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德音看了段司夜一眼,重新扬起浅笑:“…嗯,你有心了!谢谢!”
慕容德音有心也称呼段司夜小字,想来又觉得不妥,无奈只能省略称呼了!
段司夜玲珑剔透,一看就知道慕容德音是觉得称呼霄王,觉得疏离,称呼表字,又觉得不敬,称呼师兄,场合不合适,所以不知道当如何称呼,便没了称呼。
段司夜微微低头,在慕容德音耳旁轻语:“我表字霄珏,小师妹,人前你可以称呼我表字的!”
慕容德音浅笑侧首,微微点头:“嗯!”
段司夜见此,便很君子的做了个请的姿势,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走吧,我给你介绍!”
慕容德音点头,红鸾连忙上前,帮她取下外罩的狐裘披风。
慕容德音因为今日出门是与友人小聚,并未盛装打扮,只梳了简单的女儿髻。
额间约黄梅花钿雍容贵气,头戴一朵白粉相间的小朵绢花,插着白玉梅花簪,身穿白色织锦对襟窄袖襦。
内穿天青色曳地长裙,脚蹬锦线绣了兰花的翘头履,简单而不失雅致。
慕容德音随着段司夜走到众人面前,眼底水波荡漾,一直带着淡然浅笑,很是温婉。
其实,心里非常无奈,把段司夜骂了八遍,没事儿让我认识这帮花花肠子超多的小女子干什么?
段司夜指了指段司寒,说道:“麟王,我二兄,不用介绍了,你认识!”接着,便是凤音,:“凤音,更不用说了,你俩最熟!”
慕容德音对麟王福身一礼:“麟王万福!”
段司寒目光如炬,神色清冷,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然后眼神淡淡扫过凤音,嘴角含笑:“凤二娘,别来无恙!”
凤音撇嘴,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看着慕容德音,微微福身,鼻端一声轻哼:“托你洪福!挺好的!”
越过那二人,段司夜将慕容德音带到另一个人群里:“从这开始吧!这是靖阳王府世子北堂暝日,表字漓尘,嫡女北堂暝雪,表字洛苡!!你俩表字都带洛呢!还挺有缘!”
接着,段司夜又对北堂暝日和北堂暝雪介绍慕容德音:“漓尘,洛苡,这是星洛,傅家三娘!”
慕容德音进退有度的对二人福身:“北堂世子安好!洛苡,洛水才女,薏苡丛丛!久仰大名,今日得以一见,实乃我之幸!”
北堂暝雪容貌倾城,看上去活泼娇俏,见有人夸赞,非常欢喜:“很高兴认识你,星洛!傅家女诸葛,如雷贯耳!”说着,北堂暝雪福身回礼。
靖阳王府世子北堂暝日叉手一礼,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介绍完北堂兄妹,段司夜又带她来到另一少年跟前:“太傅府嫡子容湛,靖安侯府世子,冷慕言表字长风……”
段司夜带慕容德音绕了一圈儿,几乎将他认识的关系比较不错的,都认了个遍。
反正,慕容德音记住的也没有几个,她只记得那几个重要人物。
太傅府容湛,当今皇后的娘家侄子,靖安侯府世子冷慕言,麟王段司寒的左膀右臂,至于靖阳王府世子北堂暝日,更是麟王的重要助力。
那些她早就调查过,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重要人物,都记在了心里。
尚书右丞之女霓云裳看着慕容德音,眼中有几分嫉妒,不屑撇嘴。
悄悄对北堂暝雪说道:“洛苡姊姊,你看霄王,简直把那傅三娘当做儿女一般,把咱们这些人都介绍给她认识!也不看看有几个想认识她的!”
北堂暝雪沉默不语,目光一直放在麟王段司寒身上,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凤音,目光冷的像淬了冰一般。
霓云裳见北堂暝雪并未答话,不禁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了段司寒薄唇紧抿,目光淡淡的望着傅家三娘满场飞。
而凤音,则站一旁,时不时帮段司寒倒杯酒,递杯茶,侍女一般。
尽管如此,也有不少女子羡慕,至少,她能靠近麟王。
她们依稀记得,曾经有个五品官的女儿接近他三步远,被砍断了腿!
霓云裳见此,也沉默不语,只是,目光一直跟随霄王段司夜,看向慕容德音背影的目光又冷又毒。
总算走完一圈儿,慕容德音只觉得很累。
心累,若不是这是段司夜安排,她说什么也不会刻意去认识这些阴阳怪气的女子。
男子们还好,不会太难看,那些女子,哼,一言难尽,大概这就是异性相斥。
认识完那些人,段司夜拉着慕容德音来到前面的主席位上。
段司夜刚给慕容德音倒杯茶,还没说话,门外便响起了内侍的高喊声:“太子至!”
殿内众人一听,皆一愣,接着便全部起身站起来,迎接太子到来。
太子段司焱踏入门内,室内一众王孙贵胄皆行礼问安。
因为不是正式场合,而且,在的都是身份尊贵之人,少女们皆福身施礼,少年们则是拱手俯身行揖礼,皆无需跪拜。
只有段司寒面无表情,一直淡然的坐在首座。
看到太子段司焱进来,端起酒杯,淡然一笑,对段司焱点头示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太子见此,也不恼怒,径直走到段司寒对面跪坐在绒毯上。
这才摆手,对在这里的众人冷然说道:“都免礼吧!”
慕容德音在太子随侍中,看到了作为太子伴读的二兄傅少恒。
傅少恒也看到了她,眼中露出一丝诧异,随即,眉毛微挑,一脸了然。
慕容德音展颜一笑,悄悄对傅少恒眨着眼睛。
傅少恒不禁粲然一笑,伸出手指隔空轻点慕容德音鼻尖,暗示让她不要调皮。
段司焱端起酒杯,对段司寒遥遥举杯,轻笑,眼中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阿弟不介意孤来凑个热闹吧!”
段司寒亦端起酒杯,面色清冷寡淡,沉声说道:“太子殿下亲临,吾等之幸!”
段司焱听闻,宽袖遮面,将杯中酒饮尽,亮出杯底。
明明满面笑容,偏偏眼底盛满凉意:“今日阿弟不曾上朝,却错过了一桩好戏!”
太子身旁随侍眼中有几分急色,那酒,可未试毒。
段司寒悠然自得的手肘撑在桌面,白皙手掌轻轻撑着额头,神情未动。
他只是淡然的看着段司焱,对于秋后的夏虫,段司寒已经懒得费力周旋。
段司焱似乎看不到他的无视与羞辱,自顾自的又倒了杯酒,缓声说道:“宁国公今日辞去了左骁卫将军之职,此时,怕是已经侯在麟王府门口了,阿弟是不是该回去看看?”
段司寒听闻,坐直了身子,两只白皙修长的手掌交叠放在木几上,右手很是随意的转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他眼神微眯,寒芒四射,清冷无情的声音低沉悦耳:“他愿侯着,便侯着吧!”
慕容德音在一旁,听到他们谈话,不禁皱眉沉思。