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4章 商议
在明军那宽阔却稍显质朴的营帐中，气氛压抑成死水不惊。
虎大威、侯良柱以及卢象升等诸位将领围坐一圈，他们的面庞皆透着凝重。
然而，这众人之中，唯独不见第三师的主将李国祯。
原来，他在攻打建昌城时，因麾下军队略有折损，正率部于建昌城内休整。
在座的诸将皆缄默无言，只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端坐于主位的那人。
只见为首之人周身弥漫着书卷气，但那眉宇间却隐约流露出一股杀伐之气，令人不敢小觑。
此人便是远征军的主将——张之极。
张之极环顾了在座的众将一眼，而后沉缓地开口言道：“据我方探子所传情报，抚州城中近日迎来一支来自南昌的炮兵队伍。
此炮兵不仅人数众多，其所携火炮及各式火器更是数量惊人。
且抚州城城墙高耸，坚固异常。城内尚有数万敌军驻守。
他们还收拢了周边大量粮食，堆积于城中。城池中水源充裕，多为流动活水。”
言及此处，张之极微微皱起眉头，接着道：“目前我军粮草所剩不多，而陛下给我的军令却是要在三月内平定此叛乱。
诸位将军，不知尔等对此可有何良策能攻克此坚城？”
见到其他两位师团主将沉默不语，虎大威面色凝重，沉声道：“军座，我第一师的神威炮与将军炮数量众多，依我之见，可由我师担任主攻，其余两师佯攻，以破城。”
张之极眉头微皱，缓声道：“若以重炮攻城，炮弹与火药之消耗必大。
自大军登陆以来，其损耗已然不少。且京城与福建运来之火药，多被叛军拦截，此时弹药不可浪费。”
闻此，原本自信满满的虎大威如霜打的茄子，只得悻然闭口。
此时，侯良柱在旁出言建议道：“可挖掘地道，遣一队人马潜至四门，用火弹炸之，不知此计可行？”
张之极沉凝片刻，缓缓摇头答道：“挖掘地道耗时甚久，且极易为贼人所察。
若被察觉，此前所有努力皆将付诸东流，故此计实非良策。”
侯良柱继而言道：“那引大水灌城如何？”
张之极再次断然否定：“断不可行，抚州城地势颇高，即便引来大水，亦难以破城。
况且城中尚有数万百姓，皆为我大明子民，并非那心怀异志之外族。
若真如此行事，恐致百姓颠沛流离，无辜增添诸多伤亡。
此等行径，既不合人道，亦有违天理，也失了我大明百姓之心。”
“这计不成，那计不成，难不成要上天？”侯良柱颇感无奈，不禁抱怨道。
经虎大威这么一说，卢象升不禁眉头微皱，瞬间想起一件至关重要之事。
他沉凝道：“吾记得，昔日破那山口关之际，辽东军所用之物乃名热气球之奇物。”
虎大威闻此，眼眸微亮，应道：“正是此热气球！竟可凭空升起，继而从天而降，实令人惊叹！”
卢象升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言道：“若是只有热气球，恐难成功破城。不知城中可有安插之内应？若有，内外夹击，胜算必增。”
张之极略作思考后答道：“此事待吾先去询问一番。
诸位暂且先行离去，在此稍候，待吾查明情况，再听吾号令行事。”
众人齐声应道：“是，军座！”
遂纷纷转身离去，独留张之极于帐中。
待人走后，张之极负手而立，缓声说道：“君恩，不知城中可有策应之人？”
言罢，只见一黑影自暗处闪出，正是顾君恩。
他至张之极面前，拱手施礼后言道：“军座放心，属下已与此人商议妥当。若大军能破城西大门，他必为内应，全力策应我军。”
张之极点首，面现满意之色，沉声道：“如此甚好，君恩此次深入敌营，居功至伟。然让你于军中受苦受累，实是本王之过。”
顾君恩赶忙摇头，恭声道：“王爷过奖，能为王爷效力，为朝廷尽忠，乃属下分内之事，岂有委屈之说？”
张之极闻之大笑，上前轻拍顾君恩肩膀，继而凝视他道：“还记得，本王向陛下讨你之时，陛下着实心疼了许久。
毕竟如李岩、宋献策之流，皆有前人所留之坚实根基，可借此平步青云。
与那牛金星、刘玄初二人亦有别。不同于他二人圆滑世故，手段多样。
而你却不同，仅凭自身之真才实学与智谋策略，步步为营。
陛下赞誉你是大明朝之战略大家，当真不为过之！”
言及此处，张之极眼中尽是赞赏之意。
顾君恩赶忙拱手作揖，回应道：“王爷过誉了！若论这大明朝最具雄才大略、深谋远虑之人，当属当今陛下。
陛下高瞻远瞩，洞察全局，其谋略之深远，实非吾等所能及也。”
话音落下，只见他双目微凝，眼中似有灼灼光华流转。
心中暗道：“你等可凭朝堂为官之机谋取高位，而我顾某却要另寻他路！
我必当在疆场上浴血奋战，屡建奇功，以此军功登堂入室。
彼时，看谁能笑到最后。”
张之极也是会心一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