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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重新汇聚到胜业坊小院,一进门,段晓棠问白秀然,“要换衣服么”

白秀然晓得意思,毫不犹豫,“换。”

“家里没有合适你们的衣裳,以防万一,回家后最好把衣裳烧了,至少最近别穿出来,”段晓棠说完带着白秀然去后院,突然想到,“白二,你招待下他们。”

大家不拘小节,来来往往混得熟了,白二早已达成“自助”成就,不过他一般不往后院去。

孙无咎感叹,“毁尸灭迹够彻底。”

葛寅跟着说道:“若是起坏心做坏事没人能抓住把柄,幸好心正。”

人生三大铁之一起扛过枪,几人算是一起干过大事,勉强符合,彼此亲近几分。

葛寅想起之前的疑问,“晓棠之前说被江洋大盗抓过,有没有名姓,以后江湖遇见替他报仇了。”

白家奴仆端上茶水糕点,白湛头往后仰全无形象,“不是江洋大盗是匪寨。他没说的是他后来带着十几个被抓来的老弱俘虏反杀土匪占了整个寨子。”

真正被抓的是我呀,天杀的刘大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报此仇。

孙无咎理解白湛为何待段晓棠亲近,这种人合该去军中立威或者江湖扬名,偏偏屈居长安一小院。

今日之事,全程由祝明月把控,就算没有他们参与,无非是他二人多费些力气搬运罢了。

白秀然觉得男装方便,偏偏小院里穿男装的只有段晓棠,若穿了不好解释。

林婉婉看出她的纠结,直言,“以后放两件衣裳过来,男装女装随你穿。”

段晓棠率先换好,抱着一堆衣服站在屋门口问道:“中午有想吃的吗?”

白湛眼尖发现衣服堆里有白秀然的外衫,脸上不动声色,看着日头估算时间,早过了午时,“能快点填肚子的。”

段晓棠看着旁边的糕点,下巴微微扬起示意,那个也能填肚子。年轻人不似上一辈非得以为饭才能抵饿,零食也行。

抱着衣裳去厨房,锅里放水,起火将衣裳一件件烧了。院子半空横搭着几根竹竿,上面挂着半干的米线。

石磨是个好东西,要是全自动就更好了。

米线放在盆里,趁着这段时间,段晓棠将昨日送来的卤肉切了,再抓些酸菜剁了。以前没机会吃鹿肉,没看过菜谱,只能跟着感觉走。

锅里水开倒进盆里泡米线,水汽蒸腾下仿佛白色的游鱼。

林婉婉在厨房瞧了一眼,回到东厢报信,她们三个女人聚在一起,“中午吃米线!”顺便带回一个空碗和两头蒜,和祝明月两人自顾自剥蒜。

白秀然坐在旁边,“怎么弄起米线来了?”一天一个花样。

“晓棠担心她哪天出门,我和明月在家里饿死,想着做些耐放的东西存着。长安城多少家酒楼,只要有钱还能没吃饭的地方?”林婉婉想着米线要配臊子,还是不如方便面方便。

长安有无数酒家不假,可一不能夜宵二不能外卖,真饿了赶不上趟。

“不都会煮粥了么,不行的话到我家来。”白秀然丝毫不觉得只会煮粥是丢脸的事,毕竟她所谓几道能装点门面的菜色,多是下人将菜切好,她站在厨房门口指点几句。

谁会指望高门贵女真的洗手做羹汤。

“考虑买几个下人,家里的杂活有人做,你们才有时间做自己的事。”白秀然劝道:“何况这次也是个提醒,一人出门到底不安全,晓棠不能总陪着。”

祝明月够小心的吧,离家远了都带着帷帽。林婉婉这才知道后怕,当初自己一个人在长安闷头乱撞有多大的风险。

“嗯嗯。”林婉婉点头。

段晓棠和林婉婉端着两个大盆上桌,一盆米线,一盆酸菜鹿肉臊子,祝明月用托盘装着酱油、醋、蒜等小料。

段晓棠招呼道:“我家吃饭不分案,中午没时间煮高汤,大家凑合吃点。”

先做示范,用公筷夹米线到小碗里,再舀上两勺臊子,“觉得干可以多加点汤,酱油醋蒜跟着自己口味来。”

在强大的饭桶面前,祝明月和林婉婉的饭量可以忽略不计,眼看米线快空了,祝明月站起身来,“我再去煮点。”好在臊子还有,而米线煮制简单。

白湛说道:“我头一次吃到这般滋味的鹿肉。”味道还不错。

“我也是头一次做。”段晓棠伸手将醋递给白秀然。

白湛想起段晓棠的忌口,“以前不吃吗?”

“除非我想进去。”

白湛好奇,“进哪?”

“牢里。”段晓棠言简意赅地回答。

白湛对他们家乡奇怪的规矩又多了一条,“你们家乡不能吃鹿肉?”

“有些品种能吃有些不能吃,怕吃错,索性不吃。”反正替代品很多。

“感觉你们那好多都不能吃。”白湛真相了。

段晓棠微微笑道:“也有吃的野的,四条腿的除了板凳不吃;水里游的除了船不吃;天上飞的除了纸鸢不吃。我胆子小,吃的挑拣些。”

这食谱比之大吴百姓也是算野的。

孙无咎算是明白为何段晓棠一身本事,却选择蜗居小院,一口吃的都退缩。

殊不知段晓棠吃的“小心”,一怕吃的“刑”了,二怕吃的“病”了,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炎黄血脉还不清楚吗,凡是没有被大规模养殖种植的东西,味道都一般。

祖先优选,值得信任。

真正好吃的,能把它吃到濒危。

君不见入侵物种小龙虾,只能依靠人工养殖维持族群。

反例则是火鸡,看着好看,尝一口,呸,柴!难怪只在感恩节上一回餐桌。

野味吃的是一个新鲜,不是味道鲜,而是行为新鲜。

饭后段晓棠和白秀然照例比试,一人拿刀一人执剑。

秦景越看越眉头越紧,问道:“晓棠练刀多久了?”人和刀有些脱节。

林婉婉看着比试,抽空回答:“一个月。”

葛寅追问,“他以前练的何种兵器?”

“没有兵器,”林婉婉不接,“连刀法都是秀然现教的。”

论到孙无咎惊讶,“三娘子教的?”

那在之前赤手空拳挑翻一个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