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常见的技艺,女红多多少少都学过。刺绣庖厨,想出彩极难。
医术刚好,不仅能顾好自己,也能照应家人。
林婉婉手托腮,直视杜乔,“长林,自己人不骗自己人。我医术上瘸一条腿的事,你清楚吧!”
杜乔:“清楚。”但还能糊弄过去。
林婉婉:“知道为何优先从医家中挑选弟子么?”
杜乔:“他们更容易接受女医。”
历史上有所传说的女医,多是家中有人从医,耳濡目染从旁协助,因而成名。
林婉婉直言,“因为家长从医,才能给孩子辅导作业。”
医学,是一门专业。
“啊!”杜乔惊讶片刻,很快冷静下来,“兵书我都读下来了,医书不成问题。”
眼见杜乔如此坚定,林婉婉松开一个口子,“等你妹妹来长安,我先见见她再决定。”
看在过往交情上,只要杜家小妹没有强烈的排斥情绪,林婉婉都会收下这个徒弟。
李君璞轻笑一声,“你们以后怎么论?”
杜乔:“当然各论各的。”
事情大半定下来,林婉婉不多卖关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原先坊门口开医馆的赵大夫,被我请到庄子上,合伙试种药材。”
“我教不了的,他可以教。”
“所以不用你通读医书,别把人教歪了。”
赵大夫,林婉婉收徒的金字招牌。
杜乔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林婉婉:“你什么意思?”
杜乔:“感慨而已。”
初三一大早,朱谢两家带孩子来拜年。
林婉婉给两徒弟发过压岁钱,让去院子里玩耍。
朱大夫先开口,“林大夫打算继续收徒?”
林婉婉教得很好,除了废家长外,没别的缺点。
林婉婉:“条件和淑顺他们一般。”
谢大夫:“教的过来么?”
林婉婉:“静徽她俩有些基础,可以帮忙带一带。再者原先赵氏医馆的赵大夫被我请到田庄上,也可以搭把手。”
“我原先的老师,也是同时带上七八个学生。”
林婉婉对这种模式见怪不怪能适应,两位家长也不能多说什么,学生的成绩有目共睹。
朱大夫不无忧虑,“种药,你们心底有谱没?”
林婉婉不把话说死,“有些打算,但和麦子一样,都是地里长出来的东西,得看老天爷赏不赏饭吃。”
林婉婉天马行空,但赵大夫总是老成持重之人,加一重保险。
关键还是那句话,林婉婉亏得起。
谢大夫:“何时开始?”
林婉婉:“破五开工。”
拜年结束,两徒弟终于知道师门将要添丁进口。
唯有一点谢静徽没想明白,“我和淑顺,谁是大师姐?”
谁才是林门的开山大弟子。
首徒地位非凡,话语权仅次于师父。小孩子想不到那么远,只要分个大小。
朱谢两位大夫同辈论交,从辈分来说,谢静徽大。但论年纪,又是朱淑顺居长。
偏偏两人同一天拜师,难道论谁的脚先迈进济生堂大门。
林婉婉裱糊道:“不如一人当一天轮值大师姐。”
谢静徽还当真了,兴致勃勃和朱淑顺商量,谁双谁单。
幸好只有两个人,能分得开。
往后一家人周旋在各种宴会上,段晓棠有同僚,祝明月有合作伙伴,林婉婉有同行……数钱数到手抽筋,吃席吃到肚子撑。
林婉婉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为什么过年比我实习值夜班还累?”
段晓棠:“正月结掉长安两成婚事,真不是白说的。”
林婉婉:“为什么赶到正月结婚,放假?”
段晓棠:“不是农忙时候,清闲。以军营为例,趁着有时间赶紧把婚结了,开春后说不定往哪儿开拔。”
祝明月:“开春后应该要往东吧!”
段晓棠点头默认,“嗯。”
祝明月:“你们走哪条线?”
段晓棠:“没有定论,唯一确定的是,王爷留守长安。”
祝明月:“有没有可能皇帝亲征?”
段晓棠:“没听到风,或者风没传到我这儿。”
主帅不该上战场,他的眼光该是统领全局。
屋里只有三人,林婉婉鬼鬼祟祟道:“万一来个土木堡,不全完了!”
段晓棠:“皇帝早年领兵有军功,不至于吧。”
祝明月有另一重隐忧,“如果皇帝亲征,河间王留守长安,吴七会不会伴驾。”做人质。
段晓棠:“这得看皇帝对他堂叔堂弟信任度有几分。”
祝明月:“你觉得呢?”
段晓棠:“论感情不知道有多少,只能看利益。”
祝明月:“若是这样,说不定你们能单走一路。”
林婉婉:“为什么?”
祝明月:“远房堂叔堂弟比亲儿子亲兄弟可信。”
宗室远支除非到国破家亡的地步,继位都缺乏法统支撑。两代亲王不一样,万一掌管兵权,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皇帝运气好做太上皇,运气不好当先帝。
河间王府“为国尽忠”到如今的地步,吴岭父子但凡有些理智,都不会自毁长城。
其中诡秘不需要祝明月多言,段林两人都明白,这么多年电视剧和历史书不是白看的。
段晓棠:“那可得找世子好好说道说道。”
最好拉上范成明庄旭,他俩想要军功想疯了。
如果吴越单独领军,除了右武卫左厢军中军,还可能增添哪些兵马?
亲王世子为嗣王,与郡王国公地位等同。
走哪一路好,往北是卢照,往东是秦景。
比起还没影的东征,祝明月更在乎近在眼前的田庄。
祝明月:“李师傅去庄子上看过,造两层楼比建两间房成本更高。”
林婉婉:“土地是有限的。”
田庄上人口、需要的建筑比普通农庄更多,现在不向天借空间,难道等地不够用再拆房。
祝明月微微叹息,“我当然清楚,种种先期投入下来,家里的流动资金,几乎都要投进去。”
建房、挖渠、平整山地、修建水利设施、树苗、药苗、农具、牲畜……零零总总一大堆。
段晓棠很久没管过家里的账,“家里没钱了么?”
钱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