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妃看着一行人远去,恨恨的跺了跺脚。
“主子!我们要不,也跟上去?”冯莹看了一眼慕容德音的背影,对郑妃说道。
“跟上去做什么?平白招人嫌!”郑妃怒气冲冲的说道,目光却一直落在远处那一抹身影上。
“主子?难道您放心殿下与那小妖女独处?您才说那小妖女一句,殿下都不高兴了!”冯莹忧心忡忡的小声提醒。
冯莹一说,郑妃也感觉到了,刚才她明明把所有的人都骂了,太子殿下都没说什么。
只有说到那傅歆蝶的时候,太子才开口训斥,这让郑妃有了浓浓的危机感。
“走!跟上去!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郑妃愤然说道,随后便带人追了上去。
麟王府
“二郎,暗卫送来了消息,东宫昨夜抓了三名死士,今日一早便招傅家三娘去了东宫!”福海将手中密信交给段司寒,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太子倒是厉害了,竟然能活捉死士??”段司寒戚眉,展开密信研读。
“是傅家三娘出的主意!用的迷离香!”福海为段司寒解惑。
“呵呵!那小东西,果然是一把利剑!”段司寒目光微凉,不禁勾唇轻笑。
“太子殿下有了傅三娘相助,怕是如虎添翼呢!”福海有些担忧的说道。
“就算她想飞,也得看看本王同不同意?本王若不愿她飞,折了翅膀就是!”段司寒霸气外露,十分笃定的说道。
“那是,无论她如何飞,怕是也飞不出您的掌心!”福海目光崇敬的看着段司寒,恭声说道。
“正好!咱们也看看,太子究竟还有多少底牌!今日早朝,太子太傅提出临阵换将,那位并未决定换谁,只是说了延迟几日,接下来,怕是要开始抢功博弈了!”
“主子,这功劳,非您莫属呀!”福海觉得,自家主子要是出手,手到擒来。
“本王可不在乎这点儿功劳!不过,凑个热闹还是不错的!明日,咱们也去禁军营地巡视慰问一番!”
“主子,难道,还有人会去?”
“东宫那位,肯定会去!就算他想不到,那小东西也想得到!”段司寒趣意盎然的淡然一笑,开口说道。
“凤沧海这是也准备出幺蛾子了?他们还真是有恃无恐,一点儿不知道收敛!”段司寒看着手中密信,不禁拧眉说道。
“其中,还有冷侍郎的手笔!”
“怕他冷府没有那么强大的号召力,这是拉个有影响力的盟友!”
自从冷魁被慕容德音收拾完,段司寒也一直派人盯着冷府。
没想到,明的不行,竟然让家眷从后院下手,真是卑劣根性,尤其是看到冷魁听墙角这儿,不禁满眼讽刺的冷笑出声。
“就这一群乌合之众,只会后院儿里跟女人斗的主儿,真能辅佐本王?”
“主子的意思是?”福海摸不准,不知道段司寒是想制止还是顺其自然,不禁出口问道。
“随他去吧!若是小奴儿前往,便不必插手,这点小事儿,她若是无法看透,解决,那就太废了,若是小奴儿不去,你便派人盯着,一旦结下死仇,三娘全力出手,本王也犯怵!”说到最后,段司寒还十分无奈的叹息。
福海简直没眼看,自家主子这腹黑的,还能有让他犯怵害怕的?还不是怕得罪佳人太狠了,便没办法抱得美人归!
“喏!奴婢明白!对了,主子,还有一事,您让带回的那条碧环蛇,有人盯上了!昨夜,还有人夜探王府,您说不让打草惊蛇,咱们的人便都无视了!任他们自由来去!”福海说到这,满腹憋屈,眼看着那几个黑衣刺客在王府上蹿下跳,却无法出手,真是憋屈至极。
“嗯!不急!踩好了点子,正主才会前来报道!若不是它的主子前来,一般人还带不走!”段司寒冷冷说道。
带回碧环蛇,段司寒便寻找资料查阅一番,险些被气到,那小东西,竟然有所保留。
她知道这是碧环蛇,难道还能不知,这碧环蛇认主,在冬眠时被捕捉,并不会伤人,但是,若是醒来,不在主子身上,便是逢人便攻的。
眼下,那碧环蛇便被他放在满是针孔小洞的琉璃温箱内,早就苏醒了。
整天焦躁的乱爬乱甩,撞得头破血流,没准儿哪天便一命呜呼了,此时,恐怕是它的主人才是最急的。
“主子放心,奴婢已经安排好了!就等正主自投罗网,来个瓮中捉鳖!”
“嗯!这小东西挺能闹腾,入东宫那么几天,扯出这些事儿!桩桩件件,都……挺有趣的!”段司寒略微迟疑,才淡然说道。
段司寒一时不知当如何形容,只觉得有几分趣意,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东西,为何偏偏到了她面前,便无所遁形了?
“三郎如何了?可让太医前去?”段司寒似乎想到什么一般,有几分担忧的问道。
“主子放心吧!天绝先生亲自去看过了,如三娘所说,几副药下去,毒已清除,并无大碍,悉心调养一番,待身体恢复便没事了!”福海恭声回答,不忘给慕容德音露好。
“没事就好!”段司寒想到慕容德音,心中,还真是挂念的紧呢!
“不知,她今日又生了什么事?闯了什么祸?”段司寒垂眸沉思,兀自低语。
福海见状,摇摇头离开了书房,主子深陷其中而不自知,怕有软肋,还是有了软肋,也不知道,能不能压制住哦!
东宫
慕容德音随段司焱前往梅园,段司焱命人寻了一处阳光最好的开阔地,焚香煮酒,摆上瑶琴。
随侍怕寒气袭人,还在四周,特意摆上炭盆,袅袅香气间,倒也有几分清流雅韵。
段司焱盘腿坐在锦垫上,将瑶琴放在腿上,修长手指轻轻拨动琴弦。
袅袅琴音声起,万物皆寂,眼前宛若莺语花香婉转,幽咽泉流潺潺,又似儿女呢喃低语,情愫随风蔓延,如鸣佩环,悠扬悦耳。
突然,琴声扬起,如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琴音变得铿锵有力。
如金戈铁马,四处征战,气吞万里如虎,满腹豪情,天高海阔随风扬。
随后,竟又觉得豪情万丈皆寂,若见碧山暮,秋云暗几重,颇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无力感。
曲终收拨当心画,慕容德音分明感受到了他满心抱负,却又无奈,惆怅,无可奈何。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能回神,段司焱,也是满腹经纶的有才之人呢!
“殿下!”慕容德音淡然一笑,一声轻呼,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今日早朝,李太傅提出临阵换将,圣上并未当朝应允,而是延迟几日!三娘有何高见?”段司焱放下瑶琴,站起身,负手而立。
神色淡然,目光却如炬,如火,似乎还是有所期待。
“那,殿下可再争取一番,五日,最多五日,臣便可让殿下身体无大恙,一路北上,若是路上悉心调养,怕是不到东北边境殿下便可安然无恙,只是,殿下,如今,冰天雪地,东北更是滴水成冰,并不是征战的好时节!若真想痛击东突,可待来年秋天……”
“三娘可是担忧粮草?前朝留下的粮食,足够我大宁挥霍二三十年,三娘大可不必忧心!”
慕容德音心塞,我阿耶若不是被下面蒙蔽,任由他们横征暴敛,能为你大宁做了嫁衣吗?
“殿下!说是足够挥霍二三十年,若是战事起,怕是最多五年便嚯嚯完了,而且,大宁长年平乱,粮草一直在消耗,也不仅仅是粮草问题,还有将士们对于气候的适应!东北折冲府兵少,殿下您的安危更是重中之重,此行必带禁军,羽林卫前往,寻常生活还可,若是征战,怕是不能适应!而且,节前不归,对于殿下不利!”
“还是三娘思虑周全,见机行事吧!”段司焱思考片刻,便认同了慕容德音所说,若是此时开战,适不适应不用说,怕是元辰节(年前)前无法归来了!
“殿下!哪怕此时不能开战,也要揭下东突一层皮!”慕容德音眼中光芒四射,难掩欢喜雀跃的看着段司焱。
她现在做梦都想去东突,因为,那里有她想见的人。
“哈哈!三娘可是又有了什么好主意?”段司焱看着慕容德音的狡黠灵动的眸子,爽朗笑道。
“太子殿下都说了,见机行事!我有什么好主意?”慕容德音神秘高冷一笑,故作高深的说道。
“你呀!真是一点亏不肯吃!”段司焱无奈的摇头笑道。
郑妃远远便听到梅园内琴声叮咚,虽不知是谁在抚琴,但是也能想象园内此时此景的温馨和谐,不禁快走几步。
站到梅林内,便看到了眼前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脉脉相视,笑语欢颜的一幕。
郑妃眼中烈火熊熊,哪怕是心里早就有数,亲眼所见,却还是忍不住黯然神伤。
她很久没有见过太子对她露出如此温柔笑颜了,此时,却看到他对别的女子温言软语,让她如何不妒?
可那又如何?她虽妒却无法妒,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要端庄,要宽容,要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