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木忧,问你个事儿呗……”
卿野一边默默跟在沈棠之和时榕身边,一边暗自通过识海同飘在一旁的虚影传声道。
“呵,问。”
清河轻哼一声、故作高冷道,甚至还装模作样地捋了捋拂尘,挺直了脊背,端的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
“当年那场屠灵境乱后……苍云宗内……可曾发生过什么大的变故?”
不然,他实在想不通,明明从前他们就像家人一样、关系这么好,为什么当他……
当江岁不在后,明明更应该惺惺相惜才对的沈棠之和时榕,到底为什么会像现在一样关系恶化?
甚至,已经恶化到近乎能够算得上是反目成仇、形同陌路的地步了……
念及此,卿野不禁神色一顿,无意识地捻紧了袖口。
“变故嘛……自然有。”
“只不过呢……”
“依本尊看,与其说是好奇从前苍云宗上发生了什么变故,你小子,恐怕是更关心在江岁走后这沈棠之和时榕是如何决裂的吧?”
清河语气幽幽道,有些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透过幂篱薄纱直勾勾地凝着卿野,眼神复杂深邃。
“啊对对对,没错,那咋了。”卿野依旧很是淡定地接话敷衍道。
既然已经被清河这样一针见血地戳破了自己内心的小九九,卿野索性也就直接将话挑明了,大大方方地打着直球,毫不扭捏的直接问道。
“所以说,这俩之间到底是为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天大的矛盾关系才闹成现在这样难看,你知道吗?”
卿野抬起眸子,在沈棠之和时榕未曾注意到的片刻里,目光灼灼的紧盯着前方的虚影,一双清亮的墨眼中写满了真诚的求知欲。
清河迎着卿野投过来的这道目光,微微怔愣了一瞬,喉结一滚,顿了顿,随后再是仿若漫不经心似的耷拉下眼皮,不动声色着刚好错开了卿野的眼神,接着顺带着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正夹逼在卿野左右的沈棠之和时榕,眸光一暗,抿唇敛去了表情。
“啧……为了什么……”
“可得让本尊好好回忆回忆……”
清河半眯着眸子,故意有些玩味的低声重复了一遍卿野的话、吊着眼前人的胃口,一切就如同那舞台上等待一出好戏正式开幕之前的铺垫。
直到敏锐地捕捉到卿野额角一抽,清河才总算是有眼力见儿地收起了自己那想要趁机逗一下某人的恶趣味。
因此,赶在被骂之前,只见清河饶有介是地清了清嗓子,复又如川剧变脸一般沉了声色、端的是一本正经,再不废话、直接主打一个一秒钟火速切入正题。
“当初在屠灵妖境最后异动非常、就快要崩塌尘封之时,时榕原本就跟疯了似的想要不顾一切、甚至是以自爆灵根的方式来强行破开那入口的桎梏去找江岁……”
“然而,时榕这样做无异于以卵击石,何况,若当真中了那万分之一的机率让他成功打开了这一道裂缝,那么屠灵祸水入人间,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所以,毋庸置疑,那惯会扯场面话的连嵩自然就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主持大局,一边令人阻止时榕朝结界而去,一边大义凛然的在高台上宣言着他们应该选择牺牲一个江岁来保全天下……”
说到这儿,清河不禁攥紧了拂尘,嗤笑一声,满目皆是对于连嵩、以及台下那一万个“连嵩”的讽刺。
“但是,时榕却全然听不进连嵩口中这所谓的大义,如同疯魔了一般,谁来阻他,他便杀谁……”
“而来阻他的弟子尚且清醒,一是顾及同门之谊,二是担忧自己的性命,因而在面对跟疯子一样的时榕时不免带了分畏惧,所以在出手间皆是心照不宣的有所回避收敛……”
“只不过,可惜的是,时榕这疯子最终却还是没能杀到那道入口前……”
清河凝视着卿野,话声一顿,情绪莫测。
“因为,时榕笃定,沈棠之一定会和他一样想要去找江岁……”
“所以,时榕防备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防备后面追赶上来沈棠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