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段司寒,他是一位帝王,而不是昔日的麟王。
慕容德音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想要读出什么。
只是,他的眼睛如星辰大海般明亮,深邃,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陛下明鉴!三娘心里,并无墨兰城主!”慕容德音低头说道。
“呵!”段司寒冷笑,显然,并不信。
“启禀圣上,荣国公来了!已经在殿外候着!”两人沉默间,福海行色匆匆的走了过来。
显然,已经安排完了送花的任务。
“宣他进殿!!”段司寒一听荣国公来了,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陛下!”慕容德音扬起娥眉,杏眼中水波荡漾,让段司寒百看不厌。
“让他到园子来!”段司寒又说道。
随即,低头看了看慕容德音的柔嫩脸颊,看上去白里透红,很是水灵。
“和朕去前面亭子里坐坐,会会你的父亲!”段司寒与慕容德音说道,便带她往前面园子的亭子坐下。
慕容德音瞬间明悟,他让自己进宫,便是见荣国公。
“老臣参见圣主万岁!”荣国公单膝跪地,稽首行礼,高声唱道。
“荣国公平身!”段司寒淡然说道。
慕容德音则远远便看到了一身水蓝色苏锦长袍的荣国公司徒雷。
荣国公年至中年,面貌刚毅,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眼中精光四射,神色淡漠,眉宇间满是狂野与不羁。
“三娘,来见过荣国公!”不待他走近,段司寒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德音说道。
慕容德音沉默不语的看段司寒半晌,才从座位上下来,看到荣国公走过来,略微施礼。
“嗯?”荣国公司徒雷在看到慕容德音的一霎那,浑身一震,眉目中隐显激动。
“淑云!”荣国公动情地喊出一个名字。
慕容德音不明所以的和段司寒对视了一眼。
“荣国公安好!”慕容德音没有接话,径直说道。
“你……你是傅三娘!!”荣国公毕竟身经百战,很快便回过神来,只是,回过神来,还有些情绪不稳。
“是!”慕容德音淡淡说了一句。
慕容德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让这个久经沙场的汉子,在她这个小辈面前,如此失态。
“荣国公坐下来说话吧!”段司寒让人把司徒雷引到园中凉亭中,慕容德音也坐了过来,三人落座,宫女立刻端了茶点上来。
“荣国公,今后,朕将三娘交给你了!你可要给朕照顾好她!”段司寒开门见山的对司徒雷说道。
“臣定当将这三娘视为己出!以后,她便是我荣国公府嫡女!”司徒雷恭敬的说道。
“三娘,过两日,你便随荣国公回府可好?”段司寒虽然似在争得慕容德音的同意,口气,却毋庸置疑。
“三娘若是不愿,陛下可会收回成命?”慕容德音挺身玉立,望着远处的天空,冷然说道。
“不会!”段司寒坚决的说道。
“荣国公,你回去准备一下,过两日便将你女儿接回去罢!”段司寒直接下令。
“老臣遵旨!”司徒雷被段司寒耳提面命一番,便离开了皇宫。
“三娘!你会明白朕的苦心,是吗?”段司寒将慕容德音箍在怀中,轻声问道。
“我不明白陛下的苦心!也不想明白!陛下是在强人所难!荣国公难,三娘更难!”慕容德音冷笑着回望段司寒。
“朕要你站在朕的身边,陪朕君临天下,朕要想封你为后,你便不能是从掖庭狱出来的贱役!”段司寒冷声喝道。
“您这是欲盖弥彰,天下谁人不知,傅三娘是宁国公府嫡女!摇身一变,成为荣国公府嫡女,便能洗清一身血脉吗?”
“欲盖弥彰又如何?谁敢多说?”
“陛下是要割了御史言官的口舌?”
“有何不可!”
“您是明君!”
“为了你,朕宁愿做个暴君!”
“陛下既然想给三娘一个显赫的身份,为何不肯放过宁国公府?”
“你若为朕平定墨兰城,将段司焱押回京作为投名状,朕便饶恕宁国公!”段司寒看着慕容德音的眼神,是满满的不信任。
只因她留在段司焱身边,为段司焱出谋划策,攻城略地,却不曾为自己做任何事,甚至不愿留在自己身边,在段司寒看来,她心里,只有段司焱。
“陛下想攻打墨兰城?”慕容德音心惊。
“呵呵!”段司寒不知可否。
“陛下,不可!墨兰城作为大宁门户,对大宁绝对忠心耿耿……”
“你对他如此紧张?”段司寒冷笑着攥住慕容德音的脸颊两侧,眼神冷冽如冰。
“陛下……三娘是为了大宁着想!”慕容德音心下一慌,适得其反了吗?
“为了大宁着想!你就该乖乖听话!”段司寒冷笑着说道。
说完,便低头含住慕容德音水润的樱唇,这该死的甘甜,如致命的魅药,偏偏还无药可医。
慕容德音无法摆脱段司寒的钳制,手上暗暗扣住一枚银针,企图对着段司寒的麻穴拍下。
段司寒猛的回神,伸手握住慕容德音的手腕,将她手指间的银针夺下。
“朕是不是该废了你一身武艺!”段司寒冷笑着将银针摆在慕容德音眼前说道。
“陛下若废了我,便少了一得力的左膀右臂!”慕容德音大言不惭的说道。
“左膀右臂,朕不差你一个!”段司寒冷笑。
“最后一次,你若是再敢胡乱亮你的爪牙!朕不介意废了你的筋脉!”段司寒凌厉的目光,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传令!三娘入宫后必须沐浴更衣搜身,头发丝都不准给朕放过!”段司寒冷冷的下了一个侮辱性很强的命令。
“呵呵!陛下!您不如将满园的花草树木伐光,在我眼里,一草一木都是武器,都能合成致命的毒药!”慕容德音不甘示弱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朕拿你没办法,是吗?”段司寒不容自己的威严被挑战。
说着,段司寒紧紧抱住慕容德音另一只手直接压在了慕容德音后脑壳上。
慕容德音只觉得后脑一阵酥麻刺痛,待她回过神来,一身内力尽散,瞬间变的手无缚鸡之力,浑身软绵绵的,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普通女子。
慕容德音慌了,她伸手摸向后脑。
后脑处空空如也,依然跟平时一样,她甚至在发丝间摸来摸去的寻找,也没发现任何异样。
慕容德音心慌意乱,她抓过段司寒的手,才发现,他刚才拿着的那枚银针不见了,他把银针刺入了自己脑中。
“陛下!你对我做了什么!!”慕容德音瞬间怂了,焦急的问道。
为何这一手,师父就没教给自己?翻遍记忆,她也不知道这根针刺在哪里才能造成这样的后果。
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
慕容德音心里默念,生怕自己忍不住把段司寒惹的更怒。
“呵呵!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放在你脑中的这根银针,除了朕,天下无人可解,师父也不能!至于要不要给你解!看你的了,当然,更得看朕心情!”段司寒冷冷说完,便不管慕容德音,径直离去。
慕容德音傻眼,眼下看来,这狗皇帝心情似乎很不好!自己似乎嚣张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