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歆瑜怕被皇后的人发现她们咬耳朵而被责罚,也不好多说,又悄声说:“一会儿没事了再去找找!”说完,便闭口不言。
傅歆怡和傅歆悦则是有几分害怕,一左一右紧紧抓住李淑凝的手臂,片刻不敢离。
苏卿歌站在命妇中,心中有事,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女儿是怎么处理杨放的。
心思一直没放在这件事上,只是兀自低头沉思,时不时抬眼看女儿一眼,接触到慕容德音安慰的眼神,整个人便放松下来。
就好像只有看着女儿波澜不惊,稳如泰山的站在那里,她的心里才能安定。
“这么大阵势,这是在忙什么呢?”段司夜颇为不屑的看着一众贵女,出声询问。
“今日,宴会上出了人命,正在严查凶手!”容皇后稳坐上座,淡然回答。
“怎么个查法?”段司夜仿佛来了兴致一般,笑问。
容皇后懒得满足段司夜的好奇心,瞄了身侧的内侍一眼:“福安,你给誉王细说一番!”。
“喏!”福安躬身一礼,从上座台阶迈步下来,又躬身给段司寒和段司夜施礼。
“回誉王的话,事情是这样…”福安低着头,轻声细语的将事情讲述一遍。
“哦…搞半天你们在找这东西啊!”段司夜恍然大悟一般,扬起手,他的手上,正挂着那个浅蓝色绣了荷花的香囊。
“这是静娴阿妹的香囊!”霓云裳看到段司夜手上的香囊,眼中闪过几分妒意,诧异惊呼,不知道李静娴的香囊,怎么会在誉王手上。
“誉王!被害人的香囊怎么会在你手上?”容皇后听到霓云裳的轻呼,沉声问道。
段司夜皱眉,似乎十分不悦,他晃了晃手上的香囊:“这是在长清苑后面的梧桐树上取下来的!也不知道谁那么闲,好好的物件儿,挂到那大树叉子上!对了,还有这个!”说着,段司夜将那枚玉佩也取了出来,被他拎着玉佩上的璎珞,与香囊一起晃荡在手上。
“阿姊,那是不是你的玉佩?”傅歆瑜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字,但是看玉佩形状,成色,特别像傅家人的身份玉佩,不禁偷偷问傅歆芸。
“我也不知道!玉佩怎么会在他手里?”显然,傅歆芸认定,那就是她丢失的玉佩,说着,脸颊还染上了红云,满面娇羞。
慕容德音看段司夜将玉佩也拿了出来,微微拧眉,沉思片刻,眉头便又舒展开来。
“那是何物?”容皇后目光落在那玉佩上问。
“玉佩!”段司夜扬声回答,一副你怎么不认识玉佩的惊诧表情,气的容皇后暗自骂人。
“本殿是问这是谁的玉佩?”容皇后恼火。
“我怎么知道,这玉佩和那香囊一同挂在树杈子上!也不知道谁这么恶趣味!!”段司夜厌恶至极的嫌弃表情很是逼真。
“有谁丢了玉佩?”这时,容皇后已经懒得理会段司夜,一个眼神,她身旁的董尚宫便站出来出声问道。
“回殿下!歆芸今日被人从假山上推落,失了贴身玉佩!”傅歆芸从人群中出来,跪在容皇后跟前,叩首回话,将贴身二字说的尤其重。
“细细说来!”董尚宫面无表情,冷冷的说。
“今日,歆芸与姊妹们去客舍休息,因为一时疏忽,与姊妹们走散,便回去寻找,谁知,在半路被人打晕,之后便从假山扔了下去,再次醒来,便不见了贴身玉佩!”傅歆芸暗她自己所有的记忆说了一遍,说完便又俯身叩首,不敢起身。
“不是吧?这西苑来了一个专门偷盗女子贴身之物的癖宠盗贼?”段司夜夸张的一声惊呼。
“尔等检查一番,身上可丢失了什么贴身的物件?”这时,容皇后有些沉不住气了,急切的出声询问。
一众贵女闻言,皆花容失色,不禁感到一阵恶寒,连忙检查身上贴身物品。
“啊!我的玉佩也丢了!”
“我的手帕!”
“…我的…”
“…我…”有很多人都脸色苍白,难以启齿。
看到这里,就连慕容德音都一头雾水,发生什么事儿了呢?
“启禀皇后殿下!”这时,门外走进一个羽林卫小头目。
“何事?”容皇后心中大感不妙,连忙询问。
“刚才看到一个身穿皂蓝色长袍的蒙面人在梅林里出没,属下带人追击,没成想被他跑了,只是…”
“只是什么?”容皇后厉声问道。
“只是在长清苑后的梧桐林里,看到树上挂了很多女子贴身之物!”羽林卫快速说完,耳根子都红了,显然,还是个未婚小郎君。
这下子,人群里那一众贵女们,瞬间就炸了,皆是羞愤不已的议论纷纷。
“怎么会这样?”
“成何体统?”
“岂有此理!!”
慕容德音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险些笑出声来,憋笑憋的好辛苦。
她只能故作悲愤的低头拍着额头,掩饰脸上几乎绷不住的笑意。
这些贵女们,平日里可是个个放浪形骸的很,如今明面上,被人碰了贴身物品都是如此羞愤,表演真是精彩。
“严查…!羽林卫中郎将,立刻带人给本殿搜查整个西苑!”容皇后更是原地爆炸,呼的站起身,指着外面怒喝。
真是要被气炸,侍卫说的身穿皂衣的蒙面人,不就是穿的宫内随侍身上的那种衣服。
说起来还是她带来的人出现了变态采花贼,她这出来一趟,把定国夫人灌了满怀水不说,还出现了偷盗女人随身之物的变态。
回到宫里,还不知道怎么被陛下责怪,更让宫里那些妖妃有了笑料谈资!
“喏!”羽林卫中郎将立刻躬身领命,说完便快步出了大厅,除了必要的守卫,其余人,无论是羽林卫还是宫内随侍,都分散开来,四处搜查。
慕容德音总算平复情绪,若无其事的抬起头,与段司夜目光对视,二人相视一笑,慕容德音暗暗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能将火都烧到皇后身上,恐怕除了段司寒,没人干得出来,这家伙也不是那么敌我不分嘛!也没有色令智昏啊,看他就知道护着秦国夫人。
站在人群中的赛敏珈不禁惊诧的瞪大了双眼,事情怎么会这样?
这发展不对啊!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掌控!
霓雨晴更是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定国夫人,苏卿歌,你跑不了,待那些侍卫在你的住处搜出你的青梅竹马,看你还有何话说?
慕容德音站在厅中昏昏欲睡,站的腰酸背痛,不禁咬牙切齿的瞪着能悠哉悠哉坐在一旁喝茶的段司寒和段司夜。
“太子殿下到!”这时,门外守门随侍高声唱和。
段司焱一身银色便服,头戴镶了宝石的金玉冠,剑眉凤目,身形笔挺,薄唇紧抿,温润中透着威严。
“参见皇后殿下!”段司焱进入正厅,目不斜视的径直对皇后俯身施礼。
厅内众人又连忙福身给段司焱行礼。
“太子免礼吧!”容皇后很是疲惫的揉揉眉心,“你来的正好!西苑发生一件事儿,你代本殿处理吧!”
“儿也是为此事而来,李太傅派人前往东宫禀告,此时恐怕正在赶来西苑的路上!儿一路快马加鞭,来的快些。”
段司焱慢条斯理的温言相告,在一众贵女眼中,此时的段司焱波澜不惊,仿佛清风徐来一般让人倍感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