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伤势渐愈,已下地行走。
见毛文龙于书房中,便慢步上前。
文龙见曹化淳,急忙起身相迎,搀扶其坐下。
连问道:“曹公,不多静养,何故来此?”
曹化淳便道:“文龙,你给咱家说实话,朝鲜你还打吗?”
未曾想过有这一问,毛文龙叹息道:“曹公,兵力不足,无法再进!
且朝鲜重兵把守,一旦再战,不免血流成河!”
“糊涂啊!糊涂啊!文龙怎就糊涂至此!”曹化淳恨铁不成钢道。
未懂其意,毛文龙连问道:“曹公,是何用意?”
曹化淳道:“你既出兵,女真岂不会趁火打劫,猛攻朝鲜,掠其人口?
孙承宗难道不知,定会派重兵压境,迫使女真出兵对峙!
女真不会轻易开战,定会与我等共商划分朝鲜。”
什么?划分朝鲜?毛文龙着实震惊。
前一阵打得如火如荼,如今却合击朝鲜?
见毛文龙震惊失措,曹化淳会心一笑,起身道:“文龙,早作准备,定有旨意来。”
阿敏领兵至义州城下,准欲猛攻其城,不曾想城门大开!
让阿敏不知所措,难不成埋有伏兵?
时来一人,乃义城将军李章。
李章见阿敏,模样枯瘦,极为恐怖。
忍住不忿道:“可是后金天兵,某乃义州李章,早已等候多时,快快入城!”
阿敏冷笑道:“是何缘故?”
李章错愕,难不成这将未得令,便说道:“我朝与大金,订立盟约,围攻明军!
李大夫言金军所过之处,城门大开!”
多尔衮策马而出,便道:“竟有此事?”
李章却道:“吾等,接到书信,等候多时!”
阿敏、多尔衮相视一笑,便道:“我等便是援军,请李将军先行。”
后金骑兵,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稍作休整后,在李章的瞩目下,前往龙川!
依旧进了城,直到安州城下。
安州守将金宇察觉不对劲,拒绝后金大军入城!
阿敏得知后,桀桀冷笑,言道:“多尔衮,安州便交与你之手!”
多尔衮策马而出,喝道:“命谭泰,进攻安州城。”
谭泰领命,命人拉出神威大将军炮!
十几尊大炮齐齐摆放,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安州城。
一声令下,十几发炮弹呼啸而出!
落在城墙之上,瞬间炸死炸伤过百人。
血肉飞溅,肢体残疾!
金宇只听重炮轰鸣,未真正见过。
如今一见,顿时傻眼!
又是一轮炮火轰炸后,炸的朝鲜士卒哀声遍野!
炮声停止,多尔衮策马而出,领着上千骑兵,呼啸而来。
金宇急忙喝道:“弓箭手,御敌!”
面对上千凶猛的后金骑兵,墙上的朝鲜士卒,双腿不停颤抖!
早先见识过,后金攻城掠地,心中种下梦魇。
待骑兵近前百步,金宇暴喝道:“放箭!”
多尔衮见箭矢而来,长刀挥舞,斩落一支又一支利箭。
地狱般的目光,看着金宇!
金宇后颈瘆凉,察觉自己被一匹孤狼盯着。
借绳索之力,多尔衮先登而上。
长刀挥舞,奋力拼杀!
一袭白甲,染成血红!
一双嗜血的虎目死死瞪着众人,竟无人敢上前来。
其弟多泽亦是登上城墙,奋勇冲杀!
金宇见后,举起手中的鸟铳,对准拼杀的多尔衮。
多泽猛然看见,暴喊道:“大哥,小心背后!”
闻多泽之语,多尔衮回头相望。
“砰”一声!
一枪打中多尔衮,脚下一滑顺势倒地!
多泽见状,声嘶力竭道:“大哥!”
倒下的多尔衮,环视一看,铁弹嵌在甲胄之上。
惊地而起,持刀朝金宇杀去。
金宇大惊失色,二十步,一枪没打死。
攀上城墙的后金军,越来越多,朝鲜被打得节节败退。
金宇环视四周,咬牙切齿道:“大军固守,我去调援兵!”
领着数十人,往后方而去!
被缠住的多尔衮,见暗枪伤人的家伙,居然跑了!
心中那股怨气冲天,将怒火发泄在士卒。
斩杀一个又一个的士卒,砍下一个接一个的人头。
城门大开,后金骑兵一拥而进,杀进城内,放肆屠杀。
身心俱疲的多尔衮靠在城墙上,发出怒嚎!
远处逃窜的金宇,忍不住浑身打颤!
那人实在是太猛了,手刃五十人啊!
安州重城,被后金攻下,十几万百姓被三千骑兵看押,出义州入铁岭。
女真猛攻安州,传到平壤城中。
陈继盛冷笑不已,女真也想分肉。
便命人守卫城池,他们可不是朝鲜那帮子软蛋!
汉城,宫殿内,李倧勃然大怒道:“李贵,张惟,为何后金长驱直下?
义州、龙川、安州为何陷落?”
李贵跪地道:“大王,臣不知啊!”
张惟,声泪俱下道:“大王,我等被骗了,后金定与大明勾结,划分我国啊!”
气的李倧,头昏脑胀,瘫软在地,一下子昏了过去!
李贵、张惟二人见状,连忙搀扶其李倧,用力掐人中。
李倧才悠悠转醒,叹息道:“自丁卯胡乱以来,我朝一日不如一日。
左右迎逢明、金二国,到了如今地步,也算是自讨苦吃!
速速去找金相,让他决策,寡人累了!”
命守卫将李贵二人,轰了出去!
李贵、张惟二人,失魂落魄走出宫,策马去寻金大点。
府中,二人急急而来,见金大点仍卧病在床,吱吱哼哼!
李贵道:“金相,后金攻打我国,大王有旨命你全权处置,若不然杀你全族。”
张惟搭腔道:“金相,大王早就知晓你在装病,速速起身吧!”
金大点不再哼唧,起身便道:“老夫没了主意,请大王斩我全族吧!”
李贵惊住,赔罪道:“大王,并未如此,也是气昏了头,望金相见谅!”
金大点道:“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本相无策,请回吧!”
二人又被赶了出来,吹着凄凉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