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小院本就是住宅,后院屋后那一小块地本是做花圃的,被她们当菜地种上了蔬菜。
戚兰娘想了一会,“没有地方了。”旁边都种上其他蔬菜了。
孰轻孰重段晓棠分的清楚,“明天我去买些花盆回来,把其他菜移栽出来。”
“不如在前院砌几个花池出来,以后种菜养花都便宜。”赵璎珞想着前院这么大的院子,空着也是浪费。
砌花池和买花盆哪个方案更优无需多问,祝明月:“璎珞,你明天去找李师傅,请他拨两个人来帮忙砌一下。”
小院的布局李匠人早就清楚,只要说明白要求,不必实地测量都能估算出砖石数量。不是技术活,也不用亲自出马。
前院毕竟是门面,可以将一些长得好看的移栽过来,比如辣椒西红柿,红红火火多热闹。
长得磕碜的委屈点住花盆吧。
“我们在武功名下有三亩地,但太远了,鞭长莫及。”祝明月手遮住半只眼,有些疲惫,“家里移栽只能解决眼前问题,现在腾地方能暂时解决红薯的生长空间,但后头的玉米土豆怎么办。”
“我们需要一块土地来进行专业的育苗育种种植,”财富的滋味祝明月早就知道,并没有再重新体会的迫切性,现在只想做一些或许更有意义的事。
“长安城周边良田价格最高能到五十贯一亩,我们退一步,选择不那么好的地,最低也要三十贯。而且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临河能保证私密性的田庄。”
价值二千贯的金子如果按照三十贯一亩买地,似乎能买上几十亩,比杜乔家世传的土地还多。但这样的地方在长安周边几乎可以称一句“穷山恶水”是贫瘠之地。
不说水源,连交通都无法保证。
水源、交通、加上附属的田庄房屋,种种要求加在一起,离五十贯亦不远矣。
而且长安周边的土地向来是有价无市,名下有地就是一笔长生财,除了败家子谁会拿出来卖呢。
权贵富豪的田庄从来几十亩起,两千贯只能买个边角。
何况几人在长安一无根基二无权势,就算有地放出来,她们能买得到吗?
想买,只能溢价。
段晓棠想到也是一阵头疼,“长安,居大不易。”
林婉婉纠正,“是地大不易。”当初武功的书吏看在白家的份上分了三亩地,还觉得他们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赵璎珞对后院的作物重要性并不清楚,“不如先赁一块地种一两年。”乡下多是这么做的。
林婉婉:“你知道红薯最终的亩产量能有多少吗?”
赵璎珞:“多少?”
林婉婉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这么多。”
赵璎珞:“三百斤。”大吴蔬菜的常规产量。
林婉婉:“加个零。”
赵璎珞学过复式记账法,也学过阿拉伯数字,加个零是什么意思当然明白。眼睛猛然瞪大,难以置信,“三千斤,怎么可能?”
“那是我们从家乡带出来的良种,如果此时透露出去,恐怕等不到吃红薯就先吃断头饭了。”林婉婉解释清楚为何祝明月非得要一个私密的田庄。
戚兰娘侍弄后院的小菜地多时,这才第一次知道它们的产量。难怪当初一直没发芽,让祝明月那么暴躁了。
她当初为何离开家乡,还不是因为遇上灾年地里的东西不够吃,无奈之下和族人离乡逃荒。如果世上真有这般的良种,还会有饥馑么。
“不然我晚上搬张草席去地边上上守着。”林婉婉等人爱开玩笑,却从不屑于说假话。
林婉婉:“不用那么紧张,你提心吊胆的,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段晓棠:“不用太担心,小菜园一边挨着李家的校场,柳家那面翻过去不远是柳二郎的院子,两边都不是多事的。”
戚兰娘点点头,城里人未必能明白地里头种的是何种作物,不认识的东西多了。“我抽空把篱笆扎得密些,免得富贵发财跑进去胡闹。”
祝明月:“这倒是可以。”
赵璎珞想起今天下午白秀然去过后头,“这些事还有谁知道?”
段晓棠:“白家姐弟、杜乔。当初红薯种子我们分了一半给白家。”
戚兰娘在五谷豆坊历练一段时日,世情都看在眼中。白家有权有势还有地,祝明月等人的困境他一个也没有。可种出来后白家会散播出去么。
转念一想,白家哪怕不往外传,可他自己的庄园土地肯定是要种的,总能置换出一部分粮食来,养活更多的人。
“我托陈牙人留意土地出售信息,短期内应该不会有消息。”也就是说手上这笔金子暂时花不出去。祝明月斟酌一番,“蛋糕店倒是可以试着做一做。”
林婉婉提出这个建议目的为何并不难猜,蛋糕自由而已。
林婉婉出主意,祝明月拍板,轮到自己搅奶油搅断手。段晓棠当然不愿意,“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吧。”
祝明月:“从作坊给你调两个人,专门过来打奶油怎么样?”
最艰难的步骤有人承担,段晓棠松口,“行吧。”在哪做厨子不是厨子,何况在家里还省了通勤时间。
祝明月:“我明天联系给春风得意楼供应牛乳的货商,以后每日往家里送些,要多少?”
段晓棠垂下眼眸,蛋糕是用牛乳大户,“先送两桶过来吧。”最快也得是后天才能送来。
祝明月继续安排,“兰娘璎珞,你两准备好材料,计算清楚成本。”
戚兰娘赵璎珞:“没问题。”之前五谷豆坊选品时已经经历过一次。
心中一块大石落下,林婉婉轻松不少,举头望天,夜幕上点缀几颗星子,声音寥寥,“明天,杜乔就要考试了。”
没有现代无微不至的考前关心,轰轰烈烈的送考大军……这届进士考就这样悄然无息的开始了。除了考生和身边人,再无人关心。
祝明月等人除了上次林婉婉去大慈恩寺摸了一回脉,其他人都不敢再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