲述了行宫之事。
除了最早进入大殿的三人外,其余人对此事知之甚少。
肖建章听完始末,惊愕之余,更是愤慨不已,“这等手段,实在阴损!”
谁说只有女子在乎名节,男人也需要,尤其在这种敏感时候。
幸好吴越急中生智,捏造出一个莫须有的刺客,把事情圆了过去。
但三司一旦开始审问,段晓棠一件披风包不住真相,无非是刺杀或者嫁祸的区别。
杀死宫女嫁祸吴越,但既然能悄无声息杀死宫女,为何不能借故刺杀吴越……事情绕回原点,就是要泼一盆百口莫辩的污水。
吴越问堂中前来回禀的年轻将官,“唐参军,三司调查结果如何?”
唐高卓叉手道:“黄思淼已招认,他曾受杨胤恩惠,因此对王爷心生怨恨。”
范成明脱口而出,“这么快就招了!”
吴越冷笑一声,“这,我该信么!”
众人的目光一致看向另一位当事人,若真是为杨胤报仇,最合适的报复人选是范成达。
毕竟吴越所率领的东莱联军,从始至终没和杨胤正式交手过。
礼部主事正八品下,前两年朝中动荡,牵连一大批官员,重灾区就是与杨胤关系深厚的礼部。
四野庄隔壁田庄主人就因为此事被牵连,使得祝明月有再度扩张的可能性。
余下的官员各自官升几级,黄思淼两年前说不定都不入流。
他若和杨胤有牵连,不可能只是微末小官,也留不到如今。
吴越的思绪飘远,目光落在自己略显苍白的右手上,继续问道:“其他人呢?”
仪式重要环节疏漏,不约而同来的三司官员……
唐高卓垂首道:“礼部及宗正寺的官员均称是受黄思淼蛊惑。”无疑是推卸责任之举。
毕竟这是一个已经被抓出来的典型,最适合的背锅侠。
黄思淼哪怕是礼部的老人,有些资历,但官阶品级放在那里,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听他的。
吴越冷冷地问道:“动刑了么?”
唐高卓摇头,“并未。”
吴越冷酷无情地下令,“告诉三司的人,可以动!”
刑不上大夫,但卷进谋刺王驾的大案中,没人能够独善其身。
唐高卓暗暗咽了口唾沫,应声道:“是。”
吴越再问道:“苏少卿和霍宫监怎么回事?”
唐高卓据实以告,“据多人供词所言,霍宫监劝说苏少卿,王爷既对三司心存芥蒂,不如亲自前往斋戒之处相迎以示诚意。”
“临出大殿时,恰逢属下来报,掌扇宫女王贤儿失踪。”
吏部殷鉴在前,吴越对三司的不满已经落在明面上,苏文德为了微薄的部门荣誉感,也得和吴越打好关系,以免步三司后尘。
这是官场常见的逢迎手段,只是让苏文德、霍元州交代出来,脸面挂不住。
尤其当着下属的面承认,上司是阿谀奉承之人,可以想见当时的尴尬。
威严扫地,日后不可能再共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