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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就这点好,耳聪目明,消息灵通。

梁景春:“据说王爷看过一部分,很是认可,甚至为此将杨章的手稿全部转赠给他。”

杨章、冯晟、吴岭是什么人物,于在场所有人而言,说望其项背都算夸的。

有这三位大佬背书,至少说明,李君璞纸上谈兵的功夫登峰到极。

难怪他会千里迢迢赶来拜祭吴岭。

这种人,只要寿命保得住,五十岁出山也不算晚。

为何先前以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县令呢。

梁景春继续道:“段将军也看过一部分,据说拆解了杨章成名的阵法,但最后右武卫没摆出来。”

郭承泽一时想不起来,哪个阵法可以称之为杨章的成名之作,听闻此处,急道:“为何?”

梁景春无辜道:“我就听过范二提过一嘴,因为右武卫没有重骑。”

郭承泽撇嘴道:“重骑是一般人能玩的吗?”

王元亮情不自禁道:“但人家顺利拆解出来了。”

至此,只有叹服二字,才能表达敬意。

白智宸神来一笔,问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他成亲了吗?”

梁景春一推六二五,“那我就不知道了,白将军,要不问问你的侄子侄女。”

白智宸一脸愕然,“啊!”

梁景春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李县令、段将军以及白家姐弟,都是一个朋友圈子里的,常在一块玩。”

心下纠结,白智宸想拉李君璞作垫背,要不要去给冯睿达提个醒呢。

冯睿达一番“善意”的提点,结果回旋镖插到自家亲戚身上。

梁景春离开,白智宸偷感极重地问两位“船友”,“怎么样?”

正瞌睡,来了个枕头。

别人偷钱偷物,他想偷人!

王元亮提醒道:“那是冯四的表兄弟!”

冯家兄弟俩一个疯子,一个笑面虎,他们的表弟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而且李君璞不是没根基的人,小心哪天反客为主,鸠占鹊巢。

郭承泽建议,“此事不急于一时,不如等梁国公和你侄子到了再作打算。同在长安,他们总是了解的。”

只是这两家姓白的,往后到底怎么分,不得而知。

并州的前途,充满了不确定性。

段晓棠转去小院,向小伙伴通报一个好消息。

林婉婉先是惊喜朋友到来,再奇怪道:“李二哥他们来做什么?”

段晓棠估摸着缘由,“拜祭王爷,会见亲戚,顺便探探并州大营的底,毕竟代州也属于防线的一部分。”

林婉婉难得犯了文青病,“一鲸落,万物生。”

段晓棠越想越不对劲,“是这个说法吗?”

转而寻找更贴切的比喻,“秋风扫落叶,雨后春笋发。”

元宏大倒台,让并州大营得以剜去腐肉重获新生。

林婉婉不屑道:“你这更不对了,平仄对仗全没有。”

段晓棠嘟囔道:“我又不是专业搞文学的。”

话音一转问道:“你的生意怎样?”

林婉婉坦诚道:“打响名气果然要从高门大户做起,白家王家给我介绍了不少客源。”

拉长语调,“只是他们都不愿到医馆来,非得上门问诊,太麻烦了。”

段晓棠分析原因,“并州城内如今局势不稳,大冬天的谁愿意出门呢。”

林婉婉补充道:“还有高门大户本就习惯请大夫上门问诊。”

医馆条件再好,也比不上自家舒服呀!

大不了多给赏金。

钱,又不是没有。

林婉婉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圈子的原因,我接触到的人家,对梁国公到任,都比较欢迎。”

段晓棠挑眉道:“因为他是并州人?”

白隽上次回来,都是十几年前了,但时人好谈祖籍,出去几百年回到老家,还是会有一股油然而生的亲切感。

尤其需要这个本地人身份的时候,六分能演出十二分的效果。

元宏大之所以卖并州卖得那么爽快,就是因为他对这里没有归属感和认同感。

林婉婉缓缓点头,“亲不亲故乡人。本地大族七拐八拐,都能和白家扯上关系。”

不一定有多亲,但肯定有。

段晓棠差就差在,这些乡土亲眷关系,没一样能用。

孤身一人,痛快是痛快了,但助力也少,只能彻底绑死在南衙和河间王府的船上。

不像白隽,游刃有余,长安并州两开花。

次日清晨段晓棠早早地等候在大营门口,迎接李家叔侄的到来。

李弘业这次倒是没有带上衔蝉奴。

段晓棠热情相邀,“要不要进去转转,顺便帮忙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李君璞爽快道:“行,走!”

右武卫的营盘早有规制,因为处于休整期,军士显得有些懒散,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右武卫军士最特别的,是和其他军队截然不同的精气神。

他们对未来怀有希望,不像其他军队,得过且过浑浑噩噩。

段晓棠的练兵之法,李君璞了然于心,甚至亲自参与过整理工作。

忍不住问道:“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段晓棠练兵看重的是个体与合作,李君璞看的却是大势。

段晓棠沉思片刻后回答道:“我心中有一个目标,所以竭尽所能地向它靠拢。”

“但你知道吗,我写了那么多操典,但第一章不该是队列。”

李君璞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段晓棠黯然道:“一些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公开说出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