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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魂?”

王魃一怔,旋即看向了纪澜。

却见纪澜也是满眼错愕、惊疑。

心念微动,他连忙便走了过去。

透过水晶冰棺,他清晰地看到少女仍旧是静静躺着,犹如睡着了一般。

但他也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已经消失,肉身生机虽在,却空空荡荡,给人一种枯萎之感。

王魃不由得看向了李应辅:

“李护法,你确定么?”

李应辅也不解释,沉声道:

“右护法,可方便打开此棺?”

王魃再次看了眼纪澜,随即神色凝重道:

“开!”

李应辅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轻轻一拍水晶棺。

水晶棺盖瞬间便飞了起来。

王魃不由得上前两步,神识扫过棺中的少女,却并未察觉到李应辅所言的‘新魂’。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他并未怀疑李应辅的判断。

身为元婴后期修士,对方的敏锐程度决然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

纪澜亦是同一时间神识扫过,眼中疑惑更甚。

李应辅却不慌不忙,抬手掐诀。

口中念念有词。

随后蓦然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了一只水盂,轻轻一点。

水盂之中,顿时便飞出了一泓水流,径直落入了紫衣少女的口中。

静默了数息之后。

紫衣少女的眉心灵台处,霍然生出了一道水波光亮。

光亮之中,果真能看到一个朦朦胧胧、不成形的稚嫩虚影。

看到这一幕,纪澜混身一震!

王魃亦是面露惊容。

他没敢说话,只见李应辅手指一抬,水波光亮便渐渐黯淡,虚影也似是受到了什么影响,蓦然投入到了少女眉心中。

王魃不由得看向李应辅:

“李护法,这是什么情况?”

李应辅目露思索,随即半是猜测半是肯定道:

“照这位纪宗主的说法,此女年纪不大,神魂却能抵挡住一位金丹修士神魂,甚至能将其神魂耗尽,可见其神魂特异、坚韧非常……”

“而人的神魂,便如薪火,有时神魂虽然消磨耗尽,但肉身生机仍在,若是保存得当,便是残余少许的余星,却也有一定的可能,重新点燃……”

“所以,她实际上还没死?”

王魃看了一眼仍旧静静躺着的少女,疑惑道。

李应辅摇摇头:

“准确说,原本的她,已经随着神魂的泯灭而消逝,如今这道新魂,虽仍是这具肉身的主人,但严格来说,已经不是原本的她了。”

王魃不由得心中微沉。

微微一叹。

察觉到王魃情绪的变化,一旁的纪澜心中也不由得沉了下去,心头念头迅速变化,他一咬牙,立刻抱拳行礼:

“王真人,秦长老夺舍叶灵鱼,纪某清楚此事,但由于当时宗门形势危急,所以并未阻止,纪某这么说,并非是为了摆脱关系……只是如今秦长老已逝,王真人若是想为叶灵鱼报仇,秦长老毕竟是我宗长老,虽已身故,但纪某愿代秦长老接下……但还请王真人看在昔日也曾是我宗弟子的份上,对东圣宗的其他人不要迁怒!”

听到纪澜的话,李应辅不由得惊异地朝王魃和纪澜看去。

他之前便察觉到右护法似乎和这东圣宗关系匪浅,不过也并未往深处想。

此刻听到纪澜的话,顿时恍然。

而王魃闻言也不禁一怔。

有些讶然地扫了纪澜一眼。

心念一转,便已经猜到了纪澜的想法。

随即在纪澜吃惊的目光中,平静地摇了摇头:

“你想错了,我不是东圣宗弟子。”

纪澜一怔。

不是?

难道惠师弟猜错了!?

可是不应该啊……同样的名字,又似乎和叶灵鱼颇为熟悉……

王魃神色淡然:

“当然,你猜得也不完全错,我也确实和你们东圣宗有点关系,准确的说,我曾在贵宗万兽房当过杂役,嗯,养鸡杂役。”

“杂、杂役?!”

纪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一旁的李应辅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可心中亦是震动不已!

“连弟子都不是?!”

“右护法的起点……竟然这么低?”

“从小国宗门杂役到万象宗地物殿右护法……”

不由得动容:

“他这一路走来,得有多艰难啊!”

这一刻,他心中对王魃肃然起敬。

之前他只是钦佩于王魃的天赋才情、为人处世,感激于王魃之前在危难之中出手相救。

可如今想来,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国杂役,能走到今天,这其中又有多少不为外人所知的艰难困苦?

而此刻纪澜心中的震撼,却丝毫不比李应辅少。

身为东圣宗宗主,他自然是很清楚外门杂役是什么情况。

都是一群没有希望修行,却又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的凡人。

一介凡人,却能在宗门大变之中保全自己,还一路逆袭,乘风而起。

短短数十年便让元婴修士都俯首帖耳……

“你、你是隐灵根!”

纪澜有些吃惊道。

王魃却并未回答对方的疑问,神色依旧平静:

“所以,我与东圣宗并无什么牵扯,若非叶灵鱼是我在东圣宗内为数不多的朋友,我们也只会有之前的那一面之缘。”

“至于报仇……”

他平淡地摇了摇头:

“秦恒既然已经死了,那他和叶灵鱼的仇怨也就此终结,其他的,我不会参与,也没这个兴趣。”

听到王魃的话,纪澜顿时一阵恍惚。

原来,自己之前所想的种种,对方根本就不在乎。

枉他之前还自作多情,以为能和对方攀上什么关系……现在想来,对方没有立刻对他动手,已经是额外开恩了。

正在这时。

冰棺之中,忽然传出了一声浅浅的低吟。

三人目光顿时都落在了冰棺中的少女身上。

便见冰棺中的紫衣少女睫毛微动,旋即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双纯净无比的眸子,直直看着面前,随后疑惑地看向了王魃、纪澜三人。

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懵懂、无知、困惑,宛如新生儿一般……

旁若无人地目光放空。

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又似乎只是单纯地在发呆。

王魃看到少女的懵懂模样,迅速低声问道:

“李护法,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李应辅微微皱眉,飞快思索后开口道:

“应该是方才我的动作惊醒了这道新魂……”

王魃低声道:

“我知道,我是问她现在还记得我吗?如今又是什么状态。”

李应辅不假思索:

“她如今可以看作是另一个人了,自然不会记得你,不过她毕竟也和原本的神魂一脉相承,若是遇到十分熟悉或者记忆深刻的,也许还会有反应。”

“熟悉?”

王魃微微皱眉。

随即便想到了什么,看向了纪澜。

纪澜一怔,微微犹豫,旋即小心地靠近紫衣少女,小声道:

“你、你还记得我吗?”

紫衣少女疑惑地歪着头,看着纪澜。

看着看着,她忽然双眸睁大,皱起了眉头:

“咕五……不……喜……不喜……不喜欢!”

“我、我不喜欢你!”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尽管一开始说话、发音还有些生涩、含糊。

然而仅仅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她便已经能够完整地说出话来。

纪澜听到这话,不由得面露尴尬,连忙往后面退了几步。

王魃却眼睛一亮。

从叶灵鱼身体里诞生的新魂会对纪澜说出不喜欢,显然便是受到了曾经叶灵鱼的影响。

他随即也走上前去。

不敢动作太大吓着对方,只是小心地挥挥手,打招呼道:

“你认识我吗?”

紫衣少女看到王魃,疑惑地眨着眼睛。

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王魃不由得微有些失望。

但随即便开口道:

“我叫王魃,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王……八?”

紫衣少女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何,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见少女莫名其妙笑起来,纪澜和李应辅面面相觑,皆是有些茫然。

唯有王魃却心中一震。

恍惚间,仿佛曾经那一幕又在时隔多年之后重现。

王魃目光柔和,轻声纠正道:

“魃,不是八,是魃……”

“魃?王魃、王魃……”

紫衣少女呆呆地念着这个名字。

不知为何,她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只是这种感觉,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言喻。

就仿佛被一层浓浓的迷雾笼罩……

纯净的双眸中,不由得多了一丝痛苦。

看到紫衣少女的痛苦模样,李应辅连忙低声提醒道:

“右护法,新魂尚弱,还是不要太过耗神。”

王魃点点头,认真思索之后看向紫衣少女,轻声道:

“你可愿拜我为师,随我离开这里?”

紫衣少女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随即疑惑道:

“拜你……为师……是什么意思?”

王魃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向这个犹如白纸一样的少女解释,犹豫了下,他轻声道:

“就是……别人欺负你了,会有人帮你的意思。”

紫衣少女顿时愣住。

随后又追问道:“那,你叫王魃,我叫什么?”

这一次,王魃没有迟疑,稍稍沉吟后开口道:

“前尘往事已断,如今已是新生,你曾为叶灵鱼,如今则是我的弟子,就叫你……王大丽。”

紫衣少女:?

这名字,和你说的话有半点关系?

紫衣少女不太懂,但是就感觉哪里不太对。

李应辅也忍不住面色怪异地看着王魃。

人家这么俊的大姑娘,你取这名字是认真的吗?

哪怕是谨言慎行的纪澜,听到这个名字,也不由得如鲠在喉。

察觉到三人不约而同投来的质疑目光,王魃轻咳了一声:

“这个名字自然是不可能的……王春梅……那肯定也不合适,我也是这么想的,那王子萱……太雅了,也不太合适……”

三人就这么听着一个个离谱的名字从王魃的口中出来。

李应辅心中略略有些平衡了,这才对嘛!

哪有什么都擅长的天才。

不过他也实在是忍无可忍,出声道:

“右护法,所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不如就叫‘王清扬’或是‘王婉清’……”

王魃闻言,连连摇头,皱眉道:

“不行不行,没什么特点……”

李应辅嘴角微抽。

而紫衣少女却忽然开口道:

“就叫‘王清扬’。”

王魃一愣,有些不太乐意:

“这名字像个男孩的……”

但看到紫衣少女有些倔强地看着自己,王魃又忍不住心中一软,无奈摇头道:

“罢了,那就叫‘王清扬’吧。”

紫衣少女,不,王清扬闻言,白皙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纯净的甜甜笑容。

看到这抹笑容,王魃心下一宽,随即和声道:

“那咱们就走吧!”

“嗯!”

王清扬乖巧地点了点头,从水晶棺中轻轻一跃而下。

金丹修士的强大生命力,足以抵消躺了太久所产生的种种问题。

眼看着王魃等人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存在便要离去,纪澜忽然身形一闪,落在了王魃的面前。

在李应辅微有些戒备和王魃讶异的目光中。

他竟朝着王魃忽然躬身一礼。

“王真人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纪澜感激至极,可纪澜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如今东圣宗在森国艰难维持,却步履维艰,恳请王真人救我宗门于倒悬,纪澜愿奉真人为主,从此任凭驱策!”

“你?”

王魃眉头皱起,看向纪澜,语气中带着一丝平淡。

“你不过金丹圆满,又能对我有何用处?”

纪澜一怔,旋即咬牙道:

“纪澜虽只是金丹圆满,但距离元婴也只是一线之隔,若是有朝一日踏入元婴,必能对王真人有用!”

“元婴?”

王魃不由得轻声一笑,语带嘲讽:

“若是凭你自己能够成就元婴,你又何必奉我为主?”

纪澜闻言不禁一滞。

旋即不由得有些气馁。

因为王魃说的没错,他距离元婴看似一线之隔,可就是这一线之隔,却足足困扰了他数十年……

他深知以宗门和他的底蕴,即便将那些资源留着,恐怕他也没有希望踏足元婴,是以最终还是选择将这些资源,投入到了宗门的发展中。

但在异国他乡重建宗门的难度实在是远超他的想象。

以至于即便他竭尽所能,却还是眼睁睁看着宗门一点一点衰落下去。

而万咒门将此处租赁给他们,更是还要收取大量的租子。

如今他们已经是越发难以支撑。

恐怕要不了几十年,就要真的狼狈离开森国。

不过就在这时,王魃却忽然话锋一转:

“若是你在我的灵兽面前坚持一阵子,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灵兽?”

纪澜一怔,旋即心中涌起了激烈的喜悦。

这位王真人看来还是念旧情的!

对方如今地位虽高,却也不过才是金丹前期。

虽然进展极快,但培育的灵兽肯定不可能太强,哪怕对方所处势力极为不凡,顶多也就三阶上品或是极品。

而对方给自己的要求,却仅仅是坚持一阵子……这不等于白给机会么?

他连忙欣喜点头:

“多谢真人成全!”

王魃见对方显然是误会了,不过也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因为不管解释与否,其实差别都不大。

“走吧,这里太小了。”

说罢,清风托起一旁的王清扬,他随后也径直飞了出去。

纪澜连忙给旁边的李应辅抬手开道。

却发现李应辅一脸怜悯地看着自己。

“嗯?”

纪澜有些错愕。

不过李应辅也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王魃既然没开口,他自然不会违背王魃的意思。

随即也便飞了出去。

唯有纪澜心中疑窦丛生。

“莫非是三阶极品?可再是三阶极品……灵兽毕竟是灵兽,同阶相斗,又岂能胜得过修士?”

不过他也暗自留了一个心眼。

待他飞出,却发现王魃并未停止,而是继续又与下方的这颗水杉树拉开了一段距离后,才忽然停下。

“纪宗主,准备好了么?”

王魃淡笑道。

“准备好了!”

纪澜连忙道。

王魃见状,一挥衣袖。

顿时一道身影跃出,迎风见涨。

其身披重甲,体格有若小山。

正是巨型石龙蜥,大福是也!

看到如此惊人的体格和对方身上澎湃的惊人灵力,纪澜悚然一惊!

“四、四阶?!”

而就在他吃惊的同时,一道尾部带着瘤甲的修长尾巴,轰然扫来!

剧烈的罡风竟让纪澜的身体有种不受控的感觉。

“好可怕!”

纪澜心中剧震。

这种危险的感觉,简直比昔日面对那个天门教主时,还要强烈。

而就在瘤甲长尾即将扫中纪澜的一瞬间。

纪澜却一咬牙。

身形瞬间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现时,已经是在大福的身后。

大福一尾甩空,微微一愣。

不过立刻便察觉到了纪澜的身影,尾巴再次甩出,同时舌头也弹了出去!

然而面对这两面夹击,纪澜却还是老招数,身形微闪,顿时便消失在了两道攻击的交汇处。

“此人对传送阵法的掌握之精炼,倒是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静静观看着一人一兽交手过程的李应辅,忽然开口道。

王魃也不由得轻轻颔首。

纪澜方才的招数,看似瞬移,实则是在一瞬间便构建出了一道临时传送阵,瞬息通过,从而形成了瞬移的错觉。

这种对传送阵法的掌握,简直已经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境界。

哪怕是王魃,也从未见过能如对方般熟稔、精巧的。

眼见着一人一兽你追我闪,数次交锋下来,双方却也都没有半点损伤。

王魃目光微闪,旋即忽然开口:

“行了大福,停下来吧。”

大福听到王魃的指令,顿时有些气恼地停住了身形。

淡褐色的竖瞳瞪着纪澜,带着一丝恼火。

太滑溜了!

这个人族实在是太可恨了!

明明一口就能咬死这个人,偏偏就抓不住他。

而纪澜听到王魃的话,还道王魃并不认可自己的应对。

感受着眨眼间,体内竟极速消耗了近半的法力,脸上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焦急:

“真人,还请真人再给纪某一次机会,这次纪某一定不会再躲闪了。”

王魃微微摇头:“行了,你已经达到我的要求了。”

“不过我不会救你东圣宗。”

纪澜刚露出惊喜,随即便是一愣:“这……真人……”

王魃却没有说什么。

衣袖一甩。

一只储物法器便径直飞了过去,纪澜连忙接住。

心中疑惑,神识扫过其中,却忽然瞪大了眼睛。

“这些是……”

“元婴级的功法,以及金丹破入元婴所需的一应丹药,这就是我对你的帮助……没有元婴修士坐镇,东圣宗在此地,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立足。”

王魃面色平静:

“也希望你能做到自己答应的事情。”

纪澜不由得动容。

随即立刻郑重道:

“真人在上,纪澜绝不食言,真人若不信,纪澜这就起草誓约……”

王魃却随意地摆摆手:

“无所谓,你若是食言,也就当我和东圣宗的最后一点情分彻底断掉,倒也是好事一桩。”

纪澜微怔,心中却旋即便意识到了隐藏在对方言语中之下的自信。

微微沉默,心中无数念头翻涌。

旋即深吸一口气,蓦然摊开了手掌。

掌中,多了一只样式古朴的铃铛,以及一只储物法器。

随即恭敬地将之双手奉上。

“真人,这是东圣宗镇宗至宝——锁神铃,能驱策翻明元神,且对灵鸡血脉,有着一定的加速提炼之效,还可作为防御、攻伐之用……”

“这些是我宗历代修行方面的积累……”

“还请真人收下!”

“锁神铃?”

王魃神识扫过,立刻便察觉到其上蕴藏的四阶法宝气息,甚至隐约还沾染了一丝五阶的味道,顿时心中微动,抬手一招,那铃铛立时便飞入了他的掌中。

“咦?这法宝,怎么没有真灵?”

王魃忍不住面露吃惊。

纪澜连忙解释道:

“回真人,这法宝从角壶祖师获得开始,便没有真灵存在,不过效用却并没有什么影响。”

“竟然如此奇特……”

王魃诧异地仔细翻看着手中的铃铛。

法宝必有真灵,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除非是一些天地奇珍,即便没有真灵,也能有不属于法宝的威能。

但这锁神铃明显便是炼制而成,和他之前炼成第二丹田的‘呼风铃’有十分鲜明的区别。

想了想,王魃并没有拒绝纪澜的示好,感应了一番,确认无害之后,随即便将其收入到丹田中。

嗯,绝对不是因为他喜欢这个锁神铃,单纯是觉得不能拂了别人的好意。

而眼见王魃收下了锁神铃和那件储物法器,纪澜顿时心中一松。

脸上也浮起了笑容。

将这件锁神铃送出去,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反正翻明元神早已消失不见,这锁神铃的价值也就去了大半。

而等他真的踏入元婴,即便没有锁神铃,也照样能够率领宗门,在周边小宗那里占下一块驻地。

还不如此刻送给王魃,表示心意。

身为一宗之主,该有的决断他还是有的。

而眼见纪澜竟有如此魄力,王魃沉吟了下,随后又掏出了一些并不太珍稀的二阶、三阶资源来,丢给了对方。

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他挑完有用的资源后剩下的。

品质普通。

回去贡献给宗门,也挣不了多少功勋,还不如丢一些给纪澜,毕竟白拿了一件四阶法宝,反馈一点也是应该的。

而纪澜得到这些东西,顿时大喜过望。

宗门重建,百废待兴,之前由于缺少资源,宗内弟子们有不少人见宗门情况不善,都纷纷出逃。

而有了这些资源,必然能稳住宗门弟子的心。

心中却是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还想留王魃在东圣宗盘踞几日,却被王魃直接拒绝。

“你只需要告诉我,这里去森国玲珑鬼市还有多远?”

“去玲珑鬼市?”

纪澜听到王魃的话,有些吃惊,随即连忙道:

“王真人,那里若无厉害人物接应,还是莫要轻易过去才好。”

“哦?为何?”

王魃有些好奇。

“森国玲珑鬼市位处森国南部,其附近于数月之前,出现过五道道机……这东西我不太清楚有什么用处,不过听闻大晋的长生仙宗、万象仙宗甚至是什么魔宗都有修士前来争夺。”

纪澜皱着眉头,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道出:

“这五道道机,据说有四个都被大晋的仙宗给拿下了,不过还有一道,却被一位散修夺走,仙宗的那四道道机,自然无人敢抢,可散修那就……如今不知有多少修士正在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此人的去向,期间也有劫修浑水摸鱼,甚至是元婴真君亲自下场。”

最后他总结道:“所以若是鬼市那边没有强横人物接应,还是莫要轻易前往。”

强横人物?

王魃看向一旁的李应辅。

李应辅连忙道:

“长生宗长老张松年张老祖如今应该便在鬼市附近坐镇,还有胡载熙和灵威子两位分峰主……”

听到李应辅的话,王魃微微点头。

而纪澜却有些惊疑:“真人……您莫非也是大晋那边……”

李应辅傲然道:

“我宗名为万象宗,你眼前这位王真人,便是三殿之一,地物殿右护法,兼领五行司两部副部长……”

王魃面色平静,略有些好奇道:

“这个散修是什么修为?竟能从这么多宗门弟子手中夺得道机,他有什么特征么?”

“修为、特征?”

纪澜几乎不假思索道:

“修为很高,据说至少元婴后期,至于特征……听说此人头颅奇大。”

“元婴后期?头颅奇大?”

王魃一怔。

脑海中瞬间便想起了进入森国不久,在遭遇了劫修后,遇到的那个头颅硕大无比,却修为奇高的怪人。

难道就是他?!

不至于这么巧吧?

但仔细一想,恐怕还真有可能是对方!

毕竟修为达到元婴后期的,本就不多,同时还要满足头颅奇大这个特征,那么几乎便可以锁定了。

回想起对方之前行色匆匆的样子,显然也符合逃难的特点。

“可惜……”

王魃想了想,倒也没有太大的遗憾。

能从那么多修士手中夺走道机,这个散修之强,恐怕在整个森国范围内,除了化神之外,也是独一档的存在。

这等人物,自己手里的手段虽多,却未必能够胜得过。

毕竟杂血白虎、戊猿王都伤重未愈,只靠一个大福,未免有些独木难支。

王魃只是稍稍思索了一阵子,便直接作出了决定:

“走吧,去鬼市,看望一下两位师叔。”

而知道王魃竟是出自万象宗之后,纪澜也顿时不再劝阻。

反而还打算亲自为王魃指路。

不过却被王魃婉拒。

主要是因为王清扬并不喜欢对方。

纪澜仍有些恋恋不舍。

王魃和他互留了传音符之后,便踏上了娄异驾驭的马车,朝着南部飞去。

他们很快便体会到了纪澜之前所说的危险。

随着距离南部越来越近,前来打劫的劫修数量也迅速增多了起来。

虽然收获了不少储物法器,但最后王魃都有些不胜其烦,干脆便由李应辅亲自驾驭马车。

感受到李应辅毫不遮掩的元婴修士气息,顿时再没有不长眼的劫修敢过来。

而王魃则是坐在马车里,一边回顾着从万咒门那里得来的诸多咒术,一边看着周绿萼仔细地教着王清扬生活、修行的常识。

王清扬与新生儿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在周绿萼的教导下,却学得很认真,也进步飞快。

看到这一幕,王魃欣慰无比。

然而很快。

他便忽然察觉到疾驰中的马车似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控制,竟然瞬间停住!

马车中的人顿时不受控地往前撞去。

好在王魃及时出手,稳住了几人的身形。

“李护法,怎么……”

话还未说完。

便听到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

“说,你们有谁看到过那个大头散修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