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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琬:“子晋兄言,南北衙一些夫人娘子,论及武艺比许多将官都强。”

后头一句话更糙,指不定外头威风凛凛的将军,回家得在床头立规矩。

自从深入了解后,裴子晋越看那些鎏金首饰越不对味。

裴子晋话糙,但点到即止,柳家人到此已经完全明白意思。

当初薛曲来提亲,只当是平息事态,图谋柳家的门第。

柳兰璧的性情称不上和顺,远嫁入作风粗狂的将门,身边没有娘家人做倚靠,指不定哪天就被磋磨死。

但据裴子晋打听来的情况,南北衙的将门对“悍妇”习以为常。于女子而言,泼悍不算缺点,关键要撑得起门户。

若媳妇有本事,家人反倒要压着男人服软。和世家大族的讲究人情礼数的规矩大不一样。

当时碍于情面,薛曲不能直言,南衙“悍妇”一堆,柳兰璧这点小打小闹只是小意思。

让河东男儿退避三舍的河东狮,在南北衙压根不够看,他们出品的“悍妇”,都直接杀人。

转念一想,自然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将门男子随时可能殒命沙场,家中妇孺若没有能主事的,一大家子怎么活。

柳兰璧直接问道:“宁中侯现今如何?”

柳琬:“该称宁副尉,子晋兄见过他妹妹,笑傲长安各大马球场。”换言之,宁家的家风并不严苛。

柳兰璧风轻云淡道:“当日的无妄之灾,并未牵连到宁副尉,我心甚安。”到此为止。

柳兰璧没有“再续前缘”的心思,如果说当初尚有摇摆纠结的心思,宁封人不坏,又能让她离开河东是非地。

但这会早已烟消云散,见素观大门一关,过自己的日子,背后有家族照应,给个皇后王妃也不干。

前尘往事忘却的世间逍遥人,果真应了宁封的临别赠语。

林婉婉自从得了吴越的允诺,生怕长安的权贵太过惜命,不顾后果把夹竹桃全砍了,连个绝版的树苗都不给她留下。

这时节移栽的成活率比不上春天,但以吴越的小心谨慎劲,怎么可能留到来年开春。

林婉婉得了信,立刻在济生堂里,点了几条壮汉,拖着一个平板车,直奔南衙。

郭景辉迟疑道:“林大夫,拘那夷有毒啊!”

林婉婉:“砒霜用对地方,也能救人性命。”

郭景辉:“可长安城满城风雨……”

一些受害者家属叫嚣,要将拘那夷树绝种,不能遗毒人间。

林婉婉:“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能制药,还能一解思乡之情。

你瞧,多眼熟的行道树啊!

郭景辉见事无转圜,主动请缨道:“那我同你一块去吧!”

林婉婉:“你去作甚?”

郭景辉:“我力气大,能挖土。”

以林婉婉和南衙的渊源,不难找几个军士帮忙挖树运输,为何还要自己带人带工具前去,不就是目标性质特殊吗。

一行人赶到南衙门口,林婉婉做好自己被拦在大门外头的准备,毕竟是军事重地。

好在吴越不讲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别人不知他还不知道吗?

南衙又不是没有女人进来过。

连林婉婉带来运输的平板车也放进去了。

陈彦方将人带到后衙,指着不远处的花树道:“林娘子,就是这儿,你们慢慢挖。”

林婉婉:“多谢陈护卫。”

陈彦方离开后,赵金业才敢说话,“挺好看的。”他第一次见拘那夷树,仅从外貌点评。

郭景辉扛起锄头,“越漂亮的东西,越有毒。”

拘那夷树植株称不上大,几人围着树根周围开始挖土。

身上多裹一件外套,头脸都包起来,连带眼睛处都用轻纱蒙住。

在当前条件下,称得上全方位防护。

确保将所有根系都刨出来了,缓缓抬到平板车上放着。

陈彦方过来验看。

林婉婉望着眼前丑陋的大坑,“要不我找人来填坑,或者移栽一棵树过来?”

心腹小患解决了,陈彦方大为安定,“林娘子不必麻烦,土坑我叫人来填了便是。”单纯的力气活,南衙有的是人。

林婉婉:“那我们走了。”叫上人拉上车,直接回家。

照理说,家里产业挺多,四野庄更是专业搞种植,其中有不少药田。

但林婉婉谨慎地考虑一番,拘那夷风头正劲,不好放到庄子上去。

四野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连树上的榆钱都要扒来吃了,万一哪天看花瓣娇艳,也想试试呢?

哪怕三令五申说有毒,但总有些人听不见或者不信邪,出了事怎么办?

林婉婉再三考虑,还是决定种在家里。

祝明月只有一个要求,离水井远些。她见惯了夹竹桃,哪怕知道有些微毒性,也并不惧怕,能被广泛种植,总该有它的好处吧!

下午归家,祝明月看着后院周遭新土,却熟悉不已的夹竹桃,问道:“能活吗?”

林婉婉:“秋日也能种。”只是成功率比不上春天。

但谁会给她机会,留到那时候?

虽然没有近距离观察,但祝明月还是谨慎地洗了一遍手,等习惯后会好的。

戚兰娘踮脚看过一回,说出结论,“和前院的海棠花有点像。”

林婉婉:“那可别搞混了。”

赵璎珞做过功课,“开花的时间都不同。”

祝明月:“案子判下来了。”

林婉婉惊讶道:“这么快!”

她去几个的病患家复诊,隐约听闻各家在朝堂上施压,没想到这么快就尘埃落定,轻症还在家休养,才几天啊!

祝明月:“案情并不复杂。”但结果很重大,再拖下去,若有人浑水摸鱼,反倒不妙。

林婉婉:“怎么判的?”

祝明月:“制作鲜花饼的庖厨全部腰斩,余者及家眷充军流放。”

林婉婉:“会不会太重?”

腰斩是比斩首更重的刑罚,而且以当日宴席上的供应量,定然不止一位。

祝明月:“死人了!”

死的还是贵胄子弟,杀几个微贱的庖厨,是最快平息物议的办法。

虽是无心,但终究造下了命债。

人和人的性命,本就不是一个价钱,尤其在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