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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悄悄绕到晋昌坊褚家附近,找到戚兰娘:“褚家有陌生人上门么?”

戚兰娘从清早守在这儿,一动不动,“除了邻居家有一位娘子上门,再无其他人。”

褚家既不经商又不做官,人际关系简单。褚生和符四娘又不涉及身家性命,犯不着换两拨人接头。

褚家没有异常,便该赵璎珞登场了,她此时脱下外头的深色外裳,只着素衣,搭配着特意画的妆容,要的就是一个弱柳扶风的感觉。

毕竟看客都是视觉动物,单薄柔弱且美丽的外地孤女总是会让人心生爱怜。

“笃。笃。”

褚母开门见是赵璎珞,气道:“你怎么还来,我们两家早没关系了?”

赵璎珞衣袖轻轻拂过眼角,生姜刺激加上近来经历,哭的倒有几分真情实感。“伯母,我真的走投无路了,还求你怜惜。”紧紧抓着褚母的手,叫她挣脱不得。实在跪不下去,只能半弓着身体弯腰,“我一定好好待侍奉伯父伯母,好生待大郎,求你们别赶我走!”

此地靠近大慈恩寺,来往进香之人众多。赵璎珞闹出动静,早有行人止住脚步,支起耳朵听。

段晓棠等人脸上带着简单易容适时站出来,不远不近围在四周,仿佛是在看热闹似的。人皆从众,其他人跟着凑上来,人越来越多。

褚母不愿意教人看笑话,又不敢叫赵璎珞进门,怕请神容易送神难。立刻撇清关系。“我们两家早就退亲了,你还没脸没皮上门。”

祝明月早分析过褚母的性格,短视愚蠢,做坏事又不敢做绝。但凡她上次敢让赵璎珞进门,心软些为奴为婢或者被远远发卖,心狠些,世上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赵璎珞松开手,缓缓站直身体,浅浅露出獠牙。“伯母上次说一年前退亲,请问是何时请的哪位中间人来退的亲。”将人套进前置条件内。

褚母随意道:“去年年初,请去幽州的行脚商人带的信。”

“哦,那他是何时到的幽州?”

褚母胡诌,“四月初吧。”

赵璎珞:“退婚书何在?”

褚母吞吞吐吐,“一时忘了在哪?”

赵璎珞转身仰天大笑,对着人群道:“我父去年三月身故,七七未过尸骨未凉,褚家请的行脚商人上门退婚,可笑么?”

不待祝明月引导,人群中早有正义之士开口,“哪有热孝上门退亲的道理!”

赵璎珞:“我们两家祖上都是名望人家,几代人的交情,行脚商做媒人,褚家轻贱还是看不上我赵氏?褚家自诩读书人家,热孝退亲,孝义仁在何处?

“够了,”褚父终于露面,“好侄女,你婶娘前些年生了重病,记事糊涂。我们两家是两年前退的亲,两地相隔遥远,通讯不便,远嫁你父也不放心。于是三年前请我岳家舅兄做的中人。你当时年纪小,赵兄便没告知,才让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不过即使没有这重婚事,你既到了长安,合该褚家照顾。”

赵璎珞心底暗笑,褚母果然是褚家最好对付的一个,只重复一句。“退婚书何在?”

褚父:“当然是被大郎舅舅收着。”

赵璎珞张口便道:“伯父大概不知道,伯母的兄弟三年前搬家去了南方,再未回过幽州吧。”侧面证实两家人确实几代人交情,知根知底。

传说中的舅兄人不在当地,如何做中人?

人群中窃窃私语,“睁眼说瞎话呢,一个接一个。”一个个被戳破。

“就是不想认这门姻亲。”

……

人民群众爱看热闹,但眼睛也是雪亮的。

丘才杜乔和几个寄住大慈恩寺的学子趁着天气好出行,丘才眼尖,“那不是褚生家,怎么围着许多人呀!”

“或许是出事了。”

“快过去看看。”看看热闹。

人不分男女老幼,读书与否,骨子里都是爱热闹的,尤其是看他人热闹。

赵璎珞从袖中缓缓掏出两样东西,却没有给褚父褚母,而是缓缓转身举起给围观人群展示,“这是当年的婚书和信物。”

没人伸手接,但只看发黄的纸面和半块玉珏,也知道赵璎珞说的才是真的。

一群人士子挤进去,丘才拉着杜乔当排头兵,撞到前头一位郎君身上。

“郎君”回头,杜乔看见大惊,“祝,祝郎君,你怎么在这儿。”手上突兀的拿着根棍子。

祝明月看着杜乔周围人的打扮,当是士子无误。冷冷道:“看热闹。”

声音一出,丘才便听出是一位女郎,杜乔怎的认识这许多女郎。

杜乔定睛一看,人群中间,褚家门前的不是赵璎珞还能是谁。人群里看一圈,发现林婉婉戚兰娘的踪迹,只是暂时没发现段晓棠,但她肯定在这里。

褚生终于忍不住露面,先对赵璎珞行一礼,振声道:“赵大娘子,褚某学业未成前程不定,实在不该拖累你。”

文质彬彬,如果褚生再俊俏几分,说不定大众还要偏向几分。可惜他和赵璎珞站在一处,生生让人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赵娘子,别信他的话,他攀上高枝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哪里还会要你。”

人群中的正义人士开口戳破褚家的假面,是哪位正义人士呢,林婉婉是也。说完拉着戚兰娘跑了,绝不给褚生对质的机会。

一有人开头,其他人跟着议论纷纷。

丘才:“褚生真的……”生米煮成熟饭有两种解释,一是褚家已经和对方定下来了,第二种猜想就有些下流了。

林婉婉虽爱玩笑,但并非无的放矢之人。杜乔悄悄看一眼祝明月,后者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符家比褚家势大,难怪褚生敢肖想官宦人家女郎,原来如此。

身边友人好奇,“褚生搭上的是哪一家?”

其他人即便听说过,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指名道姓。

杜乔:“不知。”

褚生满面通红,争执道:“我与……清清白白,天地可鉴。”岂非不打自招,虽然隐去名姓,但证明的确有一个女人横在中间。

褚生的信用跌倒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